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默叹了口气,“知道了,乔总回来我会去见他。”
阮松四给了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苏默默想着下午可能还有一场恶战,又跑出去吃了一顿午饭,直到把肚子撑得满满,在公司附近晃悠到上班的时间快到,这才又一次回到公司。
此时乔谨言已经回来,不止他一人,手里还推着坐轮椅的方洛冰,她脸色苍白至极,眼底带着一抹没有彻底散去的惊恐,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所致。
两边在电梯口相遇。
苏默默本来想等他们先上去,她坐下一趟,但乔谨言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样沉着脸沉着声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下令,“进来!”
苏默默想着在公司里,大白天的,现在又已经是上班的时间,他应该是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对她动手,就算不顾她的面子,他也得顾一顾自己的颜面,顾一顾方洛冰的颜面。
打女人的男人,再厉害都是叫人诟病的!
苏默默镇定的走进电梯。
三人同乘电梯的消息一人发送出去,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整个公司的人就都知道了,差点惊掉了大家的下巴。
这是和平解决了?怎么可能,毕竟乔谨言早上才震怒过,一副必须找苏默默算账,要杀人的样子。只是为了不吓到他的小情人吧?
啧,男人。
不过这苏默默也是,非要觊觎乔谨言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也不看看她什么身份,一个秘书而已,分手了乖乖拿钱走人就是,非要闹,以为闹了就能成为乔太太?
不自量力,痴心妄想。
苏默默想不到一则八卦新闻还能让大家引申出这么多的想法,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刻全神贯注,只等着面对接下来的这场暴风雨。
走出电梯,乔谨言又道:“跟我进办公室。”
苏默默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看着方洛冰因为不安握住他的手,又看着他温柔的回握住她的手,给予无声的鼓励。
她一下子想到被放大在八卦新闻里那张充满无助悲哀的自己,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脸被他们摁在地上无情地摩擦着。
走到门口,乔谨言停下推动的轮椅,跟方洛冰好声的哄着,“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和她说会儿话。”
方洛冰不想乔谨言和苏默默单独相处,在她的心里面,从她回到江城开始,乔谨言就已经是属于她的了,她为什么要自残身体故意制造食物中毒之事,不过是为了留住乔谨言,让他待在她的身边。
“谨言,让我跟你一起进去,好不好?”方洛冰害怕的看了看周围的人,又垂头看自己的双腿,那意图很明显,她不想公司的人看见她残缺的一面。
“公司的每个人都很友好,你既然想来公司,就得面对他们,如果真的介意这些,那我马上让阮秘书送你回去,以后就好好的待在酒店养身体,任何人都不会打扰到你。”乔谨言道。
显然他正在气头上,没有多少耐性,和她这样温柔的说话,已经是在强制按捺心头的火气。
方洛冰是个很有眼力劲的女人,立即乖巧道:“我就是担心你们吵架,我不跟着你进去就是了,但是你要答应我,好好说话,不要再像在医院里的时候那样发脾气了,你看默默,昨晚哭的多伤心。”
乔谨言勉强的嗯了一声,立即抽回被她抓着的手,转头面对乔谨言的时候,眉眼可见的迅速的幽暗下来,“进来!”
方洛冰手心落了空,缩进腿上的毯子里,悄悄地攥成了拳头。
苏默默心头一颤,临到头了,过往的所有伤痛一下子从心底涌出,又恐惧起来。
乔谨言看她恨不得远离自己的躲避样子更来气,紧抿着唇,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她扯进办公室,反脚一蹬,门砰地紧闭。
苏默默被扯得踉踉跄跄,进了办公室直接被甩到一旁的沙发里,她还没来得及坐起身,乔谨言高大的身躯就覆盖了下来,大掌抓住她,把她死死的摁住,“翅膀硬了,嗯?连这种恶劣的报道也敢发出去,真以为这样你就万无一失,乔太太的位置就只能是属于你的了?”
“你几个意思?”苏默默心中明白乔谨言这话的意思,只是不敢相信乔谨言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我为什么要发这种对自己没有好处的八卦?吃跑了撑着吗?”
“记者都跑到洛冰的病房外面围堵她了,你还狡辩?是不是要我把记者带到你的面前,你才能无话可说?”乔谨言牙槽后迸出的话。
苏默默自嘲的嗤笑了一声,“乔谨言,在你的心里面,我就是个那么不堪的人吗?”
“只有你讨厌洛冰,除了你,还能有谁?”
“你打从一开始就已经认定是我,既然这样,又何必假惺惺的在这里质问我!”苏默默心里一片悲凉,“我如果真的要爆,只会直接说出是你乔谨言的妻子,而不是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愚蠢事!乔谨言,方洛冰一回来,你的脑袋就变成了摆设吗?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考虑了?”
“也许这恰恰就是你的苦肉计,谁知道呢,你骗我的事难道还少吗?”乔谨言冷笑,“不接我的电话,手机故意关机,你不就是在利用这些时间来发表这篇对我和洛冰不利的谣言!医院的记者也是你早早的安排,苏默默,你好狠的算计啊!”
“乔谨言,是不是在你的心里面,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苏默默突然哽咽,“你难道就看不出来我在难过吗?清晰到连我的眼泪都能看见的照片,你为什么连一个关心我的字眼都没有,而是替一个外人来质问我?乔谨言,我才是你的老婆啊……”
她的声音还没有落下,乔谨言已经哂笑的阻断了她的话,“洛冰她不是外人!”
苏默默心头一窒,比被他掐着脖子夺命的时候还要难受和痛苦,心房像是被人抓挠撕扯着,痛到极致,失望透了,也就麻木了。
她突然泄掉了浑身的力量,连那股与他争论辩驳的力气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是睁着一双酸胀的眼,用着最后一股倔强,不让眼眶里的水雾变成眼泪在他的面前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