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瞧着眼前这个，她一手带大的人，扬起的手终究落下。
“你以为，云族选择是没有道理的吗？你真的以为，云族若是选择了你弟弟，你弟弟如今不会变成这般模样吗？”
“他本性就是如此，那场大火之后，并非没有机会选择光明，但是他自己选择了这一条路，不怪别人也怨不得别人！”
何生眼眸骤缩，脸上浮现震惊之色。
他一直以为，是他自己造成了弟弟的悲剧。
可没想到，弟弟也是有的选择的，只是……是他自己不愿意走那条道路。
“你日后，不许再靠近一分一毫，省的生出来其他的是非！”
云阳丢下了这句话，便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药箱起身离开，余光看着何生仍旧站在那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世间之事，多有误会和怨言。
但若是坚持本心，是可逆天改命，只是放弃却比坚持要简单许多。
凤九歌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身影，视线收回。
“母亲。”
云阳点头，“走吧，我们先去水牢。”
她点头，将药箱接过，余光最后看了眼何生后，迈步离去。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切都要靠着他自己走出来了。
……
水牢中，苦玄奕四肢被铁链拴住，铁链末端拴在了坚硬的柱子上。
“铛铛铛。”
随着男人动作，沉重的铁链也发出了声响，在空旷的水牢中回荡。
苦玄奕满头冷汗，大半身子都浸泡在掺杂了天池水的水池中，完全施展不出丝毫傀儡之术。
“该死。”
他暗骂一声，奋力挥动手臂，但手腕上既可便传来了灼烧疼感，无奈只等放弃。
在听到身后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后，他冷笑了一声。
“怎么，这是担心我死的不够快，所以特地来看看我？”
凤九歌挑了挑眉，没有搭话。
两人缓步来到了男人面前，云阳微微皱眉，“果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如今可后悔。”
看着熟悉的脸，苦玄奕脸上有些震惊，“你竟然到现在都没有老。”
小时候的一段记忆闪过，一句话在脑海里浮现，他看着眼前两人嗤之以鼻，“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说我天生顽劣，不能进入云族，便带走了别人。”
“如今，我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说没有你的一份功劳嘛？”
云阳将药箱放下，看着他冷笑了一声。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去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吗？”
苦玄奕眼神闪了闪，“我在做什么？我不过是在解决欺负我的人罢了，怎么？难道这也不对吗？”
“欺负你的人？”
云阳冷冷的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声线都凌厉了几分，“你说他是欺负你的人，既然是欺负你，你打打也就算了，给个教训。”
“可你为何将人置于死地，还抛尸荒野，还理直气壮的说，那些人该死！”
“难道不该死吗？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既然他打不过我死了又如何？”
“这都是他自己应该承受的，关我什么事儿，你带走了别人不带走我，这就是你最大的错误！”
他严词厉色的说着，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在了眼前这个女人身上。
凤九歌听的云里雾里的，但唯一明白的是，两人是见过的。
似乎，是因为云族选拔弟子结下的仇怨。
不过，他嘴里的那个别人……是谁？
“行了，要杀要剐还是给个痛快吧，我可没时间跟你们浪费时间。”
“落在你们手里，死了比活着好。”
男人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一副准备赴死的模样。
云阳没再开口，拿出东西给他处理伤口。
似是故意专门用了天池水，清洗他伤口的血渍，疼的男人额间都暴起了青筋。
“你们这是变着法子折磨我？若是你们是想从我嘴里知道些什么，那么大可不必如此，我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见他说的这么绝对，凤九歌凑近了几分，“你难道不想知道，你隐藏的那段记忆是什么吗？”
果然，男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波动。
他睁开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来，你很清楚那段记忆，凤九歌你想攻心，可惜了我没有心。”
苦玄奕讽刺的笑着，下一秒便见女人伸手，嘴里说着他听不懂的咒语，月光倾洒照射在了凤九歌的身上，摁在男人眉心的手指下盈盈闪过一抹光亮。
接着，苦玄奕就感觉眼前场景转变，碎片聚拢，幻化出了那片废墟。
年幼的他悲痛欲绝的倒在了哪里，似乎是想要不吃不喝的将自己饿死。
便见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是个小女孩。
在看见那张脸后，他心下诧异。
是……凤九歌？！
怎么会是她！
“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我阿娘，她会帮你的。”
此刻的凤九歌似乎有些许的不同，苦玄奕眼中震惊，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跟她离开，可年幼的自己却是毅然决然的拍来了那只手。
“你是坏人，是你放火烧了我爹娘，你们都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