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宋在野在跟着我?”
陆灵蹊拿着满是裂纹,都不确定是不是三生途的棱形水晶在手上转过来转过去,非常无奈,“主儿,我们别闹了行吗?”
小家伙一心一意想要出去找那什么息土,当她不知道吗?
“他没胆子跟我的,擂台大比的时候,你知道有多少化神修士在盯着我?”
更何况,还有她师父呢。
“他或许离你很远!要不然,我不会回来才想清楚,那若隐若现吸引我的就是息土。”青主儿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相信她,“林蹊,你是不是还不相信这是三生途啊?”
“……”
陆灵蹊瞅瞅她家的小家伙,不由笑了,“那你告诉我,它真的是三生途吗?”
“我发誓,它真的是三生途。”青主儿解释不了,她怎么把三生途弄成这个样子的,急得都想哭。
“好吧!”陆灵蹊拿着三生途,“你大概不想跟我说,它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那我也不问了,我们就把这事翻篇了行吧?”
青主儿连忙点她的小嫩叶脑袋。
她可能是魔藤的事,在自己还没确定之前,林蹊还是不知道的好。
青主儿心中恐惧她是要人命的魔藤,恐惧将来有一天,她可能把林蹊害了。
当然,更恐惧,林蹊跟随庆坦白,然后被千道宗的师伯师叔们一道,把她逮出来烧成灰。zuqi.org 葡萄小说网
虽然常呆空间长个子,可是青主儿还是知道,林蹊的师叔们,大都挺凶残的。
“宋在野的事,我师父会查!七杀盟和修真联盟更想查,他活着的时候,吆五喝六的,我都不怕,现在死了,只能跟一个地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的,你说我至于要怕他吗?”
这?
青主儿居然觉得林蹊这话很有道理。
不过,她现在不理宋在野,不就是说,她不会出门?她不出门,宋在野就不会出现,人家不出现,那息土也不就不会出现吗?
唉!
绕不过林蹊啊!
青主儿觉得人族就是招人恨的,明明刚开始,她们缔结大德之契的时候,她比林蹊聪明,可是现在,林蹊居然把她绕住了。
“那好吧!”
青主儿垂头丧气地爬到她手上,“这三生途你还是给我吧!”
明显,林蹊并不是很相信,这块破水晶就是三生途。
她这么不在意它,这般随意地拿着,万一再被宋在野夺了去,可就不好了。
“我把它藏好,不让宋在野夺去。”
“他夺不去的。”
“我藏着,他更夺不去。”说话间,青主儿直接就动手了,小藤藤在陆手蹊手上一挑,就把三生途抢到了手中。
陆灵蹊稍为懵了懵,本来,她只有三成相信这破水晶是三生途,但现在,她百分百相信了。
“那你先收着吧!”
她无奈,“十天后是争霸赛,到时候,我还是打第一擂!”
如果宋在野真的不死心,想找她麻烦,如果他那里真有息土,那正好,杀人夺宝。
……
她的想法,宋在野当然不知道。
他自显名以来,从来不曾受过挫折,可是这一次,不仅把性命丢了,他们父子也全盘尽输。
不过,他输了,有一大半的原因出在他自己身上,可父亲那么识实务,又怎么会输得比他还彻底?
宋在野始终想不通,那老头连他的尸身都不管了,只为自保,又怎么会偷七杀盟的库房?
不要说他们父子手中有钱有货,就是没有,只凭父亲爱重权利,也不至于自毁前程,被七杀盟连下追杀令。
这里面一定有很多不对的地方。
天下何其大?就算真的偷了,老头何处不可去?怎么也不至于,魂火就那样熄了,连死在哪都不知道。
哼哼!
连他想给他报个仇,都不知道仇人在哪?
这莫不是报应?
宋在野看着被钉在八极柱上,流尽鲜血的抬轿金刚,眸中戾气深深。
老头拿了他那么多东西,原以为,这最后的后手,他可以帮他完善完善,但现在……
八极柱下,早就干涸变黑的鲜血,在他翻飞的手印中,又慢慢地鲜活起来,它们缓缓地,缓缓地从地面流入曾经的身体。
抬轿金刚干瘪的尸身,又慢慢变得饱满起来。
宋在野张口一吐,一道无形的线,在八极柱的正中,如蛛网一般,迅速延伸到八个抬轿金刚的头部。
一瞬间,八个抬轿金刚齐露痛苦之色,好像他们还活着般,因为神魂被禁,痛苦不堪。
“少主!为什么?”
离得最近的一个抬轿金刚蠕动着嘴巴,拼尽力气,想要知道为什么?
他们忠心耿耿,连老主人都不管他的尸身了,他们还把他带了回来,还给他安了灵堂,还做了所有下属应该做的。
“因为,没有我,你们什么都不是。”
宋在野声音冷漠,“现在我们九位一体,我活着一天,你们就会活着一天。我天地同寿,你们跟着沾光。”
沾光?
抬轿金刚想说呸,可是,早就死了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他的魂魄深处,被少主种下的神识,好像在发芽,那小芽在借他的神魂长大,好痛好痛,痛得好想嘶叫,奈何,却什么都做不了。
宋在野在虚实里有些转换的身体,慢慢跨进八极柱的中央,那里是个阴阳两极圈,黑色的那一边,端坐着他断了颈骨,直不起头的尸身。
他在白色的那一边坐下,手中印决不时打出,一道道无形光芒在夜色里,先是溶进‘独’园的禁制,再是溶进七杀盟的禁制,然后,又缓缓地,缓缓地溶进双盟坊市的禁制里。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里的禁制了。
老头子当七杀盟长老这些年,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的。
……
明天就是擂台大比了,连肆有些不安。
老话果然没说错,靠山山倒,靠水水流!
他的靠山又倒了。
到哪说理去?
他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鄙视宋在野,若不是他过于自负,现在的七杀盟,还是他们父子的天下。
甚至运作的好,借着林蹊,他还能更容易地掌控七杀盟。
可惜了呀!
一时之气不忍,他死了,宋墨存也死了,害他现在就算想另投靠山,也没人理了。
连肆深恨某些人背里,那些霉鬼的话!
他怎么可能是霉鬼?
他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连肆在不大的房间里转圈,心里非常明白,想要七杀盟其他长老看上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到争霸赛里,并且在争霸赛里,拿下好成绩。
可是……
凌雾不好惹啊!
太霄宫这一代弟子中,她是头不好惹的人物。
明天应该怎么打?
连肆摸出自己的妖刀,一次又一次地擦试着。
只是以前擦刀的时候,心情能平静,今天……
叮!
妖刀突然发声,连肆一惊,迅速挥开禁制,神识探出的时候,却没看到任何人?
这?
他感觉,他在这里里的安全,有些不可保。
宋墨存死了,宋在野死了,宋家把宋在野的机缘(矿山、秘地)全都送给了七杀盟,他们还有活的价值,他……
莫不是,在那些长老的眼中,他只有明天一擂的价值了?
连肆面上狠狠地沉了下来,重新关上禁制的时候,一个又一个结界打出。
……
百晓山驻地,被自家长老训了一通的容峥面色同样不好。
他想要林蹊的五异火压制魔剑,原以为,她只能把五异火给他,可是,随庆突然冒出来,就那样打断不说,还……
一想到正在弄的化粪池,容峥脸上就忍不住抽抽。
污损魔剑,他不心疼,他心疼的是自己。
魔剑与他休戚与共,它被污损,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待要不愿……
容峥磨了磨牙,心里非常明白,这就跟他以大义逼着林蹊送上五异火一样,现在的他,也没了选择权。
魔剑啊魔剑,他看向它,真是恨不能把它劈成碎渣渣!
叮!
魔剑突然在鞘中动了一下,它想要挣脱剑鞘的样子,把容峥下了一跳,连忙摸出三张禁制符,一齐裹到了剑鞘和剑把的中间。
他真是……惹不起这个祖宗。
算了,就进化粪池吧!
这世上的一切,都没小命重要,有味就有味吧!
容峥下定决心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引发魔剑异动的到底是什么,只以为它要挣脱剑鞘。
宋在野记住了容峥的这把魔剑!
不同于身处七杀盟的连肆,七杀盟的禁制,对他来说,跟没有差不多,他偷窥连肆,对他心起杀意,妖刀有反应很正常。
可是,百晓山驻地的禁制,他并没有触动,只借着双盟坊市的禁制,它都有所觉……
宋在野脸上有些扭曲。
别人的法宝都这么厉害,只有他的三生途,那个没用的。
今天,他只在林蹊身上若有若无地感应到它,明明它是他的本命法宝,可是每次想要细究时,它都无影无踪。
想要以现在的样子更进一步,有三生途,跟没有三生途,完全不一样。
宋在野轻嘶了一声,借着双盟坊市的禁制,把目光流转到千道宗的驻地处。
这里,似乎比其他地方的禁制还要复杂些,安全起见,他根本就没有靠近,只远远地看着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现在属于林蹊的幻乐塔。
若没意外,她现在应该就在幻乐塔中。
宋在野眼中射出深刻恨意的时候,正在幻乐塔里修炼的陆灵蹊似有感觉。
有杀气!
引龙决对杀气最为明显。
是谁对她起了杀心?
驻地里都是千道宗人,谁都不会。
别人?
陆灵蹊不可控制地往宋在野身上想。
因为,除了他,没人会在三更半夜,不受巡卫影响地,把杀气透过禁制,传进幻乐塔来。
也许她明天应该跟师父出去转一圈,让青主儿好好找一找。
打定主意后,陆灵蹊再次专注自己的修炼。
法体同修,一心二用已经是极限,刚只分的那一点点心,就已经让顺畅流淌的灵力,在某几个微拐的筋脉处堵了堵。
爱看就看吧!
不遭人妒是庸才!
她这个要在五百岁化神的天才,注定了,会受无数人的眼神杀。
陆灵蹊闭上眼睛的时候,体内的灵力,已经安抚好了。
她的筋脉早就经过千锤百炼,一点点的小堵,早就带过去了。
宋在野不知道惊动了她,只知道,这个人一旦修炼,基本就不过问外面的事。
至少别人来打擂,都会顺势结交同道,只有林蹊,她似乎跟他一样,自持了身份,料定别人会主动来结交她一般。
他讨厌这么自信,又这么努力的林蹊,因为那样,代表他想要报仇,想要拿回三生途,会非常非常难。
宋在野万分痛恨不管他的父亲,也早早地陨落了。
若他还是七杀盟的长老,哪怕自困炎室,他的重头再来,也不会偷偷摸摸。
可是现在……
宋在野收回自己跟坊市禁制的联系,在自己的尸体上摸了好一会,摸出一个隐藏极深储物戒指,从储物戒指里小心地拿出一面被禁制符包裹住的铜镜来。
幻乐塔的厉害,他早就知道。
活着的时候都打不过林蹊,现在更难。
被天道眷顾的人,天道会下意识地帮她把坏事变好事,把敌手的战力和本事,若有若无的全都打消。
就像他现在……
宋在野轻轻抚向被禁制符挡了的铜镜镜面,眼中闪出一道莫名的光来。
……
在外面奔波了一夜的随庆和宜法,踏着微微的晨光回到东交巷的驻地。
“师兄,渲百师兄一直在等你吧?”远远看到渲百房里的灯光,宜法看向随庆,“林蹊的责任,你可不能往师兄身上栽。”
老师兄有缺点,但优点更多。
千道宗正是因为有他,才有了现在了。
“我是会迁怒的人吗?”随庆大步走向渲百还亮的房间,“就算要迁怒,我也只迁怒你,你就等着回去挨重平的打吧!”
如果渲百师兄不是这样的性子,又如何能养出楚师兄那样的人?又如何能影响大家的性情?
这次的事,林蹊有一半的责任,师妹同样。
林蹊还小,就算有责任,她也在擂台上自己担了,所以,最后倒霉的只能是宜法。
看到师兄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完,宜法气得一脚踢到旁边的石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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