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瘦的背影,哪怕是隔着监控屏幕,也能让陆行知觉出,虞烟此时的孤寂和冷漠。
而他更是清楚,那双目光,此时虽然看着电视屏幕。
脑子里盘算着的,肯定是其他事情。
但好歹,人还在。
所以陆行知始终悬着的心,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关掉监控画面,随后拨出安排去调查的人打电话。
还没等那边回应,便冷着声音,直接发问,“盯得怎么样?”
对面坐着的车,正隐匿在男人住处的楼下。
抬眼望过去,灯亮着,但依旧没有一丝动静。
“从昨天开始,所有出口都有人盯着,他一直在房间里,还没有出来。”
陆行知闻言,眉头瞬间紧皱。
直觉告诉他,有胆量,又有能力,会做出绑架陈舒华这件事的人。
必定和他现在让人盯着的那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所以陆行知声音更是冷沉,反问道,“确定吗?”
对面十分笃定地回答,“是的。”
挂断电话之后,陆行知还有些犹豫。
他划开手机里的音频,把两次虞烟说的话,又听了一遍。
只知道,那个男人似乎,会来接她。
但至于是什么时候,并没有听到虞烟提及。
而此时,云城郊区的一间屋子里,戴着面具的男人,嘴里叼着根烟,正看向门口。
陈舒华头被黑色布袋子罩住,看不见一丝光亮。
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破旧的房间,处处透着霉味,还有什么东西,正在腐烂的气息。
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发黄的木椅子上,眼里似笑非笑。
借着唯一的窗户缝隙,透进来的月光。
能清楚地看见,陈舒华右手无名指,已经不知所踪。
脚边残留着,被切断时,一滴一滴落下来的血迹。
先前的惨叫声后,就再没了嚣张跋扈的气焰。
陈舒华声音发抖,极力地强撑,开口求饶,“你们这些人,无非就是要钱嘛,多少我都给,只要你放了我,保证你十辈子都花不完!”
过了片刻,听见男人,慢悠悠地,从椅子上起身。
他踩着发亮的黑色皮靴,往门口方向走去。
沉稳的脚步声,像是凌迟,惊得陈舒华几近窒息。
在距离差不多一米的地方,男人停了下来。
然后蹲下身,捡起旁边掉落的匕首。
上面同样沾着血迹,月光映照下,正发着刺眼的光亮。
陈舒华屏住呼吸,奋力提醒着,“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云城大名鼎鼎陈家的人,还有我女儿,马上就要嫁进陆家,你要是再敢伤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然噗嗤一声,笑着打断。
男人嗓音低沉,如同夜色里,那微不可见的冷风刮过。
“你自己作恶多端,害得无辜的人自杀,这些事,只用钱,就还得清吗?”
这话一出,陈舒华立马警醒过来。
黑色的布袋子里,她眼睛瞬间瞪大,一脸不可置信。
然后嘴唇颤动,说出心里的猜疑,“你是那个小三的什么人?”
“她自己不知检点,以为当了秘书,就能靠着勾引我老公上位,结果苍天有眼,自己不小心下楼摔死,关我什么事?”
男人眉头皱了下,空气瞬间凝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除去虞烟的母亲外,陈舒华身上,还背着另一条人命。
但很快,陈舒华又反应了过来,长长地哦了一声。
“我知道了,你是虞烟那个小贱人花钱雇的吧?她给你多少,我出双倍!”
那两个字,让男人眼神猛然变得凶狠,太阳穴突突狂跳了起来。
原本手中把玩着的匕首,此刻被两只手指,捏了起来。
然后锋利的刀尖,精确地对着陈舒华脖子刺去。
在距离很近的地方,又突然停滞。
男人咬着牙,声音里满是威胁,“你要是再敢侮辱她,每说一个字,我就切掉你一根手指,看看你自己的手,还够不够切……”
陈舒华被吓得噤声,紧闭着嘴巴,全身僵直,根本不敢动弹。
男人见状,唇角勾起一抹坏笑,邪气地挑了挑眉。
他起身,绕过陈舒华,把木门上锁,走了出去。
然后站在不远处的河边,掏出了手机。
陆行知打完电话,便转身,折返回了陆家的客房。
桑敏被佣人伺候着洗漱,已经换好衣服,手里拿着手机,坐在床头发愣。
见到陆行知,她赶紧走过去,语气着急,“行知哥哥,我刚刚给舅舅那边打了电话,他们的意思,让我马上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