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陆行知，正端坐在会议室主位，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听着汇报。
他手指轻敲桌面，忽而听见手机振动起来。
视线落在屏幕，显示是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
还以为是虞烟又出了什么状况，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
陆行知慌忙抬手，示意暂停会议，起身快步走出门外。
接通后，听见那边恭敬地说，“陆总，刚刚虞小姐来我办公室，说想要知道她出车祸的日期。”
医生心里十分清楚，事关虞烟的相关动向，自然需要及时告知。
但陆行知听见，马上停下了脚步。
他眉心微拧，看似平静地反问，“是吗？”
语气中透出隐隐的不悦，倒让医生心里忐忑了下。
犹豫了瞬，更是小心翼翼地解释，“因为病历上有，我也就如实地说给了虞小姐。”
陆行知嗯了声，回答，“我知道了。”
他往回折返，边走边将电话挂断，快步到了会议室继续。
结束之后，孟珩手里抱着会议材料，跟着陆行知进了办公室。
刚放下，看见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些疲惫。
孟珩神色如常，对着陆行知说，“陆总，机票已经订好，出发时间在下周五晚上。”
陆行知睁眼，双眸里透出清明，应了一声。
随手拿起文件的同时，像是想到什么，忽然问起，“对了，那碗粥，她喝了吗？”
这个她指的是谁，其实再明显不过。
但孟珩先是装作惊讶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
他面上不动声色，自若地答道，“喝了大概一半。”
陆行知扯了扯嘴角，没再多问。
傍晚，他从陆氏集团离开，让司机开去医院，接虞烟回了清水湾。
烧已经彻底退了，自然就没必要继续待在那里。
车上，虞烟始终沉默，如同往常一般。
但陆行知耳边又响起，医生在电话里说的话。
虞烟去问车祸时间，到底是存的什么目的。
他心里有了猜测，却没有戳穿。
只是自然地拉起虞烟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
这样的举动，由陆行知做出来，带着些难以言说的亲密感。
虞烟仅有的记忆里，两人除了肌肤上的接触，就再没有其他。
思绪不断发散，被脑子里蹦出的画面，引得心跳加速。
陆行知余光瞥见发红的脸，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到家后，他换好鞋子，跟上虞烟的脚步，挡住了去路。
大手握着细弱的肩膀，声音放得很轻，“我最近有些忙，可能疏忽了你的感受，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我都会告诉你的，别一个人闷在心里，好不好？”
虞烟听见这话，低头抿了抿唇。
她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把在病房门外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我……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说完便抬起头，澄澈的目光，直视陆行知诧异的眼神。
“本来是想来看看你，但是当时阿姨好像在，我就听见……听见她说……”
至于后面那些话，陆行知猛地回忆了起来。
方芸说，要是能忘了从前的事，对虞烟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他脸色变了变，随即恢复如常，温柔地否认，“傻瓜，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行知手摸上虞烟的脸，指腹蹭着细腻的皮肤，一点点往下。
说话的语气平稳，带着淡然的坚定，解释道，“在车祸那天不久前，你的妈妈去世了，你一时间不能接受，所以情绪不太稳定。”
反正早就下定决心，对于缺失的那些记忆，自己会用以后，一点点填满。
虞烟听完，眨了眨眼，轻声问道，“是这样的吗？”
陆行知往前倾身，薄唇落在光洁的额头上，嗯了一声，“当然。”
他顺势把虞烟搂在怀里，大手抚过后背，宠溺地说，“我是你男朋友，是你现在最亲密的人，不管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虞烟下巴贴着男人胸膛，点了点头。
被松开后，她径自去了浴室洗澡。
门被关上后，蒸腾的雾气开始一点一点弥漫。
虞烟站在镜子前，刚抬手，正要解开衣服的扣子。
陆行知轻轻推门，走到她身后。
胸膛和背部相抵，泛起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眼前浮现出水汽，氤氲着晦暗的底色，形状越发凸显。
陆行知从后面环抱住虞烟，偏着头，轻咬着发红的耳朵，啄吻了下。
虞烟情不自禁地瑟缩，却被更加紧密地桎梏在了怀里。
男人声线暗哑，轻声诱哄道，“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