这封信,是安南国昭王云重光派人送来求救的。
要说清楚这封信,就必须提及安南国眼下的局势了。
最近这两年,大雍的三王起兵,安南国则是四个王造反。有位于昌奉道的云丰秀,依托草原苏特部的云重光。还有塔犁道的云秀。最后是克尔玛乌道的云宗武。
安南皇帝云福临攻占了塔犁道,又重创了昌奉道的云丰秀。而云宗武因为在安南帝国最西陲起兵,所以还没有受到损伤,在低调的闷声积攒实力。李辰怀疑这位老表,就是见到自己躲在巫郡谋发展,才选择的西陲的。
最近,云福临又策反了草原的第二大部落巴沙部,还有苏特部首领同父异母的弟弟,发动了突然袭击,杀了苏特部的首领,即哈丽娅克孜的父亲。
接着云福临命大军围剿云重光,云重光虽然突围,但损失惨重,逃到了白朗道的东侧,也就是芒康道的附近。
云重光不甘心就这么彻底的失败了,寄希望于李辰出兵帮他。
李辰在巴州设立了节度使,由汪安钧担任,摧城军也扩至四万数千人。而且,芒康道内也有两万的团练,经过长时间的训练磨砺,已经堪堪能够独当一面。
所以,西边可用之兵达到六万之众,云重光就是清楚这一点,才写信请李辰施以援手的。
李辰可没有那么好说话,叫自己出兵可以,必须有充足的好处才行。毕竟,帮了云重光就等于是和安南国交战。李辰是有攻打安南国的打算,但并不是眼下。
让安南国内部自相的残杀,自己正好休养生息,积蓄国力,到时候攻打安南国不香吗?
“云重光的使节在哪里?”李辰问起了王淮。
王淮道:“在鸿胪寺的别院歇息。”
李辰便道:“人家远来是客,怎么也要见一面的,王淮,传召云重光的使臣。”
“奴才遵旨!”王淮赶紧安排去了。
不多时,云重光的两位使节走进了崇政殿,是一对青年男女,女子长得惊艳美貌,满满的异域风情,男子身材高大,粗犷中带着俊朗。
看见女子,李辰忍不住挑下眉,竟碰到熟人了,她是当初在巴州打过交道的哈丽娅克孜。
几年没见面,她变得更加成熟妩媚,如同绽放的鲜花。
李辰身边有各式各样的美人,也有赵飞燕此等的绝色,但是哈丽娅克孜的异域风情,可是绝无仅有的。
“外臣哈尼克孜、哈丽娅克孜,拜见大雍的皇帝,陛下万岁!”二人进了殿,右手放在左胸,低头地参拜。
李辰笑道:“两位客人不必多礼!哈丽娅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哈丽娅克孜展颜的笑道:“是啊,只是想不到,才二年多的时间,以前的寿王殿下变成了大雍的皇帝,陛下果然是大雍的真龙天子。”
李辰含笑看向哈尼克孜,问道:“这位公子相貌不凡,是哈丽娅小姐的夫君吗?”
“启禀大雍的皇帝,我是哈丽亚的兄长!”哈尼克孜回道。
李辰点了点头:“两位坐下说话。”
哈尼克孜和哈丽娅克孜再次行了一礼,才坐下来。
李辰拿起了云重光的求救书,道:“云重光和朕是有贸易的交往,也算是朋友,按说他寻求帮助,朕本应该答应的。只是你们也晓得,朕登基不久,国内还有不小的骚乱,急需治理,这时候出兵比如那引起百姓们的抱怨,朕是有心无力啊,请两位贵客谅解才是。”
虽然和哈丽娅克孜也算是朋友,李辰还是一口拒绝了出兵。
哈尼克孜和哈丽娅听了对视一眼,二人也知道求大雍出兵没有那么容易,但是他们父亲惨死在仇敌之手,想报仇最好就是寻求大雍的相助。
“皇帝陛下,外臣也明白请贵国出兵有些冒昧了,但云福临的大军一旦夺取了白朗道东,跟着就将攻打回芒康道。大雍与其坐等敌人的步步紧逼,不如先下手为强。”哈尼克孜说道。
然后,哈丽娅也道:“为答谢大雍的出兵,我们会付出丰厚的报酬的。皇帝陛下您也不想看到云福临的预谋得逞吧。”
可李辰却悠哉地抿了一口热茶,没有回答两人。
哈丽娅看到李辰的做派,就知道仅凭这些话,还是无法说服他的,想让李辰出兵,必须亮出实际的好处来,否则,凭什么白白给别人出力?
下一刻,哈丽娅道:“皇帝陛下,如果贵国肯出兵援助,我们情愿送给贵国两万匹的上好安南战马!”
“大雍如今不用打仗了,正在休养生息,倒是不怎么需要两万匹的战马。”李辰笑道。
哈尼克孜跟着道:“除了马匹,昭王承诺,等他夺了安南的皇位后,就把安南的东部数道割让贵国!皇帝陛下,您认为这样如何?”
然而李辰还是摇头:“云重光能不能最终获胜还难说,承诺把东部割让大雍,朕没看到诚意,只看到了他在耍滑!”
见李辰一直拒绝,哈丽娅和哈尼克孜面有难色,他们不是不想拿出更多的诚意来,关键他们真的拿不出来了,李辰又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空口许下也不现实。
没了办法,哈丽娅只好退而求其次,问道:“那您可否让昭王的兵马进入芒康道休整?”
云重光如今仅剩下了一万的兵马,龟缩在白朗道东边,躲避安南朝廷的追杀,若等不到援军,那躲进芒康道也是一个办法,安南朝廷必然畏惧大雍的兵马,不敢贸然地进攻,云重光就能苟延残喘,假以时日,说不定就能等到东山再起的机会。
李辰太明白对方心里打的主意了,所以仍然不住地摇头:“不好!昭王带兵进入芒康道,这跟朕派兵援助有何区别?而且还将战争波及到了芒康道!芒康道的百姓大多是汉人,他们重回大雍的怀抱不久,朕怎么能让他们生活在战乱和危险之中呢?”
听到这话,哈丽娅的眼角忍不住微微地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