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滕昭接了回来后,封俢就又去查妖族的事了,秦流西让滕昭他们拾掇拾掇,打包送回清平观。
滕昭他们都木了,满脸无措。
这是因为他们闯祸了,惹出了大麻烦,所以才让他们跑路吗?
黑沙掰着手指,率先站了出来,道:“是我的问题,要不是我先动手,就不会被那劳什子公主给拿下了。”
“对啊,你别生气了,要不是我们谨记狐狸的话,不仗着自己的能力在俗世横行霸道,那公主想扣着我们,她想屁吃!”小人参也道。
不是小人参自大嚣狂,哪怕三人中,属它最废,但它也是能化形的千年人参精,修为摆在那里,它的参身,能起死回生,肉白骨,它的精元,更是贵中之贵,它哪怕没什么法术,但苟道也是修得极好的,不然,它早就被虎视眈眈的魑魅魍魉给嘎得灰都没了。
而黑沙,山精所化,他当年乃是黑沙漠的霸主,法力高强,只是命不好,落在了秦流西手里……嗯,这话就不必说出来了!
再有滕昭,他凡人出身,可他却是同龄修道人中的佼佼者,他缺的只是时间,他足够勤勉和努力,也天赋异禀,所以他入道很顺遂,学什么都快,他不满十岁就能画出五雷符,这天下除他师父谁能有此天分?
一点灵光即成符,这话是属于天才的,属于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修士,滕昭便是其中一个。
他们三个,在俗世学堂,兴许没有别人强,但他们要凭自身本事去动凡人,能躲得过的,屈指可数。
只是,不管是封俢,还是秦流西,都曾说过,修道之人,若非必要,不可随意用法术对俗世普通人动手,免遭因果,也避免引来觊觎和忌惮,甚至针对。
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世道,也有比他们几个更利害的深藏不露的倒是,他们若是凭本事而作天作地,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
在凡世行走,是需要遵守各种规则的,若随心所欲,随意动用法术对付普通人,久而久之,必会迷失入道的初心。
所以他们把这些话记在心里,既是对自己的约束,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他们不是没有反抗的能力,是不屑于用那些普通人看不到也对付不来的本事去攻击。
不然,是它不能搞事,还是黑沙不能反了那小小的公主府?
不过是为免招来更大的麻烦而罢了!
可现在,秦流西要把他们打包跑路,就很憋屈,她是不是生气了?
滕昭道:“师父,我这就去收拾。”
他令师父失望了,是得回去面壁思过。
秦流西看他们自闭又委屈的样子,不禁道:“你们都在想些什么,我哪有生气?凭那被惯坏了的小公主,她也配我跟她生气?未免格局小了!”
小人参道:“那你还把我们送走?不是在气头上,你为何要让我们跑路!”
秦流西嘴角一抽,曲起手指就给了他一个爆栗,道:“我哪有在气头上,除了恶佛兕罗,谁哼给我气受?这给我气受的,还能留过夜?”
小人参一噎,也是,这是个不能惹的主,有仇当场报的,她要是受气,肯定是人都不会摇,自己就去干一架,把气出了!
“让你们回去,是因为清平观的老道长被伤着了,观里忙活不开,昭昭作为少观主,得回去主持大局,清远就能更腾出手处理观中庶务。”秦流西道:“我已经让陈皮把非常道关闭,他也会在清平观做弟子帮忙。”
滕昭愕然,道:“老道长怎么会被伤着了?”
秦流西三言两语就说了前因后果,几人都沉了脸,拳头掐得指骨咯咯响。
这也太嚣张了,只因为要求丹,就把人给打成重伤?还有没有王法,道长就是任他们作践的人么?
滕昭捏着拳头,眼底罕见的露出戾气和嫌恶,这就是世家,这就是所谓权贵,果然恶心!
秦流西继续道:“我要忙的事很多,你如今也学有所成,所以回去道观主持,小人参你也辅助一二。至于黑沙,你回去黑沙漠。”
黑沙没想到自己也有安排,委屈道:“我也不是不想回去,是进不去啊。”
“你就在外围守着,一边苦修,一边盯着那结界,若那地方有异动,你马上传信。”秦流西递给他几张传音符,道:“这符你贴身收着,一旦你觉得不对劲的,马上传信。”
黑沙接过来,把符收起。
秦流西这才让他们各自去收拾。
滕昭蔫蔫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没一会,就坐在房内发呆。
叩叩。
他回头,站了起来,向秦流西行了一礼:“师父。”
“刚才就看你闷闷的,怎么了,是怪师父要把你们打包送走?”秦流西走进来笑着问。
滕昭拿出茶壶,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温度才双手奉了过去,摇头道:“自然不是,徒儿出来也久了,雪灾未过,想必观中布施也很忙,清远师伯估计早就盼着我们回去了。这是徒儿该担的责任,我明白。”
秦流西点点头,道:“若是天下太平,没有兕罗这样的大恶威胁,我也很乐意带着你走这天下,看尽一切不平之事,游历多了,见的也多了,心境也才会越来越通透豁达和开阔。”
滕昭脸上微微一烫,说道:“我不及师父。”
“你只是缺少了历练,等一切尘埃落定,你可以出去做一方游道,多看看这尘世。修行,也不是拘于一隅之地的。”秦流西道:“只是现在还不行,大劫将至,我们要做的许多。清平观是我们的根,我在外,你作为下一任继承人,得守着,因为还有许多百姓和信众将它视为信仰。”
“嗯。”
“那你有什么想不通的?”
滕昭沉默了一会,道:“师父,我们修道学医,度一切遭遇厄运之人,救人救世,为何有些人却为了一己之私,不惜与恶同流合污?我们出于善意,去帮助他们,他们却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污蔑要挟我们。在公主府的时候我就想,我们的善举,到底值不值得?这些人配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