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璎原本想躲开他,但她想了想,伸手抹去脖子上的药粉,迎面走了过去。
夜晟自是一眼就看到了她的伤,当即怒道:“落儿,谁伤了你?”
“殿下何必多问?”洛璎垂眸,面上一片凉意。
“是母后对不对?她怎么能……”夜晟看到她这样子,立刻就猜到了元凶。
“殿下不用担心,奴婢回去之后便会用脂粉遮住淤青,不会让太后看到的。”洛璎却好似误解了他。
夜晟听到她这样说,不由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洛璎面上顿时慌张起来,“殿下千万不要去找皇后娘娘,奴婢想要平安度过这两日,回到王府去,不想再受伤了。”
夜晟也知道,他若是去找母后,只会让她更加憎恶洛璎,整个人忽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你放心,我不会去找她的。你快回去上药吧。一定很疼。”
指印那样深,可见母后掐的时候有多用力。
不知道洛璎是如何活下来的?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洛璎自然是故意露出伤痕的。
既然夜晟装得这般在意她,她何不利用这一点,让他与皇后产生罅隙?
她转过身,回到了慈宁宫。
这一日再无波澜。
第二日一早,洛璎为太后施了针,确定她的病情稳定之后,便提出要回晋王府。
太后让人拿了一个首饰盒给她,当作谢礼。
里面全都是金钗玉镯翡翠珍珠,晃得人眼花。
估摸着能值好几万两银子!
母亲和琳琅以后的日子,有着落了。
她正要往宫门去,坐上夜景湛为她安排的马车,却在路过坤宁宫的时候,被几个人捂着嘴拖了进去。
洛璎还以为皇后是想要故技重施,鼻尖却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皇后小产血崩了!
洛璎还以为她昨日的暗示足够明显,哪知道皇后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还是私底下找太医开了一副落子药服用。
她那情况,哪里能受得了落子药的冲击?
“还愣着做什么?若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一旁的嬷嬷将她往前推了一把,恶狠狠地说道。
洛璎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既然是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才对。你以为你这般威胁,我就会怕?”
“你!”嬷嬷被她气得不轻,可皇后情况紧急,她为了自家主子能活命,此时也只能忍气吞声,在洛璎面上跪下来。
坤宁宫的宫人扑通扑通跪了一地,洛璎这才转身,为皇后医治。
她先前就已经摸清了皇后的情况,医治起来自然得心应手,不多会儿,血就被止住了。
只一炷香的时间,就让皇后转危为安。
坤宁宫的人为皇后换上了新衣,将染血的床单被褥等通通拿去烧掉,就连她身上的那件也没有放过。
又将地上沾染的血擦了个干净。
不多会儿,空气中就只留下了淡淡的血腥味。
不愧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做起这些事来,果真熟练。
洛璎换上了一身宫女的衣裳,并没有急着离开的意思,反而在皇后床榻前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皇后醒过来,看到洛璎,并没有半点感激:“不要以为你救了本宫,本宫就会放过你!”
她果然要恩将仇报。
洛璎早就猜到了会这样。
“奴婢当然不会这样认为,所以奴婢方才为皇后娘娘施针的时候,特意留了一枚银针在皇后娘娘身上。那枚银针会在皇后娘娘身上不断地游走,一年之后,就会到这里,神仙也难救。”
她指了指皇后的心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除了我,没有人能将那枚银针取出来。”
当然,能取出银针的不只有她,还有她师父。
可她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皇后想要找到他,怕是得等到下辈子了。
“你……你竟敢!”皇后怒不可遏,可才开口,就觉得身上一阵刺痛,方才身体里的银针正在刺着她。
“只要奴婢活着,皇后娘娘就能活着。”洛璎好不容易才琢磨出了这个拿捏皇后的法子。
皇后杀了她,自己也活不了,哪里还敢对她下手?
“本宫就不信,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能将银针取出来。到时候,本宫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拿去喂狗!”皇后说到激动处,忍不住咳嗽起来。
“皇后娘娘,您身上的血才止住,情绪不宜太过激动。若是再出血的话,奴婢可就救不了了。”洛璎说的不是假话。
皇后失血过多,要是再流血,这条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你想要从本宫这里得到什么。”皇后知道,她这样做,必然是有什么目的。
身为皇后,却被一个婢女拿捏,只怕是要气炸了吧?
“银子。奴婢想要银子。”洛璎直言不讳,仿佛她真的只是为了银子,才这般煞费苦心。
可实际上,这银子不过是附带的。
她真正想要的,是利用皇后手中的权力,为她母亲报仇雪恨!
皇后听到这话,不由嗤笑一声,“你费尽心机,就只为了银子?果真是个下贱胚子!”
“皇后娘娘说奴婢下贱也好,贪财也罢。若不是皇后娘娘给了奴婢这机会,奴婢也不会得逞。奴婢要的也不多,每月三百两银子,让人送到东街的慈安堂,就说是有人带给奴婢的就成。”
慈安堂便是她之前常去的药铺,银子放在那里,不易被夜景湛察觉。
待到她与慈安堂的人说好,再让宋嬷嬷去取就是了。
“本宫不会让你得逞的!”皇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既然皇后娘娘已无大碍,奴婢就先告退了。”洛璎从坤宁宫出来,心情大好。
她坐上夜景湛为她安排好的马车,却没有急着回王府,而是到了南锣巷之后,就将人打发走了。
洛璎与宋嬷嬷几人说了她救下太后与皇后的事,先将太后给她的赏赐拿给几人看,说皇后允诺每月给她三百两银子,得去慈安堂去。
“以后你们就不用担心没有银子用了。我不能常来,还得你们多费心。”她还没能研究出新药方,所以并未多停留。
才从院子里出来,就看到巷子里站着一个人,她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