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恶灵杜维来到那真正的地狱之门,另一座湖中岛的世界以后。
后方的那些被隔绝,无法进入的存在。
连同米内特一起,都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朦胧,最终融入了黑暗。
真实和虚幻交替。
此时。
恶灵杜维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的魔鬼。
它看着眼前的一切。
右手上,像是戒指的疤痕已然消失。
黄金天平,指针。
以及诅咒全都消失。
留下来的只有面具,以及被同化的海洋符号。
视线在那个恶灵娃娃,也就是安娜贝尔上掠过,最终放在了五个魔神上。
魔神都是概念上的存在。
想要将其杀死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
即便是恶灵杜维。
它也只是同化了一个魔神而已。
当然。
在这里的魔神,只是力量的延伸,是概念上的产物,一切的信息明确指向它们,可实际上在这里的并非是其本尊。
打个比方。
太阳光在白天的时候照射在大地上,当黑夜来临的时候,太阳光芒被取代,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你所看到的光线,大都是从月球折射而来的。
现在,在这里的五名魔神,便是这种折射的光辉。
“说真的,我有点失望。”
“但又觉得惊喜。”
两句话从恶灵杜维口中说出。
第一句是对那些代表了魔神的幻象说的,第二句则是对安娜贝尔讲的。
对面。
那五个魔神的幻象,并没有对恶灵杜维做什么。
反倒是安娜贝尔微微颤抖。
它悬浮在空中,视线紧紧的盯着恶灵杜维,但那目光却显得极为空洞,好像从无限远的空间投射过来的。
场面变得很尴尬。
没有想象中的战斗。
有的只是概念上的信息侵染。
恶灵杜维从仿佛深渊的地底深处,向着上方一步步走去。
身后有信封在环绕。
它的影子融入黑暗。
它那双漆黑的眸子中,有着丝毫不曾掩饰的杀意。
和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之间的仇恨。
真不是一天两天了。
故事的开始到结束,或许不会太久。
但在那过去和未来,在无限循环的时间锁中,它们之间的仇恨,早已融入了命运。
不管做出任何选择。
是随波逐流,还是主动出击,到头来都会走上这条路。
“来吧。”
“幻象可以变为现实,虚假可以代替真实。”
“只要你们有着关于我的概念。”
“我便承认你们是真实存在的。”
恶灵杜维走到那枚睁开的竖眼前,视线往里看去。
竖眼的瞳孔同样黑暗深邃,就像是深渊般的漩涡,有着说不出的魔意,看上一眼就能让人忍不住坠入其中,连灵魂都成为它的一部分。
接着。
恶灵杜维又看向一团雾气,那雾气之中有着咔咔咔的指针转动声。
就连它都没法看清其真容。
但在雾气之中的,却并非古董钟表,而是一个由泥浆般的黑色物质扭曲在一起,组成的仿佛烂泥一样的污秽存在。
而在那烂泥之中,却有着三枚指针交错在一起。
在另一边。
则是瓦拉卡。
它和恶魔修女基本一样。
但那种可怖的感觉,却完全是天差地别。
并且,它有着男性的器官。
再看向剩余的两名魔神,则分别是一团虚无,以及一张朦胧模糊,像是孩童随意涂抹,显得十分粗糙的人脸图案。
恶灵杜维若有所思的冲五个魔神点点头。
“当初米内特应该就是试图披甲成神,夺取你们的力量,导致最终失败,被分尸镇压的吧。”
它的语气很平常。
并没有愤怒或者悲伤。
那是属于杜维的,而非是它。
人或非人,恶维非我。
一旁的安娜贝尔见此,不由的顿住了一下。
气息立马凝滞了下来。
瞬间。
那五个魔神幻象,便散发出了可怖的气息,一些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如同信息般构建了这里的一切。
侵染加剧。
安娜贝尔的身体立马裂开了一条缝隙。
控制它的那个存在即便是很强,可也没法在隔绝了一扇地狱之门,还能对上五个魔神的幻象。
恶灵杜维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娜贝尔。
它也出手了。
直接伸手指向安娜贝尔,使得对方的娃娃身体,发出了撕拉的声音,再次裂开了一条缝隙。
从缝隙里往里看。
里面早已被黑色的细密丝线填满。
不得不说。
这种黑色的细密丝线,恶灵杜维实在是太熟悉了。
它自己拥有同样的手段。
魔神,怪异,乃至于一些邪灵的出现,也都或多或少的有类似的表现形式。
“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应该就是你搞出来的……”
“所以你还在等什么呢。”
“等我对你悲伤怜悯?”
“愚蠢的女人……”
恶灵杜维边说,眯了眯眼睛。
无数黑色的雾气,从它的眼睛里涌现了出来,眨眼间就将周围的一切都覆盖在内。
魔神的幻象,被操控的,如同傀儡的安娜贝尔根本没有逃开的时间。
整个湖中岛也被黑暗所笼罩。
光芒消失。
整个天空都看不到星辰和月亮,仿佛置身地狱。
黑暗是人本能恐惧的产物。
恐惧则永远都不会消失。
“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分别对应着七十二扇地狱之门。”
“如果你们来自地狱。”
“那我就是你们的地狱。”
“你们永远无法摆脱我,要么彻底死去,连概念都不存在,要么就成为我的一部分。”
“所以你们应该记住我的名字。”
“然后……你们就会开始颤抖,学会恐惧。”
能说话的只有恶灵杜维。
它的声音,真就和地狱之音没有任何区别。
越来越可怕。
越来越强大。
……
有一道意志从地狱之门里延伸。
看不到其存在。
但却能随着它的延伸,意识到它在移动。
从马萨斯城地底的祭坛,穿过无尽的黑暗,抵达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地面,再迅速的穿行。
最终,那意志抵达了纽约市中心的别墅。
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指尖轻颤。
试图用力握住,可还没握紧便绝望的松开。
“原来你不是他……”
有女人的声音,仿佛从过去传到了现在,那声音里蕴含了太多的悲伤和痛苦。
最终。
这只手缩了回去。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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