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想要点点头回答是。
但是这个时候凤九歌已经离开，只留下了一个裙袂飞扬的背影。
说巧也巧，凤九歌刚刚到玄武门的时候。
便看见板车上盖着白布从自己身边经过，随行的侍从皆绑着面罩，一脸晦气。
皇宫中死人之事常有，可就算是在皇宫里，也有人会觉得晦气。
“慢着。”
凤九歌站定脚步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足够侍从听到。
侍从停下脚步，回身看见是凤九歌，连忙行礼。
“参见太子妃殿下。”
“太子妃，这车上是染时疫而死之人的尸首，不干净。”
其中为首的侍从提醒说道。
“若是太子妃您有事要吩咐，还请借一步说话。”
那侍从又哪里会猜到凤九歌来此的目的是什么的，只当是偶然经过，有事要交代。
结果凤九歌不但没有往后退，反倒上前了一步，这实在是让那侍从大吃一惊，甚至吓了一跳。
“不必了。”
凤九歌径直走向那板车然后伸手欲掀开那层白布。
侍从见状连忙过来，用剑鞘按住白布。
“太子妃，这里头是因为时疫死的人，太子妃这是何意？”
“我奉皇上之命查时疫一事，宫中现在只有这一例染上时疫而死的症状，所以我需要查验，时疫感染毕竟有风险，所以我不会耽误你们太久。”
凤九歌知道这些侍从是直接效命与皇帝的，多半情况下可能软硬不吃，所以她灵机一动，将皇帝给搬了出来。
果然，那侍从一听见凤九歌这么说，瞬间将剑收回手中，然后还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既如此，那太子妃请便。”
凤九歌笑笑，对着侍从微微颔首，然后才掀开白布。
赵嬷嬷的身子已经僵硬，嘴唇呈乌紫状，脸色蜡黄。
凤九歌伸手去探她的眼睑，然后才看见那眼中的污浊和血丝。
凤九歌又伸手在赵嬷嬷身上的不同位置按压了几下，便判断出她生前有心绞痛的病。
她皱了皱眉，随即俯身在赵嬷嬷身上轻嗅，但是因为赵嬷嬷在浣衣局做工的缘故，她并没有闻见其余有关药味儿的气息。
正当一切好似陷入了僵局的时候，凤九歌微微抬眸，然后目光正好落在了赵嬷嬷袖口的位置。
那个地方！
凤九歌定睛一看，赵嬷嬷的袖子里头塞了一个精致的荷包。
“太子妃殿下，您查验的如何？”
侍从怕凤九歌耽误尸体运出去的好时候于是开口询问道。
凤九歌回过神，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是。”
等到侍从带着板车和赵嬷嬷离开，凤九歌的眼前还在闪现那只荷包的模样。
她分明记得这个荷包以前在凤轻柔的身上见过，果然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崇州。
“我们都是喝了润王殿下给的药方子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可润王殿下却连个说法都没有，没有这种道理！”
“对，上一次灾情的时候，润王殿下还给我们发已经脏污的大米，这一次又给我们无用的药方，我们只是要个说法，可是润王殿下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
崇州所有感染时疫的百姓，最后在喝了墨从寒所给药方之后，全部都已经开始退烧，并且难受呕吐的现象也已经消失不见。
但是他们却意识到之前墨凌宇给他们的药方是没有用的药方，甚至差点把他们给害死。
所以，等到这些崇州百姓全部都恢复之后。
全部像是揭竿起义一般不满起来，所有人都在声讨墨凌宇。
反之，他们现在所拥护的人是墨从寒。
打从上次灾情，再到这一次时疫。
墨从寒一次一次的帮助他们，救他们，已经让这些人心中有了一个向导。
“这帮刁民，真该全都染上时疫死了！”
营帐里，墨凌宇听见这些百姓的谩骂声一声高过一声，便生出来一肚子的怨气。
尤其是听见他们谩骂的话语中，竟然还掺杂着不少夸赞墨从寒的和拥护墨从寒的，所以他便更生气了。
但是尽管生气，火大，墨凌宇却是真的躲在营帐里不敢出去。
毕竟这帮刁民不分轻重，也不怕他的身份。
如果他现在出去，这些刁民就算不把他挤在地上踩死，恐怕也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将他给淹死了。
“殿下，要不要我出去将他们轰走？”
周林在一旁也被这些百姓聒噪的紧，而墨凌宇看起来也心烦意乱，于是提议说道。
“混账东西！”
结果，周林的话才刚说完，便被墨凌宇一声吼给吓得憋不出来第二句了，还挨了墨凌宇一脚。
要不是周林下半身力量卓越，恐怕这会都已经趴在地上了。
墨凌宇的眉毛几乎要竖起来，他看向周林，继续骂道。
“本殿怎么养出来你这么个蠢货，本来这群刁民就对本殿不满意，你现在出去将他们轰走，到时候被骂的，被弹劾的还是本殿。”
话说到这里，墨凌宇“嘶”了一声。
然后上上下下的打量周林，随即说道：“本殿怎么瞧着你这个蠢样像极了那个废物身边的人呢，你是那废物派来当细作的吧！”
墨凌宇的眼里几乎要冒出来火花，他气急败坏的，一脚又踹到周林身上。
“属下对殿下之忠心天地日月可鉴！”
周林顺势跪在地上忙替自己辩解，但是墨凌宇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
他转向一边，双手叉腰，低声吼道。
“滚出去，碍眼的东西！”
周林挠了挠头，只好“滚”了出去。
而另一边墨从寒的营帐。
“殿下，现在所有的百姓几乎都已经好转，如果明日还没有异常出现的话，就可以启程回京了。”
医官的脸上写满了兴奋，连握拳的双手都激动的在颤抖。
可是墨从寒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能叫人看出来。
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才说道：“回去之前将这药方给他们每人誊抄一遍，以备不时之需。”
“是，殿下爱民如子，正如外面百姓所称赞的那般。”
医官也忍不住的夸赞起来。
但是墨从寒却像是听不进去的样子，他道：“你先下去吧。”
拍马屁没成功的医官面上有些尴尬，但是看见墨从寒冷淡的模样却也是不敢逗留，连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