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被威胁

尚书府内。

楚芸怜不动声色地端坐在下座,梁尚书在首座也显得安心了不少。

这梁尚书就只有梁静一个女儿,不得不说他虽然在那一方面有些变态,对女儿还是极好的。

不过为何进出梁静的闺房会是两种态度,像是两个不同的人,到底是梁静的闺房有问题还是梁尚书有问题?

“楚姑娘医术高明,小女的病,真是多亏了姑娘。”梁尚书一脸意味不明地看着楚芸怜,

楚芸怜对他突如其来的亲近有些不满,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说:“梁大人言重了,小女子只是尽了一个大夫的职责罢了。小姐的病虽有所好转,但是邪气根源未除,只怕小姐还会遭受无妄之灾。”

“什么?!”梁尚书一听,脸色一变,“静儿的病还会再犯?!你不都治好了吗?!”

楚芸怜心中恼怒又无奈,起身告罪:“方才小女子就说了,这方子只能祛除小姐肚子里的邪气,可是要根治小姐,恐怕只有桃医圣手公子越了。”

梁尚书一脸铁青,看着楚芸怜,楚芸怜亦不再说话,承受着他无声的怒火。

许久,梁尚书才阴阳怪气地说道:“神医莫不是不知道公子越是睿亲王府的驻府大夫,只为睿王效命吗?你要我去找他,岂不是故意为难我?!”

果真如此,楚芸怜听着眉头微皱,可是除了他,她真不知道谁能救梁静,反正她是真的救不了梁静。

楚芸怜低着头也不说话,梁尚书也一脸阴鸷地看着楚芸怜,不知在等什么。

“老爷...”

正当大厅氛围渐凝之时,孟德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满身的汗水,楚芸怜闻着,眉头紧凝,这对嗅觉灵敏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一个梁尚书就够她对付的了,还来一个孟德,楚芸怜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更何况方才她还强行抢了他的保命符来着。

果真,孟德暗暗地剜了一眼楚芸怜,然后覆在梁尚书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老爷...追到...死了...小娃...”

楚芸怜仔细地听了一下,纵使她耳力极佳,但是两人隔得又远,说得又极其小声,她没有听得太全。

可是就这么几个字,她就已经开始惶恐不安了,更何况看到梁尚书突然看过来的那如狼似虎志在必得的眼神的时候,楚芸怜慌了。

饶是如此,她还是强自镇定,面纱下的薄唇紧抿。

梁尚书听了之后眉开眼笑,笑得楚芸怜浑身发麻。他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孟德走之前那一抹得逞的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楚芸怜心里一怔,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姑娘,何必这么紧张。”梁尚书慢悠悠地走到楚芸怜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又在楚芸怜做出反应之前极快地收了回去。

慢悠悠地转到她的身后,贴着她及腰长发嗅了嗅,淡淡的女儿香让他很是满意。

楚芸怜往旁边一闪,恶心得简直要破口大骂了。

梁尚书又说:“楚姑娘,小女的病,既然已经交给你,那你就得负责到底不是吗?姑娘是西灵人,想必睿王会卖给姑娘这个面子的。”

“梁大人...”

“姑娘若是顾念家里人,大可放心,我梁府怎会亏待他们呢,是吧?”梁尚书没有给楚芸怜说话的机会,直到听到这里,楚芸怜才明白,他们的有恃无恐。

“你把他们怎么了?!”楚芸怜眼里的惊慌失措取悦了梁尚书,梁尚书摇晃着身子一脸恶心的笑,没有说话。

楚芸怜脑中犹如炸开了一个惊雷,方才听到死了,谁死了?刘老伯?刘青山?还是萧儿?

“你把他们怎么了?!我要见他们!”楚芸怜有点激动地拽住了梁尚书的衣领,眼里满是红血丝,浑身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阴寒气息。

那恶狠狠的样子让梁尚书心神一晃,有点胆寒,却仍旧一把甩开了楚芸怜,有些嫌恶地理了理衣襟说道:“急什么?你治好了静儿,他们自然没事,若是治不好,哼哼。”

“梁大人!”楚芸怜此刻愤怒又担心,但强自稳住心神,不甘示弱,“我要见到他们平安无事地站在我面前,我才救小姐,否则,休想!”

梁尚书似乎从未见过这般难对付的女子,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明明是被威胁,现在倒是反过来威胁他,他岂是那般好对付的?

“哼,你救得救,不救也得救!你最好现在就去给我把静儿治好,超过一日,我便给送你一根手指,从现在开始,来人!”

“梁大人!你说你的下人动作快,还是你女儿的病发作的快?!”楚芸怜将手藏在袖中,没人知道她现在有多害怕。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赌,要是认输,梁尚书定会变本加厉,到时候,他们不死也得死了,现在只能拖着,让他不敢轻易动手。

“你对静儿做了什么?!”梁尚书不笨,一听这话便知楚芸怜动了手脚,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不知死活的女人,胆子竟然这么大!

“梁大人该不会真的以为那一道符就能救你女儿吗?我定然会加别的东西,只不过若是梁大人能言而有信的话,梁小姐定不会有事,可是梁大人现在...”

楚芸怜一副淡然从容的样子更是让梁尚书火大,竟被摆了一道,看她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梁尚书也不敢拿梁静的命开玩笑。

“不知死活的女人!你最好给我安分点!要让我知道你乱动手脚,哼!”梁尚书一脸阴寒地看着气定神闲的楚芸怜。

楚芸怜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惊慌失措,此刻异常镇定,有了筹码在手,量他也不敢轻易乱来。

没人知道她现在有多忐忑,表面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实则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隐在袖中的手抖个不停。

好在梁尚书也担心着梁静,所以并没有太注意,不然,定会知道楚芸怜说的都是骗他的。

“带上来!”梁尚书一声怒吼,楚芸怜便听到脚步声匆匆远去。

片刻又听到由远及近的哭声,那声音她最熟悉不过了,是萧儿!楚芸怜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镇定,心跳得极快,几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萧儿越近,楚芸怜就越忐忑害怕,脸色煞白,身子也紧绷着,生怕一个泄气,自己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姐姐...姐...姐...姐姐...”萧儿被一个侍卫死死抱住,他挣扎着朝芸怜伸出手要她抱。

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现在肿的像个核桃一样,萧儿的声音已经哭哑了,可怜得让人的心揪着疼。

可是此刻楚芸怜看着心疼脚下却挪不动半步,她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安慰道:“萧儿乖,姐姐晚点去找你,乖乖的,不哭。”

萧儿却止不住地哭,边哭边喊:“哥哥...娘亲...哥哥...娘...亲...”

楚芸怜的脑袋嗡的一声,全懵了,“青...青山哥...梁大人!”

梁尚书看到楚芸怜再也无法遏制的暴怒很是愉悦,一把推开她,她踉跄了一下,听到梁尚书说:“本大人从不强人所难,不过对于那些不听话的,本大人也从不心慈手软,哼!”

“我问你...他们在哪?!”楚芸怜几乎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若是还想要你女儿活着的话,最好告诉我,他们在哪!”

“楚芸怜!”梁尚书看着两眼通红的楚芸怜,也是气得不行,一而再地拿梁静说事,“别忘了你的人在我手上!”

看到楚芸怜哑巴吃黄连的样子,梁尚书狡黠地笑了笑说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城外的断崖下,去得快的话,或许还能再见一眼,哼。”

梁尚书挥手让人把萧儿带走,他依旧哭闹得厉害,梁尚书走之前还不忘说道:“若是明日的这个时候,静儿还没好,你就等着收尸吧。”

至于收谁的尸,怎么样收尸,都由不得楚芸怜了!

“萧儿!”楚芸怜看着他被带走,却没有任何办法,梁尚书扬长而去,空落落的大厅徒留楚芸怜一人...

“姑娘...”莺歌悠悠地飘过来,一脸担心地看着木讷的楚芸怜,“你还好吧?”

“我好得很,”楚芸怜面无表情,但是浑身却抖得停不下来,不知道是给气的还是给吓的。莺歌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芸怜。

“符,我已经骗走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就随便你了,只是,”芸怜蓦然转过头来看着她,眼底的寒意让莺歌怔愣,“别让他死了。”

是的,别让他死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姑娘,刘青山的尸骨...还在城郊的断崖下...”莺歌好心地提醒道。

“我知道,替我好好看着萧儿,不要让任何人动他。”楚芸怜缓步走出大厅,莺歌连连应下,楚芸怜帮了她这么大的忙,这点小事她还是会替她办好的。

“姑娘放心,莺歌会竭尽全力照顾好他的。”

楚芸怜不紧不慢地走出梁府,途中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就连鬼影都没有一个,看来梁尚书手中有了筹码就肆无忌惮了,想看她楚芸怜的笑话?!简直做梦!

楚芸怜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气定神闲地走出了梁府,慢悠悠地往城外方向而去,似是去郊游一般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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