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风似剪刀,部分冰雪融化后,风吹在人脸上刮得生痛。
清晨,两辆马车跟着入城的百姓后头排队进漓城,身则还有六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跟着,引得不少人张望探究,这是什么大人物要入城么?
城门小兵接了身份文书手令查看一番,很快就放行,使得另一边的小兵走过来问:“啥来头啊?”
“东边来的,别问了,咱们惹不起就是。”小兵翻了一下手,露出对方随着文书送过来的一小块银角,笑道:“回头咱哥们喝酒去。”
“得嘞。”
而前面的马车内,一个老者碎碎念地道:“少爷,要是见了少观主,您可耐着些性子,多挤些笑脸,别把人给得罪了。”
眼前这老者,就是之前陪着东阳侯来的老仆,如今他又陪着瘫痪已久的小少爷来寻秦流西治病了。
岳定靠在车壁上,双腿平放着,被一张毛毯盖着,听了这话皱起眉道:“关叔,你这话从出发说到现在,我都能倒背了。”
老仆道:“老奴这不是怕你暴脾气上来,吓着人家小姑娘,您可记着了,不管少观主多大的本事,人家也是个姑娘家,不是您手下那些糙老爷们,得耐心。还有,老侯爷的话您可记得不?真要是治不了,能把人给勾搭上,不是,能让她心悦于您,也是大功一件。”
岳定阖上眼:“……”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治腿的,还是来当个门面泡妹儿的工具人,治不成就捞媳妇,像什么话?
再说了,人家好好的一姑娘,又是个有本事的,哪里会脑子不清醒的看得上一个残废?
且看看从前恨不得把眼睛黏在他身上的世家小姐们,如今谁不是躲着他,生怕被他瞧上?
岳定的手搭在没有知觉的腿上,自嘲一笑。
他残了快两年,看过的名医无数,谁都没让他重新站起来,这个所谓的天师,医术真的可以吗?
岳定不想相信,但想到爷爷如今精神矍铄再不受双腿无力困扰健步如飞的样子,他又忍不住生起一丝期待。
可以站起来,谁又会甘愿当个废人呢?
他才二十三岁。
之前东阳侯在漓城的时候,想着孙子还得来,所以早就在漓城置了一个环境清幽的二进小院,请了一对五十来岁的仆人在这看顾着,如今岳定他们到了,倒不需要另外寻住处,一进来就可以有热饭热菜吃了。
“少爷,用过早膳后,您先歇着,老奴亲自去拜访少观主,看她可在。”老仆有些心急,看岳定的脸色并不太好,脸上还有青渣胡子,看起来就挺不修边幅的样子,便对一旁的小厮道:“乐水,回头打了水来伺候少爷修修脸,不能整这么一副见人。”
岳定眼皮抽搐。
乐水也是有几分异样,关叔这是嫌弃少爷邋遢吗?
这形象,挺爷们的呀!
老仆说道:“那位少观主,是个好颜色的,就喜欢清清爽爽漂漂亮亮赏心悦目的孩子,少爷您这模样,有点憔悴了,未免瞧着不美。”
岳定:“!”
他是来治腿的,不是来卖色相的啊!
看到岳定变脸,老仆也有几分不自在,讪讪的道:“老奴先走了。”
他也不想的啊,秦流西这人的性格可不是那种软萌心善的,你有病她就给治,那是不可能的,你也休想以什么出家人菩萨心肠这样的话来要挟绑架她,她是一点儿也不受。
那位的性格,就是行事凭喜好,用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来绑架她,还不如靠脸。
岳定有些心累。
关叔变了,娘了吧唧的。
老仆带着两个护卫,拉了半车的土特产赶到非常道,一进门就看到陈皮和万策两个孩子在说话。
“小陈皮,小万策,新年好啊,老朽又来了。”老仆笑眯眯地走进去:“可还记得我?”
陈皮起身,拱手一礼:“老伯,新年好,您竟是这么快就来了。”
万策也行了一礼,看了看他身后,笑问:“老将军没来?”
“本就说好了,这次是带我家少爷过来的,今儿刚到,如今在家中歇息,稍微拾掇了再前来拜见少观主。至于老主子,就得镇守阵地啦。”老仆一边解释,一边从怀里摸出两个红封来递给二人:“这年是过了,但也是新年,一人一个红包,讨个新年吉利。”
要不怎么说,大户人家里的下仆可会做人,这年过了,也不是什么亲厚的人,人家也给红包。
陈皮姐弟跟着秦流西多年,虽然不是什么正经的贵公子,但秦流西却从未亏待过他们,甚至寻常人没见过吃过的好东西,他们都尝过,见识是有的,也不缺银子,甚至觉得银子对他们来说,好像也不顶什么用,因为他们也不要置办些啥,秦流西都会给。
眼下老仆发红包,他心里也欢喜,因为人家有心。
“谢谢老伯。”
万策看陈皮接了,也接了过来,感到红包不是银角倒像是银票,心想这可真是大方了。
如今大灃的银票,面额最少的都是十两起步。
“皮哥,我去叫少观主。”万策笑道。
老仆立即道:“少观主如今也在呢?哪能让她来见我,我过去就行。”
他刚要动,秦流西便被滕昭推着从内堂出来,笑道:“我掐指一算,有故人来,果然不错,您老好啊,老将军可好?”
老仆看秦流西坐着轮椅,惊愕地问:“您这是怎么了?”
咋翻个年,残了?
“暂时行动不便,中了五弊三缺的残,不碍事。”秦流西解释。
老仆松了一口气,道:“您这可吓着我了。托您的福,我们回去一路顺利,老将军身子骨也强健,没半点不适。这不年一过,就催着我和少爷上路前来了,今儿早才进城,想着修整一二就过来求诊。来,新年吉利,都发个红包,顺顺利利的。”
秦流西道:“大可不必如此,之前说好了他来了我会尽力看诊,不会言而无信。”
“这个我晓的,这不是你们都是小孩儿吗,这红包也是我代老将军发的,压岁钱。”老仆笑着说。
秦流西只得接了过来,老仆寒暄了几句,约定午后再陪岳定过来,便留下一地的土特产走了。
讲一个昨夜恐怖梦:梦见手上不知碰了啥,然后手背不停地长出虫子,铁线虫那样的,手指长不停蠕动,扒掉又长,折断又长,密恐症发作,浑身发寒,死活强迫自己醒来,这是梦!
特么幸亏是梦,不然你们今天肯定看到断更,因为吓晕!厥!了!
于是,我又有了一点素材,你们猜,我会不会为此写点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