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捡宝

华夏国,公元2020年,滨宁市。

一个收废品的小伙子蹬着三轮车穿行在大街小巷。

绑在车头的小喇叭重复广播着一个声音:“收彩电,冰箱,洗衣机,不管新旧全收……”小伙子24岁,名叫方子明,家在滨宁市的远郊农村。

近几年国家大搞小城镇建设,素有南方金融之都的滨宁市周边乡镇地区一夜之间成了投资热点。

方子明所在的乡镇到处都在拆迁,可就是拆不到他们村子,眼看着原来家庭条件比他们家还差的农户因为拆迁住上了洋房,开上了好车,一个个精神焕发,神气盎然,俨然一副城里人的派头。

方子明心里着急呀,看看他自己,大学毕业找了份工作,月薪扣过保险还不到三千,除去租房和日常的吃饭花销到了月底就剩不下几个钱了。

他是独生子,父亲去世的早,母亲的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除了种菜换一点收入之外,家里再没有别的经济来源,早先家里的那点积蓄供他上了大学之后就所剩无几了。母亲日渐年老体弱,要靠他一个月这点微薄收入,恐怕这辈子是要打光棍了。

方子明上大学的时候也谈过一次恋爱,但时间不长就分手了,原因很简单,现实很无奈,谁都向往纯美的爱情,但是谈朋友总不能不花钱吧,出去约个会,吃个饭,拍个拖什么的总不能老让人家女孩买单吧;同学聚会,游玩什么的总不能老装铁公鸡呀。

所以他不敢奢望去谈女朋友了,遇到对自己有意思的女孩也尽量的保持距离,不是不想而是现实不允许。

半年后方子明决然辞去了这份月光族的工作,一边帮家里干活一面四处打听薪水较高一点的单位,但面试时人家都以他工作经验太少为由婉拒了他。

方子明是中文系毕业,自信肚子里还算有点墨水,就到市里几家报社和杂志社去打听人家要不要特约撰稿人,结果人家连谈的机会都不给直接给他吃了闭门羹。后来他才知道大部分特约撰稿人不是名人,就是在某领域小有成就者,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写篇稿子谁看呀,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力和商业价值嘛。

倒是有一家八卦小报手下留情没一棒槌把他打死,让他尝试自由撰稿,然后根据表现和能力可以转为报社记者。方子明还就挖空心思写了几篇寄了过去,没成想却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最后一打听,才明白人家需要的是狗仔队……

方子明一气之下在家闷了好几天,这天中午没事出去遛弯,遇到几个收废品的外乡人,一聊才知道人家混的也不错,现在城里大搞建设,生活废品很多,搞好了一个月收入一万多,只要不怕脏不嫌累肯拉下脸皮,大干一年春节回老家也一样风风光光的。

方子明顿时来了兴趣,心说自己家离城也很近,外乡人能赚到这钱,他自己也能干得了。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活下去才是重点!他把家里后院给腾出来,搭了一个遮阳篷,既防水又防风。在门口竖起一张木牌,上面用红漆写了四个大字:废品回收。

这一天他蹬着三轮车路过一个住宅区,门口的保安远远的招手让他过去问他收东西不,方子明点点头。

他被那名保安带到一栋公寓楼前,看见一个穿着短裙,打扮很是性感的漂亮女郎指挥着几个人往楼下搬东西,一面还唠叨着,“都动作快着点儿,一个不剩的都给我搬下来……喂!小伙子,你做回收生意呀?看看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吧,都是九成新呢。”

方子明瞅了一眼楼前的这一堆东西:全新的组合家具,席梦思床,沙发,淋浴房,健身器材,电脑,LED大彩电,洗衣机,煤气灶……

“大姐,您这是不过了呀,东西可都新着呢。”

女郎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说:“没错,我急着赶飞机呢,这些家具都不要了,回头换新的了,你开个价!”

方子明知道生意来了,他估计这些东西要是倒腾到二手市场至少能卖五万多块,“这样吧您要是诚心卖,我包圆了给您二万,当场付现金,怎么样?”

“没看出来,这兄弟到挺会做生意,我这些东西买的时候可是花了几十万呢,你再加点,我卖给你了。”

“最多再加五千!”方子明心想银行卡上就只有三万块了,对方要是开价过高,这生意算是黄定了。

“三万!一份都不能少了!”

方子明咬咬牙:“好吧,我要了。先给你一百元定金,我出去找取款机取钱。”

“你快着点啊!”

方子明取了钱,还叫了一辆小货车,心里盘算着这趟活要是运气好转手最少也能挣个一两万。

方子明当面付清了钱,女郎接过钱塞到包里就匆匆离开。

就在方子明正和货车司机往车上搬大件的家具时,一辆白色奥迪开到旁边停下,从车里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女人,穿着时尚,很有几分贵妇气质。

“天哪!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停下!”贵妇双手叉腰气呼呼的喊道。

方子明一愣,“怎么了大姐?说好的三万块,钱都已经付过了……”

贵妇咆哮道:“三万块?我这套红木家具就三十多万呢,这小狐狸精给我当废品变卖呀!她人哪去了?”

方子明顿时傻眼了,合着这位才是正主!

这时一个物业管理员跑过来说:“钱太太您回来了,都是我们疏忽了,还以为刚才那位女士是受了钱教授的委托处理家具呢,没成想……”

“都是那个死鬼造的孽,老娘我出了一趟国,他就往家里招不三不四的女人,这倒好差点连家都给卖了,你马上给我报警,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搬回去,你们物业公司怎么管理的这是……”

方子明闻言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刚才那股精神头瞬间消失殆尽。

东西没拉成,还贴给了货车司机一百块钱运费,虽然到派出所报警备了案,谁知道啥时候能抓到那只“狐狸精”!临末,钱太太还算仁义,把已经被搬到楼下的那些个大小礼盒,麻袋纸箱统统送给了方子明。

三万块换了满满一车破礼盒回家!眼瞅着满大街的烟草店玻璃门上贴着回收礼品的字样,方子明暗暗叫苦,这堆破东西能卖几个钱?

方子明耷拉着脑袋回了家,也不想吃饭,母亲见他神色不对就问他出了什么事。

“没事儿!天气热,有点犯困……”方子明心里那个憋气呀,表面上还不能让母亲看出来。

他把车上的礼盒全拎到自己的屋里,看包装是一些西洋参,核桃粉,口服液之类的保健食品,生产日期也没有问题。

方子明自忖,既然处理不了几个钱啊,索性拿给母亲吃吧,以前自己买不起这些东西,今天倒好,三万块打包十多盒回家了!

最后看到角落上还有一个蛇皮袋子,一把拎过来解开绳子,发现里面是个很厚实的包裹,他打开塑料包装里边掉下来一张纸,上面写道:钱教授,东西已经给您寄过去了,这是在景区扩建工程中挖掘出来的,样子很奇怪,您给看看是什么东西,要是有几分货色您就看着处理,如果不值钱就扔了算了,上次那件佛头您给的钱就已经够多了……

“是寄给钱教授的包裹?自己私自拆开有点不合适吧……”方子明犹豫了一下,但想到自己三万块都打了水漂,管他什么东西拆了看看再说。

方子明撕开一层层厚实的纸质包裹,露出一个红薯大小,黑漆漆硬梆梆如焦炭一般的东西。方子明有些失望地随手搁到桌上,心里郁闷:还以为是啥好东西呢,没成想是块黑泥疙瘩!

看那字条上的意思,这钱教授原来是个古董收藏家呢,现在古玩市场异常火爆,懂古玩的都赚了个盆满钵满,有钱了心也就花了,怪不得家里出这档子事。不过这人铁定有点抠了,否则那小“狐狸精”干么卖掉他的家具呢?才值几个钱呀,还搞的后院火起,这老钱玩女人的功夫还是不够老道……

方子明吃了碗泡面,喝了罐啤酒,躺在被窝里胡思乱想,满脑子的自责和后悔,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睡到半夜,方子明迷迷糊糊就觉得屋子里有什么东西一亮一亮的,虽然光线很微弱却看得很真切,他翻身下床,这才发现是昨晚被拆了包装放在桌上的怪东西!

方子明好奇心胜,打开灯,从柜子找了把榔头,他要敲开看看那里边到底是什么玩意,居然在夜里会发出亮光来!

咚!处在极度烦乱中的方子明手起锤落,那怪东西一分为二,从里边滚出一颗发出金色辉光的橙黄色珠丸来,方俊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观察,这珠子有荔枝大小,晶莹剔透不说,用手捏似乎还有些弹性。

“这珠子虽然会发光,却不是夜明珠啊!”方子明以前看过一些古董资料,夜明珠是玉石家族中的瑰宝,起材质不会这么软;如果是道家丹丸什么的也不可能保存至今啊?

方子明找来一盆干净的温水放到里边,想给它去去脏气,没想到这东西一遇到水竟然在里面打起转来宛如孩提戏水一般。

方子明可是开了眼了,长这么大头一遭遇到如此怪异的现象,忙用手把这稀奇货给捞了起来,放在眼前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手感温润,异常滑溜,便下意识的拿到嘴边闻了闻,似乎也没什么气味……

“啊!”就见这珠子陡然一跳,竟从方子明微微张开的嘴里蹦将进去!

方子明吃了一惊,忙用手卡住喉咙,谁知那珠子极其滑溜,一路滑下去已到了他的肚里。

这东西有没有毒啊!方子明有些惊恐,把手伸进喉咙想把珠子吐出来,却感觉浑身燥热不堪,这货已经在肚里化成热气涌遍全身,最后竟然归到了小腹部位,这地方他知道,以前看过气功资料,这正是丹田的位置所在!

吐不出来,拉不出去,方子明折腾了半天,累的满头大汗,头晕眼花,索性不管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卡上的三万元积蓄如今只剩下几十块,想想连收废品的本钱都没有了,明天还怎么出去呀,人活着怎么这么累呀!

他望着窗外那一轮皎洁的明月,不由想起苏轼那句词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我欲乘风归去,却恐琼楼玉宇!古人尚且眷恋明月,向往一方净土,我方子明该何去何从……

突然间就觉得丹田处一股热流涌将出来,迅速散遍全身,方子明顿时浑身滚烫,如临蒸锅,感觉整个身体都为之通透,发出透亮而绚丽的辉光……

方子明消失了,身上的衣服却还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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