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热闹杀猪饭过后。
连里干部开始交接。
交接完成,刘指导员登车前跟连里学生告别。
彼此相处也不过一个月功夫,他们却是将谢昭昭等人带到武定的人。
不论因为雏鸟情节还是其他原因。
大家对刘指导员他们的离开都很不舍。
心里一片彷徨。
不过,伤心的时间是短暂的。
前脚刘指导员他们刚离开,卡车的屁股影子还能看见。
后脚新来的连长变站出来,不咸不淡说道“xx军老大哥部队为我们砍好了两堆柴,明日我们要去把它们弄回来,四点起床,早餐后边走。”
这得多远呀!
四点就要起床。
前面刘指导员离开前倒是再三提醒了学生连。
嘱咐他们一定要在旱季将全年的烧柴备足。
也提到他们在小红河深处砍了两堆,现在已经干透,本来指导员便想着有时间去弄回来。
眼下他们离开,只能指望学生连别忘了这事,将柴火带回来解燃眉之急。
次日凌晨4点。
谢昭昭草草吃了糯米饭,便跟着大部队草草出门。
云省的道路他们不熟悉。
刘指导员点明柴火在小红河深处,没有人带路,他们也找不到。
天黑漆漆的,指导员前面带路,连长后面断后,中间穿插其他连里干部。
谢昭昭前面张艺,后面周翠红,百十来人队伍拉了老长。
摸着黑,走在大家谁也不熟悉的路上。
女生比较轻松,他们只需要跟上队伍。
男生要带工具,还有中午吃的口粮。
小红河属于两县交界的界河。
两岸全都是高山悬崖,走在其中,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遮天蔽日。
谢昭昭感觉他们一直在走,出发前天就黑着,走了这么长时间,天也没亮多少。
抬头望去,既看不到月亮也看不见太阳,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几角破碎的天空。
谢昭昭隐隐约约听见脚下河水流过,哗哗作响。
却看不见丁点河流羊毛。
高一脚低一脚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在一处不是羊肠小道的河谷停下歇息。
谢昭昭将自己随手拿的树枝扔在地上,“我的老天,终于肯歇息了。”
“我快不行了。”张艺一屁股坐在旁边。
周翠红问“咱们得走了两个多小时了吧。”
谢昭昭伸长脖子向远处看去,郁郁葱葱的,啥也看不见。
“刘指导员他们的深处也太深了一些。”
太远了。
大家不免有些牢骚。
跟新来的连里领导不熟悉,只能互相吐槽。
周翠红有些奇怪,“你说连里让咱们来弄柴火,咱们到底怎么弄回去?”
张艺脸一白,“不会让咱们抬出去吧?”
不远处杨秋露打个寒颤,“张艺,你别说这么恐怖的事情。那样简直太看得起我们了吧?”
张艺倒觉得这些干部干得出这样的事来,“他们看上去不通情面的很。”
谢昭昭道“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这就是这代人的写照。
她这话一出,大家都心有戚戚,这话说的写实。
气氛突然沉默起来。
谢昭昭抬头,乍然见河对岸峻岭上,飘扬着一抹鲜艳的红。
她眼里陡然升起两簇光,心里觉得有些惊喜,伸手指着那抹红喊道“看,国旗。”
沉闷、昏昏欲睡的气氛陡然一空。
大家目不转睛地、痴痴地看那抹红。
这红竟比平时所看见的更鲜艳、更夺目、更庄严、更神圣、更令人肃然起敬、精神振奋,心潮澎湃。
“真美啊!”
万籁俱静的时刻,不知谁喃喃出声。
即使谢昭昭,此时此刻也很动容。
为什么他们要不远万里听从吩咐来到这里。
天下哪有那么多不怕苦,不怕累的人?
不过是大家对祖国的爱和信任,都想让这个国家快速成长起来。
指导员站起身向国旗敬了一个军礼,“那是哨所,我们中午饭就在那里吃。”
武定境内国境线几十公里长,在大山深处边境线上,这样的哨所不知道有多少个。
据说有的哨所只有两三个人,一月中与其他人见面的次数有限,有的人当几年兵下来,还说不清团里领导模样。
有人好奇,“指导员你怎么知道?”
“我昨日已经在这条线上走过一趟。”
哦,怪不得。
谢昭昭他们还以为这些干部天生自带gps呢,才换防过来便知道路怎么走。
原来昨日踩过点,打过前站。
大家休息
片刻,继续前行。
刚才看见的哨所出现在眼前。
说是哨所,不过两三间茅草棚。
大一些的那间是宿舍,床和谢昭昭他们的一样。
超级简单的木板、竹片床。
这样的茅草房雨季漏雨,旱季怕火,大风来时怕倒。
简直一无是处。
哨所战士大概一个班的样子,谢昭昭他们过来时候,战士们正在围坐在茅草棚前搞“天天读”。
指导员昨日已经和哨所商量好。
让男生将中午口粮放下,就带着大家继续向前走。
越往里走,两岸高山越逼窄。
原本就自高向低流的小红河,有了奔腾不息的架势。
大概又走了个把小时。
终于到了刘指导员所在连队砍柴的地方。
眼前小山一样堆着两堆干柴。
不等后面人来齐,走在前面的人默默上前,两三人抬起一根木柴就走。
指导员傻了眼,“住手,快住手,都停下。”
谢昭昭刚和张艺、周翠红抬起一根木柴,听见声音不由望去。
指导员跳着脚,“谁让你们这么弄得,这样往外抬,几天也抬不完。”
他指着旁边的小红河都道“将柴火扔到河里,让它们顺着河流下去。”
谢昭昭等人恍然大悟。
理论来讲,干柴柴浮于自高向低流动着的河面之上,自然会顺水而去。
这样确实能节省许多劳力。
“咱们快扔进去。”谢昭昭三人抬起干柴,走向河岸。
“一、二、三。”
她们三个一齐将干柴向河里扔去。
这里小红河水流湍急,刚刚扔下的干柴,霎时被河水带走,没了踪迹。
陆国才有些担心,“水流这么快,会不会咱们赶不回去,水流将干柴带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