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还有别的目的,只交出银子来,他心痛的很,他得从别的地方找补回,也既然他给了这位八爷面子,也希望八爷能给自己面子。“八爷广积善缘,朝中上下无一不称赞,连差事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众位阿哥爷中数一数二的那种。”惯例,隆科多给老八身上戴了不少高帽子。
而八爷,这个时候的笑容虽然还温和,但是心里从来都没有放下警惕,他得看看这只狡猾的狐狸想要干什么?笑着不说话,却摆摆手,而手也顺势将那装着银票的匣子给盖上,往自己身前一拉,动作熟练的很。
隆科多也是人精,知道这八爷并不抵触,就继续说,“八爷,东岳庙今年三月才刚刚开工,重新修建,这个时候加几个人帮帮忙,应该没事吧?”修建东岳庙是八爷封贝勒之后,接得比较重要的差事。前年失火,去年就开始筹办,今年三月刚刚开动,基本上还需要再修建一年半。
东岳庙因主祀泰山神东岳大帝而得名,是道教正一派的宫观。一开始接到这个差事的时候,八爷是非常心喜的,知道修建房屋这种差事,基本上很少会出差错,就算有人偷工减料,那也无伤大雅。而且这次他修的不是什么公主府,也不是修的什么园子,而是修的而修的是东岳庙。他觉得这是皇阿玛对他的信任,所以他要好好的将这个差事办好。
八爷心里也在盘算着,他没有想到隆科多剑指东岳庙,他还以为是是要插手内务府。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八爷并没有着急的答应下来。
而隆科多继续的进行蛊惑,“族中总有那些不太上进的子弟,修建庙宇总归不是什么难事,让他们历练历练,以后奴才在给他们找差事的时候,也有些本钱。”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眼睛轻轻的瞟了一下,装着银票的匣子。
这么一说吧,八爷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自己可以昧下那一部分的利息,毕竟有些人也需要本钱的。果然,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好啊,三日之内,必定帮舅舅完成愿望。”八爷打算先应下来,然后看看隆科多到底想安插什么样的人进去。
而八爷进宫的时候,将这话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说了,银子虽好,但是这银子咬手,为银子而跟隆科多在这种时候绑在一起,实在是不明智的,但是他可以告诉皇上,明面上他跟隆科多还是交好。
康熙再次瞟了一眼在匣子里面的银票,对着跪在下面的八爷说道,“朕知道了,你的名声在宫内外都是极好的,过犹不及啊!衙门马上就要封笔了,回家好好歇着吧。”
八爷迈出紫禁城的时候,终于感觉到自己背后一阵寒意,原来是出了汗,走了这么一道,贴在后背上自然是不舒服的,只是他被皇帝的话给惊到了!
康熙皇帝送走老八之后,心里也是在感叹的,他一直是想当一个好父亲的,但是总感觉,这辈子与父慈子孝四个字是不粘的。父与子之间的算计和伎俩,还有跟朝臣之间的斡旋,足够让他感觉到疲惫。
可他是皇帝,喜怒不胜于色,他不能像十一那样大声的哭,大声的笑,大声的表示自己的不屑。遇到与自己政见不同的时候,将情绪发泄出来。虽然羡慕,但是他只能是站在高处那样赏赐而已。若不是太医送来脉案,他一直觉得这十一阿哥或许是在装晕,却没有主动关心过儿子的病情。
看,他就不是一个很好的父亲,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还是带着大太监梁九公去了阿哥所,看看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或许在这些年幼的孩子里面,康熙才会觉得心里有些安慰。因为只有年幼的孩子,才能无条件的依赖父亲。
而在府里猫冬的景庄,看着皇上再一次送来的东西,只能感慨一声,康熙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父亲了,虽然狠,但是对儿子们,也有慈父的一面。
他依旧在看史书,只不过现在会更多更杂一些,在皇家能称得上父慈子孝的还真不多。朱元璋对上朱标那是真正的疼他的儿子,可对上其他儿子就不一样了。
“父母不慈,子女不孝,这其实是相对的,当然也有那种白眼狼呀!”对此梁安若的观点,就是问心无愧就好。咱们占用了人家子女的身体,自然要对人家恭敬孝顺,不过也万幸,跟家里人离得远一些,否则早就看出端倪了。
“你刚刚还说到朱元璋跟朱标,那别忘了大明王朝后面的延续,可都是朱棣那一脉。夺了侄子江山,说自己同样也是马皇后的儿子,可是呢,他在南京的大报恩寺里供奉着,自己生母碽氏的牌位。要不是满清入关还不知道,才看到还不知道呢。
可怜马皇后抚养了一场,最后是这抚养的儿子,将自己的血脉斩草除根。不是白眼狼是什么?”同样的,梁安若也跟这景庄一起读史书,只不过她的角度格外的刁钻。景庄觉得幸好他媳妇也就是就事论事,欣赏永乐大帝的,同时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敢夺了人家的江山,却不敢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生母是谁。
对此,赵先生时常感觉到头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开始认为,女子读书明理也算是不错,只不过没想到福晋读书之后会有那么些不同的感悟。只想心里说,怪不得孔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但越是这样,赵先生越觉得,自己要扭转福晋的这种心态,必须要让福晋好好的读书,这样才能有敬畏之心,否则以福晋这么聪明,指不定闯下什么样的塌天大祸来。
所以,景庄在“养病”的同时,很宠溺的看着梁安若跟赵先生斗智斗勇。
赵先生就发现福晋对一些名声不好的帝王,特别的推崇,但是梁安若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是这些人没有得到相应的待遇,比如说隋炀帝,该说不说京杭大运河,那可是罪在当下,利在千秋。“先生,现在南北通运如何能离得开这条运河呀,咱们可不能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骂娘。”
赵先生…他真的觉得自己后牙槽好痛。为什么福晋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无辜,就像一个幼童似的,他要怎么说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