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让苏福娘坐在床边:“因为娘没去说,宁树青也担心让你抛头露面,对以后不好,他认为你和你二姐不一样。”
“娘。”苏福娘委屈了。
陈瑜拿过来软布擦脚:“那是他想的,咱们家可没有那些规矩,你二姐也好,你嫂子们也好,不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可我不去宁树青那边多给别人治病,就没经验啊。”苏福娘忧心忡忡:“我还想着做成药呢。”
陈瑜想了想:“不如这样,咱们去衙门问一问,想要当郎中可不是摸起来就行的,太医署的考核能过的话,你就当个赤脚郎中,行医治病免费送药,权当学经验了。”
“娘!我让三哥问陆大人不就行了吗?”苏福娘眼睛都亮了几分,起身就往外去,丢下一句:“我去找三哥。”
陈瑜把洗脚水到处去,回到屋子里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古代可没有医师资格证,但太医署的考核非常严苛,想要学医没有个七年八年都不能临床,当然这是官面上的要求,例外也不是没有,家传医术在民间行医的不少,可要合理合法就得参加太医署的考试,有人引荐,再考试通过,那苏福娘才能算得上真正的郎中。
萧祈玉和苏谦修没回来,想来是过去易燕甫那边了,倒是苏福娘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坐在陈瑜身边一个劲儿的叹气。
“这可不是我家福娘的性子,怎么还愁成这样了?”陈瑜笑呵呵的问。
苏福娘直接倒在了床上:“娘,三哥说很难了,要学习《素问》、《甲乙经》、《难经》和《神农本草经》,除此之外要学医科、针灸、按摩,竟然还有咒禁科。”
陈瑜心思一动,想到了祝由术。
作为资深中医传承人,祝由十三科简直成了一道硬伤,因为后世学不到,民间虽然也有用祝由术治病的案例,但密不外传,别管你什么身份都白扯,几乎是某一个或者某几个家族代代相传的技艺。
又因为祝由术的神秘,甚至于有悖于后世医学,所以更难得一见,陈瑜扶额,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见识见识祝由术。
“还有啊,还要分上工、中工和下工,还有一二三四的等级,三哥说了,就我现在这两下子,没门儿。”苏福娘在床上翻滚了几下:“娘啊,真要七八年我都成老姑娘了啊。”
陈瑜收了心神:“不如这样吧。”
苏福娘一骨碌就坐起来了:“娘,你是不是有啥法子走捷径?”
“福娘!”陈瑜脸色一沉。
苏福娘赶紧摆手:“不不不,娘你别生气啊,我不是说那个捷径,是我想要治病救人,悬壶济世。”
陈瑜苦笑:“你还想卖药。”
苏福娘不敢接这个茬儿,深怕惹陈瑜生气,尽管她认为卖药和治病救人并不冲突,悬壶济世也得能拿的出东西才行,两手空空有啥用?卖药赚银子再悬壶济世,那才是真善人呢。
“过几日娘也要见一个人,这人医术肯定很高,你年纪小也算熟知药理,在那个人跟前当个药童,好好学本事,真要是能拜师的话,有师门传承再通过太医署的考试,以后成就一定不低,眼光放长远点儿,咱们家不缺你赚的银子,但却一个响当当厉害的小神医。”
陈瑜认真的看着苏福娘。
苏福娘觉得自己被蛊惑了,重重点头:“娘!我一定会成为响当当厉害的小神医的。”
“那快去睡吧,你四嫂那边多照顾点儿,你五嫂有了身孕,也多多的给诊脉,脉象博大精深,多用心研究才行。”陈瑜说。
苏福娘被说的雄心万丈,美滋滋的回去了。
陈瑜也没有继续等萧祈玉回来,去空间里转了一圈便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把苏谦修叫过来,说了老君山那处平地的位置,让苏谦修陪着萧祈玉去那边练功。
“奶奶,今日师父也一起去,您不去吗?”苏谦修问。
陈瑜摇头:“奶奶今日去看看你五叔,跟师父学本事要努力些,眼到,手到还不够,还要心到。”
苏谦修恭敬的给陈瑜行礼:“是,谦修记住了。”
苏二郎赶车,陈瑜坐在车里回想芳菲几个姑娘向自己行礼的样子,再就是谦修行礼的样子,已经不一样了,苏家人潜移默化中改变不小,孩子们在礼数上的进步更大,早不是自己刚来时候的样子了呢。
到了青牛县,苏二郎进去衙门里打听消息,出来的时候脸上略有难色。
“娘,咱们去见五弟吧。”苏二郎在车外撩起帘子对陈瑜说。
陈瑜问:“是王家攀咬,五郎难以脱身,官府判了个押后重审吧?”
苏二郎重重点头:“娘,五弟吃苦头了。”
“吃点儿苦头也是好的,他性子急躁,眼下这苦头吃了,以后就不会吃大亏,先走吧。”陈瑜看苏二郎忧心忡忡的样子,撩起了马车前面小窗的帘子,缓缓地说:“官府需要时间去查证王家老九的事,还要看泾河府对青石山马贼的态度,但这些和老五没关系,他在里面受不了什么罪。”
苏二郎叹了口气:“这些儿子都知道,可老五一天不回去家里,我这心就提着放不下来,娘,要不咱们去李府?”
“二郎啊,姑且不说李斯忠是个好官,咱们舍了脸皮也没用,就算是李斯忠帮忙了,老五这个时候出去对谁有好处?外人说一句苏家仗势欺人咱们得听着,你三弟要科考,你六弟要娶妻,县里有生意铺面,福娘还没找婆家,孩子那么多,能背得起这一句仗势欺人?”陈瑜低垂着眉眼:“忍耐些,咱们家和老五都得忍耐一些才行。”
苏二郎懂得其中利害,只是心疼五弟,娘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换洗衣物和吃喝,又准备了一些银子,娘俩到了牢门前,有衙役迎过来,客客气气的和陈瑜行礼。
“劳烦了。”陈瑜还礼,递过去个食盒:“是家里媳妇们做的点心,大家尝尝味道吧。”
衙役笑嘻嘻的接了过去:“四海酒楼的吃喝一绝,苏家的点心肯定好吃。”
陈瑜笑着问了苏五郎关在何处,有衙役领着进去了。
提着食盒的衙役打开了食盒,里面的银子闪瞎了他的眼,抬头只看到陈瑜背影,暗暗琢磨:“这苏家老夫人出手是真阔绰,有道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苏五郎是要下点儿心思照顾好才行了啊。”
陈瑜缓步走进大牢,看到苏五郎的时候,霎时心酸,孩子咋遭这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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