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病房。
时欢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手机。
电话已经被断了,她却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直到褚修煌从卫浴室出来,“笑什么呢?”
时欢立刻抬头看着他,“今天中午,那个周阿姨的话你还记得吗?”
褚修煌挑眉,“怎么了?”
“她说,你妈经常在微信群里秀落落的照片。”
褚修煌低笑出声,“就因为这个这么开心?”
时欢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妈妈不喜欢我……”
“说什么呢?”褚修煌立刻打断她,“她那人就是天生眼高于顶,看人有偏见,你信不信我就算娶了别的女人她也能照样挑出刺来?根本不是你的问题,懂?”
“我没有怪她的意思。”时欢解释,“我就是觉得她能喜欢落落,我还挺开心的,刚才就是因为落落哭的太伤心才给我打电话,还关心我的伤。”
“是吗?”褚修煌不以为然,“落落长得这么漂亮,她拿出去秀也正常,毕竟她那帮塑料姐妹花都有孙子孙女了,她要是不秀一下的话,多没面子?”
时欢:“……”
是这样的吗?
“她那些塑料姐妹花啊,表面上看着关系不错,其实都明争暗斗,暗潮汹涌,以前是秀老公,秀名牌包。后来有了孩子就秀儿子,秀女儿。现在年纪大了,就只能秀孙女,秀孙子了,所以你千万别这么容易被她感动,知道吗?说不定还在背后说你的坏话呢!”
时欢再次:“…………”
没见过这么埋汰自己亲妈的!
**
第二天下午。
医生检查后,嘱咐再三,又定下了复诊的时间,这才答应让时欢出院。
隔了一天,她就和褚修煌来到了看守所。
因为故意伤害罪,证据确凿,时轻歌被判了三年的监禁。
……
“你在外面等我吧。”进探监室前,时欢说道。
褚修煌自然拒绝,“我跟你一起进去。”
“有什么不放心的?有警察在呢。”
话是这么说。
但褚修煌总觉得不太放心。
毕竟时轻歌能做出推人这种事,保不定突然发疯,万一再伤到人……
“你在这等我就行,就20分钟,很快的。”
褚修煌皱了皱眉,“你要跟她说什么?”
果然什么也躲不过他。
时欢说,“出来我再跟你说,我保证。”
“行吧。”褚修煌终于答应了。
……
探监室内。
时轻歌很快被两名女警察带了过来。
一看到坐在那儿的时欢,时轻歌表情激动,“我不是故意推你的,你应该知道的吧?你赶紧跟警察说,快跟他们说啊,我真的没有推你,快点让他们把我放出去啊!”
时欢望着她,娟秀的脸庞并没什么太大的情绪,“你到底有没有推我,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没有!”时轻歌刚在位置上坐下,因为这句话又猛地站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表情狰狞的冲着时欢吼道,“我可是你的亲姐姐啊!你居然让阿修把我关在这里,还要关三年!你根本没有受伤,你假装的是不是!你故意的!你就是存心想要害我!然后好跟阿修生活在一起……”
旁边的警察厉声喝道,“坐下!”
时轻歌被声音吓的浑身一抖,忙重新坐了回去。
只是那眼睛,依然尖锐愤恨的看着时欢,被铐住的双手也死死的握在一起。
“我跟阿修本来就是夫妻,你跟他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要再自欺自人了。”时欢看着她,慢慢说道,“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落落是你的孩子吗?”
“什么意思?落落本来就是我的孩子,本来就是我的……”
时欢不为所动,继续慢慢说道,“因为六年前的事情你记岔了,当时你的确跟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发生过关系,但是那个男人不是阿修,他只是一个酒吧里的小混混,你当时被他强迫,留下了很不好的阴影,那天你回家的时候全身是伤,还昏迷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你胡说!”时轻歌惊悚的尖叫出声,“没有!我没有被强迫!我的孩子是阿修的!不是那个小混混的!不是!不是的!不是的……”
相较于她的激动反应,时欢依然云淡风轻,声音冷静又清晰,“因为这件事,你当时受了很严重的刺激,醒来后每天都以泪洗面,甚至还在家里的浴室割腕自杀,要不是妈及时回家发现并送你去了医院,可能你早在六年前就没命了。”
时轻歌摇头,拼命的摇头。
“所有人都在努力的劝你,安慰你,鼓励你,但你还是觉得很丢人,你说在南城待不下去了,你没有脸面对所有的亲戚朋友,所以奶奶才会让我把去法国留学的名额让给你,让你去那边留学,躲避现实,顺便疗伤。”
“不可能……”时轻歌拼命的摇头,恍若呓语般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可能,“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的……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全都是事实。”时欢的声音依然冷静无比,“拜你所赐,这一次我被你推的摔下台阶,刚好撞到了头,脑子里积压的血块消散了,所以关于以前的事情全都记起来了。”
她站了起来,“其实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当年事情出来后,全家人都在帮你保密,尤其是妈和奶奶,她们那么疼你,甚至为了保护你,把你送去法国。她们不想说出真相,是怕你难受,怕你崩溃,怕你像当年那样承受不住……可是你呢,居然利用她们一起来伤害我,甚至还要对我动手……”
说完这一切。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站住!你站住!”时轻歌起身想要冲过来。
可是因为被警察按着,只能嘴里不停喊着。
歇斯底里。
近乎凄厉。
时欢真的站住了,她微微转过身。
一身淡色的优雅长裙,没有化妆,额头上还贴着纱布,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对了,差点忘记跟你说了,奶奶她中风了,现在瘫痪在床,以后再也保护不了你了。”说完,不顾时轻歌崩溃的声音,时欢迅速走出了探监室。
**
七月的南城热浪翻滚,烈日灼灼。
看守所的门口,褚修煌正站在那等着。
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下面是深色的休闲裤,略显清癯的身材高挑挺拔。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脸上的轮廓的每一根线条都在愈加的紧绷,一双狭长的凤眸像是淬了墨,浓郁黑沉,俊美的轮廓恍如被冰霜覆盖。
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找烟,结果却摸了个空。
cao!
为什么要答应戒烟?
特么的……
自找罪受!
“老公。”
原本郁结暗黑的俊美脸庞瞬间阳光灿烂。
褚修煌抬眼,“老婆。”
时欢微笑着走了出来。
褚修煌立刻过去,先是拉着她的手,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然后松了口气,“怎么样?她没有动你吧?”
时欢摇摇头,“没事。”
等到了车上。
“她也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