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非常明显的现实我必须得面对,更不能自欺欺人。”花半枝双眸平静地看着她,冷静地说道,“有些时候,血缘不能代表什么?无论什么感情,亲情,友情、甚至男女之情,都是在相互接触后才能产生的。母子之情,父子之情,这种情感的发展它源于抚养的过程。”
“按你说的,光明不该对你有这么深的依恋,真是奇怪了。”卓尔雅眨眨疑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在来找他爹的一路上,你要知道我们相依为命建立的感情,就知道为什么了。”花半枝深邃的眸光看着她说道,“不说九死一生吧!也是艰难的很!”
“虽然刚解放可并不是天下太平。”卓尔雅目光有些钦佩的看着她,她和自己还不一样,她跟着组织走南闯北惯了,天不怕地不怕的。
你让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人,千里迢迢从关内到关外,又从关外跑到关内单单只是想想就难!
也难怪光明明明找到爹了,却跟着她过日子。
花半枝眼底清冷地看着她又道,“不说有后妈就有后爹,单单两人都有工作,光明跟着他们得不到妥善的照顾。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更加的忽视了。甚至将孩子送回老家,他还能得到良好的教育吗?”
“呃……你考虑的真周到。”程韵铃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无法辩驳,吭哧了半天道,“那你怎么办?”
“我?”花半枝灵动的双眸轻轻闪了闪,挑眉看着她道,“我能养活自己,为什么还要靠别人。”
“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卓尔雅轻轻握着她的手道,“现在解放了,他们不会再来迫害你了。”
花半枝被她温热的手抓着,笑了笑道,“即便没有光明,那也是抱歉,半路夫妻,如果有孩子的话,什么视如己出,永远不会,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夫妻双方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总之都会留一手,不会把全部的感情捧给对方的,无论你怎样真心实意都得不到对方的全部。”
花半枝目光深邃悠远,理智地看着她们两个又道,“后妈难当!人家找媳妇儿可不是为了什么感情,只是找一个帮他照顾孩子的女人。所以你就得管孩子,可管松了,人家说你不上心,管紧了,孩子不高兴,说你又不是我娘,你凭什么管我,总之里外不是人。”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丧偶的就更难了,你永远比不上一个死人。每年清明,他会带着孩子给前妻上坟;年三十晚上不忘给孩子娘烧纸;时常带孩子去看亲姥姥、姥爷;孩子问他娘是什么样的人啊,你会听到他用温柔的口气给孩子描述他的前妻;你掏心掏肺的,让孩子叫你娘了,可房间里肯定放着亲娘的照片。你心里什么滋味儿?”
“别说了。”卓尔雅微微摇头道,“你说的可真是扎心。”
“尤其我带着孩子,他能视为己出吗?万一打骂孩子怎么办?”花半枝眸光澄澈地看着她道,“嫁人是一辈子事情,不考虑清楚了,没有足够的信心去应付这些存在的问题,怎么敢贸贸然嫁人呢!那是不负责任。”
“你想的可真多。”卓尔雅瞪大眼睛咂舌道。
“一辈子的事情,得再三慎重的考虑。不要等结婚以后,发现结婚本身并不能提高一个人的幸福。跟想象的不一样再来后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花半枝目光沉静地看着她说道,“没有人会同情你,有也是嘴上说说,背地里不定怎么嘀咕你,说你傻、说你笨。千挑万选,选了这么个货色。”
“可人生计划赶不上变化的,不可能事事都按照你的想法来的,到时候你怎么办?”卓尔雅好奇地看着她说道。
“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对于本身就已经存在的隐患,先天不足的,比如我那是可以想见的矛盾,你总不能视而不见吧!”花半枝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这个我同意。”程韵铃重重地点头道,她和繁春不就是嘛!
“哦!只要结婚,不管先天足不足,都得调整好心态。婚姻有一万种目的,最重要的你知道你要什么就好。”花半枝闻言挑眉看着她们俩说道,“步入婚姻总有所图,图感情的,图吃穿的,图地位的,图对方对自己好的……图感情的将来未必矢志不渝,uu看书图吃穿的未必能混个肚饱,图地位的却偏偏被贬了,图对方对自己好的到头来也未必真就被伺候的安逸。”点着她们的心脏道,“想想你们图什么?”
卓尔雅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默不作声,图什么?忽然又摇摇头,想什么呢?羞死人了。
花半枝看着她双颊绯红,这是想什么呢?面若桃花,难道春天来了,小女子也思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花半枝不介意在多说一些,“尔雅说的对,即便你在结婚前对婚后生活考虑得再周详,自认为对对方再了解,结婚后也一定会遇到大量你根本预料不到的事情和问题。在结婚前,不是对婚后生活的预判太理想化,就是压根不考虑婚后生活是什么样。这两种情况下,男女对婚姻的理解和驾驭能力都将非常脆弱。漫长的婚姻中其实到处充满着未知甚至危机,所以当你决定走进婚姻的那一刻起就必须要有一个觉悟:考验你们婚姻的,并不是你们处理已知问题的能力,而是你们处理未知问题的能力。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你才能在婚姻遇到各种问题时依然能够保持相对冷静的头脑,确保自己不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哪有人真正能做到理智啊!”卓尔雅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道。
“所以啊!结婚不是生活的全部,不是人人都需要的,但是如果决定结婚了,那么就要,好好保养,好好珍惜,好好对待。”花半枝目光闪着睿智的光芒道,“婚姻是一把伞,而人生大多数时候是晴天。”
卓尔雅放下双手看着她道,“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这个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