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雨止,地上滩涂而泥泞。
赈灾队伍一行人除了墨凌宇和昨夜几名随从外。
其余的人皆是一身酸痛,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战一般,但是又找不见其缘由。
墨凌宇心中暗爽,他不觉得自己的计划有什么纰漏。
只觉得昨天的一场雨是神来之笔,同时也觉得自己所做天衣无缝。
他忍不住抬眸子去看墨从寒,只见对方一脸倦容,活脱脱的像是沉在梦里还没醒来。
“吩咐将士,用过干粮后继续往崇州出发。”
墨从寒接过沐尘递过来的水囊,简单的喝了一口水低声吩咐道。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似乎是睡的久了还没恢复过来。
“是。”
沐尘点头应道。
墨凌宇叉着腰大爷一般的走到墨从寒身边,继而说道:“皇兄,昨天夜里那么冷,也没瞧见你醒过来,我还差点以为你死了呢!”
墨凌宇说最后一句话时,凑到了墨从寒的耳边去,最后还发出一阵令人眩晕的笑声。
此等人自以为计谋得逞便得意洋洋,墨从寒为之不屑。
他转过头去看墨凌宇,两个人的眸子正撞上。
一个带着奸计得逞的得意,一个却幽深的如同深渊,叫人不敢造次。
墨凌宇不知为何,方才还无比得意的他。
在墨从寒这样的神情之下竟然有些心虚。
“死?”
墨从寒薄唇微张,不紧不慢的吐出一个字,随即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后转身上马。
可是在墨凌宇眼里,墨从寒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极了在挑衅他!
该死!
墨凌宇只觉腹中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心中不免想到。
墨从寒,给你耀武扬威的时候不多了,赈灾结束之时,就是你从天上跌落谷底之日!
东宫大殿
凤九歌梳妆的时候瞧见外面天色大好,与昨日那般大雨完全是两个样子,只觉得老天爷真是喜怒无常。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皇帝今日让她去御书房为他医治的事。
因为昨天晚上,凤九歌先一步激发了皇帝的好奇心。
所以她必须趁热打铁,抓紧赢得皇帝的信任。
“太子妃,这些都是准备好的药,您看看还需要什么可以吩咐奴婢。”
白露将今日凤九歌所有能够用到的药,都准备在药匣子中。
随即恭敬的问道,因为这一次失去给皇帝治伤,所以连一丁点儿也不能马虎。
凤九歌已然换好了衣裳,走过来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才说道。
“足够了。”
白露心里倒是有些担心,她自然是相信凤九歌的医术的,但是唯独担心若是皇帝钻牛角尖挑刺,会不会难为到凤九歌,于是问道。
“太子妃,请恕奴婢斗胆,您此去有几分把握?”
“皇上的伤疤我看过,并不是什么大毛病,只不过是太医院的医官没有找对源头罢了。”
她心中有自信,连墨从寒的噬心毒她都有迹可循。
更不用说皇帝的这个小小伤疤,自然是难不倒她。
见凤九歌说话语气轻巧,甚至没有起伏和波澜。
白露一颗心才放下来,看来这伤疤属实是在凤九歌的舒适范围之内,于是说道。
“奴婢相信太子妃。”
凤九歌笑笑,并未言语。
皇宫,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
凤九歌依照皇帝吩咐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并无一人在皇帝身边伺候。
就连平日不离身的李公公也被支开。
“起来起来,不必多礼。”
皇帝本来在看奏折,结果看见凤九歌过来。
当即便放下了奏折,就连对凤九歌说话的语气都好了不少。
“谢父皇。”
但是即便皇帝让凤九歌不用行跪拜之礼,但是凤九歌该有的礼仪也是一点都不能少。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太子妃,墨从寒的结发妻子。
她的行为间接就代表了墨从寒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详细的情况昨天朕都与你讲过,既然如此,今日便不必耽搁了,直接开始吧。”
皇帝对于治疗自己伤疤一事连一刻都不想耽,径直便拉开了袖子。
凤九歌看过去,那狰狞的疤痕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同于昨夜,今天日光下的疤痕看着更加让人触目惊心,甚至还有些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