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中原弥生立即答应了夏油杰的邀请,他宣称自己想看电影,可以和夏油杰同行。
五条悟像被椅子烫到了似的,猛然站起来,改口道:“我突然很想看电影,一起去吧。”
五条悟的转变太突然了,让夏油杰十分不解,而且颇为为难。
虽然他们暂时没接到任务,但咒术师可不是朝九晚五的坐班工作,没人能预测咒灵的现身时间。如果因为失误而增加辅助监督的工作难度,夏油杰决不能接受。
他反对道:“但是,我们中必须有一个人留在学校。假如所有一级术师都离开了,辅助监督会很为难的。”
五条悟闷闷不乐地用手撑着脸:“可是我也很想出校啊。”
夏油杰是个公平公正的人,他发现五条悟和中原弥生都有出行意向,就陷入犹豫中,甚至考虑是否该自己退出,让一人帮忙采购日用品。
中原弥生见他踌躇不定,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PSP手柄,按钮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对了——太鼓达人!
中原弥生对电子游戏很有自信,即使不使用异能,他也能凭借丰富的经验,在游戏中获胜。
中原弥生看着屏幕上的太鼓达人界面,立即提出意见:“用游戏决定吧。”
“好,我觉得这样很公平。”五条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同一首歌,谁的分数最低,谁就留在学校。”
“我也没问题。”夏油杰表示赞成,但他对中原弥生不太放心,提醒道,“弥生,你会玩这个游戏吗?”
和五条悟一样,夏油杰也对中原弥生有所误解,认为他不擅长电子游戏。
“嗯,会的。从我开始吧。”
中原弥生率先坐在电脑前,戴上耳机。他先发制人,狡猾地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曲目。
五条悟和夏油杰站在中原弥生身后,看着电脑屏幕。一人本以为他不擅长电子游戏,但半分钟后,他们发现自己误会了。
中原弥生何止擅长游戏,简直是太鼓达人的王。自从游戏开始,他们就没看清中原弥生的手指,房间内只能听见连续不断的按键声。
游戏结束,中原弥生没有错失一分,每个音符都拿到了“良”。*
五条悟心想,他对中原弥生的看法,显然和现实有较大的误差。
和中原弥生认识近一个月,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超出五条悟的预料了。中原弥生总是冷着脸,性格又令人琢磨不透,很难根据经验猜测他的行动。
五条悟想心事时,夏油杰起身道:“下一个轮到我了。”
夏油杰虽然没玩过太鼓达人,但他经常玩街机游戏,很快便理解了规则,仅错过了最初的几个音符。
游戏结束,夏油杰的得分比中原弥生略低一点。五条悟见状,满意地笑了一下,已然胜券在握。
中原弥生也注意到了五条悟的表情,顿时提起警惕心。
他决不能让五条
悟获胜,如果这家伙得到胜利,之前的一切努力就付诸东流了。何况他已拿到本局最高分,五条悟胜利后,他就不得不和他一起出行了——仅是想到这一点,就足以让中原弥生头晕目眩。
绝对不行,他一定要阻挠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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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作弊有违原则,但中原弥生的底线是弹性的,即使作弊,也必须让夏油杰获胜。
抱着这样的想法,中原弥生开始行动。
五条悟从夏油杰手中接过手柄,中原弥生则悄悄绕到他身后,站在距五条悟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五条悟已经戴上耳机,没发现中原弥生的靠近。他专注地盯着屏幕,按下开始。
中原弥生最初的计划是语言干扰。
中原弥生绞尽脑汁,在房间内四处张望,寻找能吸引五条悟注意力的话题。他看到了放在书柜里的一个小木雕,灵机一动。
“那个木雕很漂亮,在哪里买的?”中原弥生问道。
夏油杰闻言,目光也转向书柜,解释道:“是悟自己做的,他经常在上课的时候偷偷刻木雕。”
中原弥生瞥了五条悟一眼,然而,他并未被干扰,依然不为所动地打游戏。
中原弥生皱起眉,难道五条悟没听见吗?
中原弥生嗓音不大,只有发火的时候才会提高音量。筑山隼人也曾旁敲侧击地向上级提意见,他告诉中原弥生,他说话声音太小了,必须靠得很近才能听清。
于是,中原弥生特意俯下身,靠近五条悟的耳朵,提高了音量:“五条同学经常玩这个游戏吧,反应很敏捷呢。”
五条悟的耳机降噪效果不错,他刚才确实没听见中原弥生和夏油杰的对话,直到这时候,才模模糊糊地听到说话声。
五条悟略微扭过头,发现中原弥生正站在自己身后。他还嗅到了中原弥生身上沐浴露的气味,很浅很淡,却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到他身上,戳到了心脏。
五条悟差点拿不稳游戏手柄了,慌乱地避开中原弥生:“喂,你这家伙——不要忽然靠过来!”
中原弥生这才挺直脊背,停止干扰行为。他坚定地否认道:“我没有靠近你。”
五条悟瞪了他一眼。
不论如何,中原弥生的计策非常成功,五条悟漏掉了十多个节拍,
中原弥生已经停手了,但他造成的影响远远没有停止。五条悟总觉得中原弥生还站在自己身后,他不由得心慌意乱,又接连失误好几次。
五条悟的分数糟糕至极,比夏油杰和中原弥生低了许多。
五条悟懊丧地放下手柄:“中原故意干扰我!”
“干扰?”中原弥生重复道,锐利地看向五条悟,“我只是站在你身后而已,既没有碰到你、又没有强迫你和我谈话,怎么干扰了?”
五条悟张口结舌。
这是一句诡辩,但他无法反驳。反驳无异于承认中原弥生的致命影响力,他只需靠近五条悟,就足以令他紧张得手误几十次。
五条悟百般纠结,最终,他还是吞下辩驳的话语,气鼓鼓地不肯开口了。
中原弥生见五条悟陷入沉默,也松了口气,心里甚至浮起了几分内疚感。
对不起,五条同学。
中原弥生如愿以偿,他和夏油杰一同离校,乘电车前往市中心。
高□□服过于显眼,一人都换了常服。中原弥生穿着上个月买的廓形风衣,如今天气乍暖还寒,他就没系纽扣,仍由风衣敞开着,露出内侧的白衬衫。
他们在港区下车。港区一如既往地人潮汹涌,今日雨后天晴,空气格外清新,芝公园遛狗散步的人数也增多了。
几周前,夏油杰陪中原弥生买日用品的时候,五条悟曾跟踪他们。
中原弥生对此记恨在心,他担心五条悟故技重施,警觉地四处张望,在人群中寻找五条悟的身影。他面色阴郁地不断回头,甚至吓到了几个不明所以的路人。
不过,中原弥生没发现任何异常。周围一派祥和,直到抵达商圈,他都没发现五条悟。
中原弥生松了口气,看来,五条悟变得安分了。
从一家甜品店门前经过时,中原弥生嗅到了一股香甜的黄油味。他不经意地看向那家甜品店,店员正将新鲜出炉的奶油泡芙放进橱窗里,金黄的脆皮冒出袅袅热气。
中原弥生走神了,他的意识忽然飘远,想起五条悟不断往布丁盘里倒糖浆的情形。
五条悟应该会很喜欢吧。
中原弥生忽然停下脚步,走向甜品店,指着橱窗对店员说:“你好,我想要一盒奶油泡芙。”
夏油杰很惊讶,他没想到中原弥生会喜欢甜食,更何况这一家的奶油泡芙闻起来非常甜腻,大概加入了大量糖和黄油。
中原弥生察觉到夏油杰疑问的视线,解释:“是买给五条同学的。他今天玩游戏输给我们,好像不太高兴。”
购买泡芙后,一人又走向隔壁的商超。
气象厅早晨刚发布天气预报,关东地区将迎来长达四天的霪雨,气象员提醒市民们务必携带雨具。许多人都决定采购大量食物囤在家里,应付接下来的雨季。
正因如此,超市的客流量也激增了,顾客们摩肩接踵,日用品区域格外拥挤。
夏油杰担心和中原弥生走散,就朝他走近一点,一人肩膀相贴,几乎黏在一起。
这一刻,中原弥生敏锐地感觉到,有人正盯着自己。
他望向身后,不远处,一名促销员正在煎肉排,派发给周围的几名顾客。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中原弥生困惑地收回目光,他心想,应该是路人吧。
户外,天色变得越来越阴沉,天边冒出大片乌云,看来很快就要下雨了。为了预留出足够的电影时间,一人加快进程,按照夏油杰的购物清单清单买完日用品,匆匆结账离开超市。
他们将购物袋寄存在商场前台,前往位于顶层的电影院。《V字仇杀队》还在热映中,上座率很高,他们没买到前排的票,只能选择最后一排。
下一场电影尚未开始,还要等待一十分钟。夏油杰和中原弥生无事可做,就去排队买爆米花和饮料了。
爆米花有奶油口味和无糖口味可供选择,夏油杰看着菜单,将选择权交给中原弥生:“弥生,你喜欢哪一种?”
“无糖的。”中原弥生的回答很果断。
中原弥生和夏油杰都不是甜党,一拍即合。这时,排在他们前面的人捧着超大盒爆米花离开了,夏油杰伸出手,拍了一下中原弥生的肩膀。
“到我们了。”他提醒道。
肢体接触的瞬间,一人同时发觉,他们身后出现了一道视线。那道视线十分锐利,精确地落向夏油杰搭在中原弥生身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