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顾淮神色淡漠，不欲多说。
季云书在旁边叹气，真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询问晕机是假，人家看上顾淮才是真，登机不过一个小时，这位混血空姐已经借着巡视，往顾淮这里看了一百零八次了。
奈何这位大总裁，不是睡觉就是盯着窗外的风景，一点都没往这边看，人家这才坐不住，上前搭讪，只可惜他们家这位顾总不解风情。
混血空姐怔了一下，大概是第一次被直接拒绝，面上有些尴尬。
“麻烦给我两杯咖啡吧，不加糖。”
季云书适时出来解围，一来不让人姑娘尴尬，二来，再这么问下去，估计顾总该要不耐烦了，他对除顾太太以外的女人可没什么怜香惜玉之情，说不定被惹烦了，还要去投诉人家骚扰乘客，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混血空姐回过神，温声应下，回身去倒咖啡。
顾淮不经意瞥了一眼，瞧见推车下的一本杂志，神色顿了顿，问，“那本杂志能借我看一下吗？”
混血空姐正为刚刚搭讪失败遗憾，听见这声询问，有些惊喜的回头，当然可以。
说着将那本时尚杂志抽出来，递给顾淮。
顾总低声道了句谢，接过来翻开杂志的扉页，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混血空姐将咖啡递过去，“先生平时也看这种杂志吗？”
顾淮其实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出于礼貌“嗯”了一声。
混血空姐说自己是这杂志的资深粉，十分的热情的跟顾淮介绍起这期杂志的看点。
顾淮不说话，迅速翻着杂志，然后在倒数后几页的时候，终于停下。
那是戚玥的照片，跟一些个人简介。
照片是港风特写，三张照片却只占据了一页的位置，简介大概二三百字，编辑似乎是穷尽脑汁才想出了这么点文字，不上心到连戚玥出演的首部电视剧的名字都给打错了。
那个圈子，即便顾淮不常接触，也知道，咖位跟资源的正比关系，这杂志的封面是陆南一，光是陆南一一个人的内容就占据了五页，连夏茹也有三叶的内容，戚玥却只占据了这么小的一页，排版还这么靠后。
他突然想，这些年，压着戚玥的资源不给，真的是怕她火吗？还是自己私心作祟，不肯让她的好被别人发现？
他的一己私心，让她在圈里如履薄冰，没有人气，没有咖位，她受的委屈，又岂止是一页杂志这么简单。
想到此，顾淮的心就揪了起来。
混血空姐见他盯着那页一直不动，便好奇的看了一眼，自觉专业的评价道，“这个应该是这本杂志最失败的作品了，模特的眼妆太浓，图也没修好，色彩搭配总感觉透着一股土气……”
“啪——”顾淮将杂志合上，寒着一张脸丢给她。
混血空姐有点懵了，刚要说话，便听顾淮冷冷道，“她是我老婆！”
……
搭讪有妇之夫不说，还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老婆的照片土气，这辈子再也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了。
混血空姐道了歉，匆匆忙忙离开了。
顾淮仍是不舒服，黑着脸问季云书，“你觉得土吗？”
季云书心说我敢说你老婆土你明天就敢冲冠一怒为红颜让我滚蛋，于是咳了一声，正色道，“没有，挺好看看的。”
顾淮有些鄙夷道，“你是什么时候瞎的？这还不土？”
季云书一口老血差点把自己呛死，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顾淮继续皱眉，“她眼睛又大又水灵，为什么能拍得这么无神？她皮肤那么白，那么多颜色都能驾驭，造型师是眼瞎了给她配一条绿裙子？”
季云书……
这是说人家土吗？这特么句句都在夸自家老婆，话里话外都是对把自己老婆弄这么难看的造型团队的不满！
果然，下一句，就听顾大总裁道，“回头告诉陈庆原，再接这种水平的杂志，让他赶紧滚蛋！”
季云书……
这杂志在时尚圈多火，能上这杂志，哪怕是一页，都说明这演员的资本价值，陈庆原大概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才争取了这么一页，结果人家杂志不重视，弄得土里土气恶心人，而顾总还要将这笔账算到陈庆原头上，也是倒霉。
季云书想了想道，“我们公司旗下的时装品牌之前跟这个杂志有合作，您觉得不满意其实可以找他们聊聊，单独给太太开一个专题。”
“她不会接受的。”顾淮神色冷淡下来。
他以前不愿意给的东西，现在双手捧到她面前她也不会要，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又是为了某种目的，惺惺作态。
在她身上，他已经不想在带任何算计的色彩让她觉得失望。
戚玥护肤的时候，楼下门铃响了，她顾不上摘面膜，就下楼开门。
门一开，隔着面膜戚玥就皱起了眉，门外不是别人，正是顾淮临走前交代让她照顾的宋楠。
宋楠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鼻子里哼出一声，“墨迹。”
然后绕过她，大摇大摆就进了客厅。
戚玥嘴角抽了抽，这要是她亲侄女，非得揍她一顿给她一个完整的童年！
关上门，戚玥跟上来，看着那自己不当外人的宋楠，问，“你怎么跑这儿了？”
宋楠抓了抓沙发上一个熊猫公仔，抬眼道，“你以为我愿意来，顾叔让我来的，说跟你打过招呼。”说完将揪了揪公仔的耳朵，嫌弃道，“真丑。”
“是吗，你顾叔审美一向不怎么样。”
宋楠……
她本意是嘲讽戚玥，谁能想到这东西是顾淮买的？顾叔不是一向不喜欢这种可爱向的小玩意儿吗？
她有些怀疑戚玥的话。
想到此，手一松， 公仔掉到了地上。
戚玥眼皮狠狠一跳，恨不得冲上去扇她一个大嘴巴子，这特么是戚睿之前在幼儿园考试第一的奖品！小家伙兴致勃勃的送给她，她稀罕的不行，脏一点都心疼，这破孩子居然给丢地上！
瞧见戚玥的神色，宋楠笃定自己没有猜错，十分开心的将公仔捡起来，没什么诚意道，“不好意思啊戚玥阿姨，手滑没拿住。”
戚玥伸手将公仔夺过来，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帕金森晚期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