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清平观是黑观?!
秦流西撸了袖子,想打人了。
她辛辛苦苦搞钱一点点修葺修路的道观,好不容易有些起色了,这个心黑的说清平观是黑观?
清远连忙拽着她,不能打啊,一打,出家人打人的名声就要传遍整个大灃,到时候他们清平观真的就出大名了。
名声他们要,可不能是这样的名声啊,不好听不是?
清远劝道:“他没刷牙就出门,是嘴臭,您也不能动手,万一打疼您手了呢?”
秦流西还没说话。
身后就传来一声嚣张的话:“袁猛,给小爷掌他嘴,小爷要落他两颗牙齿。”
“是。”
众人眼前一花。
有人窜过来,拎着赖秀才的衣领,啪啪两大耳刮子过去,巴掌声震耳,众人都觉得腮帮子疼得慌。
被打得眼冒金星的赖秀才更是一脸懵逼,嘴巴腥甜,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咯着,偏头呸了一口。
两颗牙齿混在血沫星子里落在众人眼里。
不多不少,两颗。
哇。
众人哗然,害怕的看着那明显是哪家纨绔的贵公子,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年秀才他们更是惊惧,这,这又是哪来的小煞星,怎么说打人就打人?
“你,你怎么打人……”赖秀才肿着半边脸指着沐惜。
“再指着小爷,把你的手指给剁下来喂狗。”沐惜嚣张地道:“打你就打你,还要择日子吗?”
当他第一纨绔的名号是假的吗?
赖秀才的手顿时缩了回来,他是个会长眼的人,知道眼前的人是真敢。
沐惜哼了一声:“不嚣张了?再叫声黑观听听?小爷都在这求的平安符,你说是黑观,那不就是说小爷被它骗,小爷岂不是没面子?”
众人:是这个逻辑吗?不是因为你霸王,说打就打?
“就你一个小秀才,还敢大放厥词,说让天下学子那笔来声讨清平观,可拉倒吧你。”沐惜啐了一口:“小爷就没见过比小爷还嚣张的人。”
除了秦流西这厮,真比他嚣张。
“你,清平观见死不救,难道还有理?”
“不救就不救,凭什么要救,谁说出家人就一定要救人的,你要出家人慈悲为怀,走错地了吧?隔壁山头不是无相寺吗,去那边让出家人慈悲啊。这里是玄门道观。”沐惜指了指隔壁山头。
秦流目露欣慰,没白送这符牌。
“可人在你们这伤的,既然能治,怎么就不治?”有个学子期期艾艾地道:“得有个说法吧?”
“你们自己不小心,怎就赖到道观头上了?至于不治……”沐惜瞥向秦流西,为什么?
“福生无量天尊。不求,先替他疗伤。”赤元老道和玉长空走了过来,看到跟前一幕,含笑吩咐。
秦流西不太情愿。
“因果报应,自有天定,人既然在后山受伤,替他疗伤,不为过。”赤元又道。
秦流西撇嘴,这才走到那唐秀才面前,以力撕了他已被划破又被血染红的袖子,一看,这人的右小臂也不知怎么摔的,竟是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伤口狰狞。
秦流西的视线落在那伤口上附着的黑气,冷笑两声。
玉长空也看见了,下意识地拧眉,看向身侧的赤元老道:“观主,他……”
赤元老道淡淡地道:“因果报应,从因结下,果也就在了。公子,看破不说破。”
玉长空闻言一默。
秦流西掐了一个法诀,把伤口上附着的煞气给除了,道:“你想治,那就给你治呗。不过我告诉你,你这手,用不了。清远,让人取了我的小药箱来。”
“是。”
几个文人听了秦流西的话,大惊失色,问道:“这位道长,此话是怎讲,唐兄明年是要下场的,这手怎么就用不了了?你不能治好?”
“我能治好了这次,还有下次,下下次。”秦流西冷淡地道:“有人想他用不了,他就上不了场,考不了这个进士。”
她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唐秀才的眼睛:“个中原因,你自己做过什么,不必我说,你心里明白。”
唐秀才瞳孔骤缩,脸色白的没有半点血色,下意识地目光闪躲。
在他身后搀扶的年秀才感受到他身子发抖,心中懊恼不已,他真是倒霉。
而几个学子则也是有些神色不定,后背莫名发寒,吞了吞口水。
这道观,有些诡异。
清远亲自取了药箱来,一个小道童还机警的端了一盆水来,以及一条棉帕。
东西都放在秦流西手边,她直接撕掉唐秀才袖子的布碎,露出整个小臂,先用清水洗净伤口,再打开药箱,取了一点金疮药洒在上头,一边道:“便宜你了。”
要是齐骞在,都不会舍得这金疮药。
上了药,血一下子就止住了,沐惜身边的护卫看在眼里,瞪着秦流西手边那个药瓶子双眼放光,抓住了自家世子的手。
好药,想要,买它。
做护卫的,时有受伤,这样止血极快的金疮药在他们眼里就跟救命药一样了。
秦流西不知护卫的想法,取了曲针和干净的桑白皮线穿上,然后准备开始缝合。
“缝,缝吗?”唐秀才骇得双眼翻白。
“不缝可以啊,由它烂着,你自己回去找大夫敷药吧。”秦流西作势要把针线放回药箱,当她想救呢。
唐秀才听到烂字,身子一抖,忙道:“缝,缝吧。”
秦流西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忍着。”
此人不配用麻药,得生缝。
一针穿透伤口,唐秀才嗷的一声痛呼,汗水渗透了额头。
秦流西把棉帕塞在他嘴里堵住痛声:“吵死了,吓得我手抖,缝错了别怪我。”
好粗暴!
众人怯怯地看着她。
秦流西这才继续缝,她的缝合不同普通缝补衣服那般,而是双层缝合,里外两层,这样能使伤口易拢合。
她缝合的动作快而稳,全然不顾唐秀才痛得要死的样子,也不顾围观的人一个个苍白脸。
只有沐惜身边的护卫,个个目露精光,那道伤口深可见骨,他们也瞧见了的,如今缝合起来,好像比上药更容易好一些。
而且,她缝的线条可真好看啊,就算有疤痕,也不显吧?
就是不用麻药,光瞧着都疼得心中泛寒。
她好像还是故意不用的,真可怕,果然是个不能得罪的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