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白愤怒地快步来到权璟面前,把他和秦流西隔开,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她不喜欢这个少观主,哪怕她能救权璟,她也不喜,现在听到秦流西诅咒权璟快死,这怒火就蹭蹭地往上窜。
“原来是你啊。”秦流西却是看着她和权璟连着的那条带着血气的因果线,哼笑一声,对权璟道:“此女怎么还在这里?我劝你把她立即送走。”
宛白脸色巨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权璟也有些诧异。
秦流西和他的关系就是大夫和病人,这么些日子,她就只专注于自己的病体并为此而上心,但也仅此而已,对于自己身边有什么人或是有什么事,她是一概不予理会更不会多一句嘴。
可现在,秦流西竟开口让自己把宛白送走。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只要还在这里,你会害死他。”秦流西冷漠地道。
宛白尖叫:“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害死他,自权公子中毒后,我一直在想法子为他解毒,包括现在也从未停止过,你这挑拨离间是什么意思?是怕我抢你的功劳不成?”
秦流西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道:“你戏多的,是天生当戏子的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宛白气红了脸,手一翻,指尖一摩挲。
秦流西眸子微微眯眼,上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声音冰冷:“你想对我用毒?”
“我。”宛白有些慌,带上她冰冷的眼神,忽地冷汗淋漓,她没想到秦流西反应会这么快。
权璟站了起来,皱眉上前,道:“宛姑娘,少观主如今是我的主治大夫,还请你尊重。”
宛白委屈得眼都红了,道:“是她先出言侮辱我,我才想给她一点小教训,只是一点痒痒粉,又不会死。”
“不是只有你会毒,我能救他,对毒自然也有研究,还有,我是医术不差的道医,你对我使这招,你脑子被门夹了?”秦流西伸手在她眼前一抹,嘴念法诀,道:“你对我用毒,我对你用术,很公平,好好感受一下人间的拥挤吧。”
怜香惜玉,不存在的!
她只会有仇立即报。
宛白还以为秦流西会把这痒粉用回自己身上,但她说用术,什么意思?
她立即想起初次见面时,秦流西对她使了个禁言术,让她说不出话来,心里顿时一慌。
眼睛微微一刺,她急哄哄地开口:“你用什么术,你个……啊,鬼啊啊啊啊!”
宛白尖叫着看着前方槐树枝丫一个惨白着脸,歪着头,脖子上挂了一条白布条,嘴巴那舌头长长的,在树下荡秋千。
似是惊愕宛白见到她,狞笑一声,把舌头拉出来攥在手里一甩。
宛白:“!”
她双眼一翻,软软地倒在地,砰的一声。
权璟:“?”
他看向刚才宛白盯着的地方,又看向秦流西,问:“少观主,她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见鬼了而已!”秦流西轻描淡写地道:“权公子若是心疼,想来个感同身受,同病相怜,我也可以让你见一见。”
权璟后退两步,强笑道:“不,不用了,你知道的,我体弱,实在遭不住这样的刺激。”
他让权安把宛白带下去。
权安直接招来护卫把人拖走,急哄哄地问秦流西:“少观主,你说我家少爷会被宛白害死是什么意思?”
要命哦,秦流西来了后,先来一句少爷快死了,就把他惊得魂都飞了,然后宛白过来,又说少爷会被她害死,这一刻钟不到,他就感觉这天塌了一寸又一寸,已经压到头顶上了。
现在他才懒得管宛白去死,先问清楚再说。
“我看过你的命簿寿数,实属时日无多,便过来一看,你果然死气上头。本来我还觉得奇怪,因为这阵子你经过调理,还吃着灵果,身体定然比从前要好,本不该衰败得那么快才对。”
权璟点头:“确实如此,我感觉身体在渐渐的好转,至少没觉得那么疲乏沉重,孱弱无力。”
“刚才我看到了宛白和你的一条因果线,泛黑带灰,如无意外,你会因她而亡。”秦流西皱眉说道。
权安的脸唰地白了:“你是说她会杀了少爷么?”
“她都恨不得长在你少爷身上了怎么可能会杀他?”秦流西翻了个白眼,直言指出宛白对权璟有意,又道:“但有时候,误杀也是杀,听说你中毒以来,都是她和谢军医在照顾你。不可否认的是,他们虽然没有帮你解毒,但没让你死了,而是苟延残喘,也算是有点功劳。按着这信任,假如她拿来什么药物让你吃了,用药不对的话,你这副残躯就受不住了。”
权璟微微抿唇。
秦流西说得没错,他对谢军医和宛白是相信的,如她所说,两人端来什么汤药让他喝,他会犹豫吗?
并不会。
他相信两人不会害他。
但若是误杀,那就是他倒霉了。
权璟笑了出来,道:“想不到我这条命阎王是挺看重的,不管如何,都要想着收了我去。”
权安红了眼:“少爷……”他擦了一把眼角,道:“我这就把她送走。”
权璟抬了手,道:“先不忙,宛白好歹给我这副残躯照顾了不少日子,用完就甩,也不是我权家的行事风格。等她醒来,我和她说,你去多准备些酬金。”
他又看向秦流西,问:“不知少观主可否告知,我还有多少日子?我把人送走,是不是就能躲过了?”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至于能不能躲过,不好说。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更别说你这名字已经上了他那生死薄。能不能逃过,还得看我这边的生机能否及时赶到。”秦流西说道:“我告诉你,不过是提醒一下,注意着点,别啥啥都吃,你这有桃花煞的迹象。”
权璟露出个苦笑,你还不如不说呢,不说他还什么都不知道,悠然自得。
说了,反而觉得头上悬了一把刀,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人对已知却不肯定何时来的命运会有一种下意识的恐惧,就像死亡,明明知道死神他已经拿起了收割的镰刀,却不知道他的镰刀会何时挥下,焉能安生?
权璟想到这,看向秦流西的眼神也有几分哀怨了,是不是他酬金没给够,所以她要这么虐他,他补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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