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的是你！”乔白菲惊喜地出声。
那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好巧，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你。”乔软软淡定地喝了一口奶昔。
“我找了你好久，一直都没有找到你。”乔白菲干脆在乔软软的旁边坐下了。
乔软软笑了笑，转移话题，“看看你想吃什么。”
接下来都是乔白菲一个人喋喋不休地讲着，乔软软时不时回应几句，冷斯厉冷着脸在后面坐着。
乔软软意思意思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等会还要事情。”
乔白菲有些意犹未尽地和乔软软道别。
“啊对了，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乔软软。”反正他们肯定会去查她的身份的，名字告诉了也无妨。
接下来的日子都过得很平静。
科尔特从一开始的期待到怔然再到失落。
他晕过去的时候是有意识的，只是睁不开眼睛而已。
他能感觉到乔软软在他晕过去的时候做了什么。
科尔特来到女巫的面前，毅然地说道，“我想要一双腿。”
女巫神情自若，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
她慢悠悠地开口，“可以，条件很简单，你的鱼尾。”
不管是鲛人还是人鱼，鱼尾都是最重要的存在。
科尔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女巫侧头看了他一眼，“考虑好了？不反悔？”
“不反悔。”
一个小时后，一个光着双脚的男人从海里走了出来。
女巫给了他一件衣服和一条裤子，独独没有给鞋子。
女巫最后留下的一句话是，“三天之内，只要你来找我，我就把鱼尾重新还给你。”
失去鱼尾是很痛苦的事情，她想让科尔特真切地感受一下脚踩在地上的感觉，好让他断了这个想法，找她换回鱼尾。
科尔特刚走一步，钻心的痛就从脚掌传递过来。
科尔特的身形顿了一下，然后又毫不犹豫地走下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等他痛到脸色发白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也才刚走过沙滩而已。
对于鲛人来说，走在地上就像走在刀尖上一样，每一步都痛到了心里。
科尔特闭了闭眼睛，又重新睁开。
睁开之后里面只有一片坚定，他一定要找到乔软软，不管她在哪里。
哪怕......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茫茫人海之中，他又能去哪里找呢？
他只能凭借着那一片为乔软软治伤的鱼鳞，感受着很微弱很微弱的气息。
沙滩上，一个人独自在上面走着，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
——
半夜，乔软软为了赶一份文件出来，在工作的地方多呆了一会。
她工作的地方比较偏僻，在郊区。
再加上时间又太晚了，打到车的几率很小。
乔软软：【我只能徒步而行了。】
系统：【多走走路对身体好。】
走了一会，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
乔软软的嘴角抽了抽，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
要是早一点下，她今天就在工作的地方歇一晚了。
更巧的是，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只有马路，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乔软软把外套脱下来，在雨中飞奔。
系统：【我把这一幕拍下来了，等你老了可以给你孩子看。】
乔软软：【从你嘴里冒出来的话是一次比一次不中听。】
乔软软一步一步踏在地面上，溅起了细小的水花，把她的小皮鞋打湿了一点。
——
“冷总。”黑衣男人恭敬道。
“那女人没死？”冷斯厉的语气有些不满。
“这......属下是亲眼看见她跳进海里的，而且她还中刀了，我们在岸边等了很久，照理说她是活不成了。”黑衣男人立马低下头说道。
“我见到她了。”
冷斯厉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黑衣男人冒出了冷汗。
“属下......属下......”黑衣男人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冷斯厉的手指敲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黑衣男人的心也随着这个敲打声一上一下的。
半晌后，冷斯厉慢慢地开口，“这次就先放过你，下去吧。”
“谢谢冷总。”黑衣男人连忙出去。
冷斯厉一个人在书房里沉思着，受伤了都还能在海里活下来吗......
冷斯厉的眼里划过一丝幽光。
——
乔软软走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了一辆出租车。
乔软软：【记得帮我看着点，最近深夜出租车的新闻比较多，我一个弱女子，有点害怕的。】
系统：【你是弱女子？！】
乔软软：【你森么意思？】
系统：【感叹一下感叹一下，乔总不要多想。】
乔软软安全抵达公寓。
今晚的路灯不知怎么回事，一闪一闪的，有点惊悚。
乔软软裹紧外套，朝公寓里走去。
似乎是因为深夜了，周围都很安静，只能隐隐听见屋檐上的雨滴在地上的声音。
乔软软的家要经过一个楼梯口的，就在她要经过的时候，她听见了一阵很虚弱的呼吸声。
很小很弱，就像刚出生的小奶狗一样，轻轻的，还带着一点无助。
但这个声音持续的声音很短，还是被乔软软捕捉到了。
她顿了一下，停在原地仔细听了一下，什么都没有，仿佛刚才的声音是她的错觉。
乔软软的心忍不住紧了一下，最近的新闻报道一时之间都清晰地浮现在了乔软软的脑子里。
什么深夜杀人，深夜碎尸......
她抬起步子打算快速离开这里，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科尔特在迷糊之后感受到了乔软软的气息，他用尽最后一丝力量，让自己发出声音，试图让乔软软听见。
他做到了。
乔软软微微怔住，好像是求救的声音。
她顿了几秒，然后脚尖转向楼梯口，她慢慢朝楼梯口走去。
大晚上的，不管是不是人，乔软软的心还是防备着的。
她神经紧绷着，唇也紧紧地抿着。
虽然楼梯口的灯光很昏暗，但她看清了，是一个人靠在那里。
是一个男人。
他低垂着头，双手无力地垂在两边，整个人呈现着蜷缩的姿态，他的脚上没有鞋子。
还好是个人，乔软软松了一口气。
但还没松懈几秒，她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个人怎么没有动静的？
乔软软小心翼翼地靠近，蹲下身来，也看得更仔细了一些。
他的衣服都是完好的，但有很多蹭到的痕迹，就像是......摔倒在地上才会出现的痕迹？
科尔特察觉到有人靠近，他的喉间发出幼兽般的嘶吼，他想要吓退敌人，可他忘了，这是在大陆上。
眼前的人蹲了下来，科尔特透过垂在眼前的发丝间，看见了一个女人。
科尔特眼里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激动了，是她。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已经脱水一天了，他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乔软软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很眼熟，虽然他只露出了下半张脸，但就是很眼熟。
她又凑近了一点，她认出来了，是蓝蓝。
他的鱼尾呢？他怎么来了大陆？他怎么找过来的？
她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问题的时候，她能看出来他目前的状态很不好。
她先跑去门口把门打开，这个点乔菲菲已经睡了。
她把乔菲菲的轮椅推了出来。
先不说她的力气怎么样，她怕在扶到家里的过程中把蓝蓝磕着碰着，她要杜绝这个可能性。
她连忙把科尔特扶到轮椅上，确保他的双腿都在脚踏上之后，她把科尔特推进去。
到了家里，乔软软打开灯，乔软软这才更加清晰地看清楚科尔特的情况。
她最先看到的也让她触目惊心的是那一双脚。
脚背上都是被划伤的痕迹，脚心更甚。
小石子和血肉相杂在一起，糊在了一起。
并且他的脚已经脱皮了，就像是鱼鳞被撬起来一样。
不光是脚背脚心，脚踝也脱皮了，慢慢朝上面蔓延上去。
乔软软的心猛地紧了一下，她快速走过去，把科尔特的裤腕撩起来。
整条腿，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乔软软压下心里的怔然，她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
科尔特的脚缩了一下，像是惊弓之鸟一样。
乔软软的眼里泛起了一丝心疼，“淡水能缓解吗？”
“淡水能帮到你吗？”
乔软软急切地问着这个问题，她现在没办法及时弄到海水，科尔特的样子又太过让人心疼。
科尔特想告诉她没有关系的，我不怕疼，但他没力气说话了。
他只好艰难地点点头，回应着乔软软。
其实淡水能起到的作用很少，只能保证他的腿不暴露在空气之下。
得到答案后，乔软软快速把科尔特推进浴室，她先打开花洒，把科尔特的腿打湿。
然后再打开浴缸的水龙头，两个同时开着，一个给科尔特保湿，一个放水。
经过水的冲打，有些干裂到极致的皮，被冲了下来，留下了红色的印记。
脱皮的地方泛着瘙痒，科尔特难耐地皱了皱眉。
他的指甲都伸了出来，他想要去挠。
乔软软拉住他的手，“蓝蓝，不要挠。”
科尔特发出无助的声音，墨蓝色的眼睛无措地看着乔软软。
“我帮你挠，你等一下。”
乔软软快速到外面拿了棉签，一下一下蹭着科尔特脱皮的地方。
“好点了吗？”乔软软问道。
科尔特发出小声地回应。
棉签只能轻轻缓解，但也比没有的好。
乔软软的神情很专注，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科学研究。
科尔特一瞬不瞬地看着乔软软，腿上的瘙痒在这一刻似乎不怎么感觉的到了。
水放好之后，乔软软把科尔特扶进浴缸里。
水浸没了科尔特的身体，红色的印记在水下显得更加明显了。
乔软软不敢对他用什么药，他不是人类，她怕会引起什么反应。
“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他肯定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科尔特轻轻点了点头。
乔软软刚出浴室，就看见乔菲菲房间的灯亮了。
乔菲菲睡觉是不关门的，因为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有了心理阴影。
为了乔菲菲的方便，她的房门口和床头都有灯的开关。
乔软软刚才应该是把乔菲菲吵醒了。
乔软软先去厨房把锅里的水烧上，然后走到乔菲菲的房间里。
“小菲。”乔软软坐到床边。
乔菲菲睡眼惺忪，一边揉眼睛一边说道，“姐姐，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软软突然不知道该咋说了，她斟酌了一下台词，慢吞吞地开口，“家里，来了一个哥哥。”
乔菲菲揉眼睛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她的眼睛慢慢瞪大，“哥哥？！”
“姐姐你带男人回来了？”
“......这件事情说起来比较复杂。”乔软软想了半天，憋出来了这么一句。
“他是谁？他和你认识多久了？他在哪里工作？”
乔菲菲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问着。
“快睡觉！我先出去了。”乔软软匆匆留下一句话，离开的背影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乔菲菲对乔软软的背影大声说道，“我知道了，他是我未来的姐夫！”
乔软软的脚步踉跄了一下，然后回应乔菲菲的是关灯的声音。
乔菲菲偷偷笑了一下，然后躺回被窝里，准备睡觉。
鱼尾虽然变成了双腿，但科尔特的各项功能和体质还是保留着人鱼的。
乔软软和乔菲菲的谈话都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科尔特的嘴角忍不住弯了一下，经历了一天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他会变成未来的姐夫的。
他抬手无意间碰到了额头，很烫。
但是他先前一直在海里呆着，根本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在海里的时候身体一直是微凉的。
科尔特想了想，把头也埋进了水里，过了一会再起来，头还是烫的。
他的眼里有那么片刻的茫然，他又把头埋进去。
乔软软来到厨房里，正好冰箱里还有一条鱼没有做。
她先把面条下到锅里，接着在另外一边起油锅，准备做鱼。
两个一起做，对她来说还是蛮简单的。
做好之后，她夹了几块不带刺的鱼肉放在碗里。
然后端着碗筷走到浴室。
刚走进去，就看见科尔特把头埋在水里。
她连忙走过去，“你怎么了？”
听见声音，科尔特抬起头，脸上的红晕更多了。
“我有点热。”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乔软软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把手贴在科尔特的额头上。
真的很烫。
是不是发烧了？
乔软软到客厅把体温计找出来，放在科尔特的腋窝下，上面显示的度数告诉乔软软他的确是发烧了。
把他送去医院？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乔软软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