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越，在任何封建专制的国家都是大罪。
但同样的，在任何封建专制的国家中，贵族与王室都拥有超越法律的权力。
所谓的僭越对于寻常人而言的确是大罪。但对于贵族与王室而言可大可小。
大的时候借机发难私藏甲胄抄家灭族，但是小的时候也就是训斥两声而后便不了了之。
在没有超凡力量的封建专制尚且如此，那么有超凡力量存在的封建专制用脚后跟都能想到。
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权利者压迫平凡人，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则变成权利者与超凡者压迫平凡人。
像是现在这样，萨涅之所以会对元辰进行攻击并不是为了针对于元辰，而是借机针对，攻击，污蔑奇亚娜。
“如果说我穿维达利安长袍就是僭越的话，那么请允许我询问，维达利安长袍代表着什么？”
将目光望向四周，元辰张开手掌——如果奈德丽或是摩尔达斯在这里的话，他们立刻就会意识到，元辰又要开始了。
但是元辰并没有大声的宣扬，演讲。因为这里并不是村子，他面对的也不是曾经愚昧的村民。
面对一群元素与哲学的大师，元辰并不认为自己对世界的理解能超过他们，而是用更稳妥的方法说道：
“在我看来，维达利安长袍所代表的并不仅仅只是权利与地位的象征，而是代表着一种智慧与哲学的思辨。”
闻言，一些中立的育恩塔尔学者们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以绪塔尔的特权阶层很特殊，除去了育恩王之外，分别由传统贵族，育恩塔尔贵族，以及育恩塔尔学者。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传统贵族中同样有大量的育恩塔尔学者，但是和传统的学者相比，这些贵族拥有更大的权势，同时也更加保守……
“我听闻，每一个身着维达利安长袍的大师都是经过无数磨砺，实践，论证与思辨的智慧者。”元辰沉着而平静的说着，言语间咬字清晰，掷地有声。
“我的朋友曾对我说过，这个世界的真相不能被简单地解释或讲述。”
“必须亲眼所见，必须亲耳所听，必须思考，实践，求证……千丝万缕的线构成了每一个决定，而在解开丝线的过程中必须有足够的智慧，让自己不受到情绪的左右，放下自己最初的反应用冷静与理智得到最终的领悟。”
“我想，维达利安长袍所代表的并非是一种智慧。但，这又是怎样的智慧呢？”
元辰发出疑问，但还没等人们思索与回答，元辰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是因为育恩塔尔们保护了以绪塔尔的子民不受到外面世界的侵害，是不断探索元初公理的奥妙让以绪塔尔变得更加强大，是不断规范了公理的约束，让人们免受其害。”
不卑不亢，听到了元辰的言论，育恩塔尔们认同的点了点头。
作为以绪塔尔的贵族阶层，育恩塔尔的高贵远超人们的想象。哪怕是刚刚完成晋升的育恩塔尔，也代表着拥有资格前往郡县进行统领。
而在这种情况下，成功晋升育恩塔尔的人无论贵族出身还是平民出身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十分优秀——维达利安的考验一视同仁。
在晋升育恩塔尔之前，哪怕是贵族们也不会提前知道外面世界的一切——除了王族。
比起对他们身份，血统，地位的赞美。他们更认同，也更愿意人们认可他们的智慧。
“尊贵的第一阿莱，我向您重申，我是奇亚娜殿下的属臣。”
元辰平静的说着，完全没有在意萨涅越来越难看的表情：
“奇亚娜殿下允许我身披长袍绝非僭越，而是对我的信赖，也是对我智慧的认可。”
“更何况，据我所知。以绪塔尔的法律从来没有规定非育恩塔尔者不得身着维达利安长袍。”
以绪塔尔的法律的确没有规定普通人能不能身着维达利安长袍，因为普通人根本没有资格接受维达利安的试炼。
任何一道离谱的规定背后往往都会有一件更加离谱的事情，比如禁止玩屎，禁止在宿舍内养宠物，禁止在操场喝酒之类的……
虽然这些规定看起来离谱，但这规定背后分别发生了大学生打屎仗还在网上完成出圈。在宿舍内养了头猪，还养到了三百斤。以及在操场酗酒，把遛弯的学长给揍了一顿。
而普通人能不能身着维达利安长袍在以绪塔尔并没有明确的规定，人们只是潜意识的认为平凡人没有资格身着这代表着智慧与地位的衣着。
但没有明确的规定，就代表着元辰有足够的活动空间。
作为第一王女，萨涅同样知道这一点。因此，在听到了元辰的话语后，萨涅只是简单的思索，便冷声说道：
“以绪塔尔的法律的确没有规定，但是你这外来者身着维达利安长袍的行为无疑是在抹黑整个维达利安智慧者们的光辉。”
“身披长袍，便代表着承载了一份属于育恩塔尔的光辉。而不够贤明的人，其自身的愚蠢会让整个育恩塔尔阶层的光辉都受到玷污！”
萨涅明显的意识到了元辰想要表达的，于是用更干脆的方式想要堵死元辰接下来的话。
但是很明显，萨涅与元辰之间存在着严重的信息差。
通过卢佩，元辰了解到了以绪塔尔的各个阶层，育恩塔尔中不同的派系，传统贵族与育恩塔尔贵族隐秘的矛盾，王族与年轻育恩塔尔之间的分歧。
而萨涅呢？
她也知道这些，但是她只知道元辰是奇亚娜的属臣。
比起力量，这种对信息差的利用，才是元辰胆敢冒充先知的关键——嗯，侦查术也起到了补充的作用。
而现在，听到了萨涅的话语，元辰的眼底也是露出一抹笑意——他前面长篇大论的铺垫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萨涅的这一句话。
这不，面对萨涅的针锋相对，元辰将目光望向一旁的瑟姆。
虽然不知道瑟姆的身份如何，但是通过萨涅与奇亚娜的态度，以及其他育恩塔尔们的尊敬，加之年龄以及言语间透露的讯息。
元辰能够猜到，这位名为瑟姆的老人，即便是在育恩塔尔中也位高权重。
并且，并没有受到来自以绪塔尔传统的影响——至少，在谈及他那个早已故去的艾欧尼亚老友的时候，他的声音中更多的是怀念，而非厌恶与敌意。
望向瑟姆，在短暂的对视后，元辰又将目光望向了其他的育恩塔尔们。望着这些学者们带着些许探寻与趣味的目光，元辰并没有紧张，而是说道：
“我认为，真理不分国界。”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却令原本只是在八卦王储之争的以绪塔尔学者们迅速的打起了精神。
甚至说，就连名为瑟姆的育恩塔尔老者，也都抬起了头，制止了想要反驳的萨涅，说道：
“来自艾欧尼亚的年轻人……你可知你说的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长者。”面对瑟姆，元辰并没有面对萨涅时的强势，而是谦卑的说道：
“但我认为，每个人都拥有诠释真理的资格。”
“而我所做的，我所说的这些，绝非是否定历代育恩塔尔对真理的探索与求知，而是想表达即便是在并非以绪塔尔的地方，也有一群人在用自己的方式探索真理的边界。”
听到了元辰的这句话，萨涅明显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她并没有望向元辰，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奇亚娜，眼底流露出些许凝重——
以往，萨涅只是厌恶奇亚娜。厌恶奇亚娜不懂规矩，厌恶奇亚娜成天想着当一个出头的显眼包。但即便如此，萨涅也没有将奇亚娜视为王储之争中真正的对手。
因为奇亚娜没有政治资源，没有追随者。无论守旧传统贵族，思辨的育恩塔尔，还是夹在二者之间的育恩塔尔贵族，他们都不认为奇亚娜有足够的能力成为下一任的育恩王。
但是现在，元辰的这些话明显不是奇亚娜……至少，不是之前的奇亚娜能想到的。
她真能想到，也就不会遭到父王与母后的厌恶了！
但是现在……
萨涅理智的没有继续言语——他们之间的交流已经引起了其他育恩塔尔们的注意。
稍有不慎，这简单的口角冲突，就会演变成以绪塔尔王储之间的理念分歧！
萨涅理智的没有继续言语，但话已经说到了现在，她不说也一样会有其他人说——就比如，瑟姆。
听到了元辰的话语，名为瑟姆的老者眼底流露出一抹惊讶，望向元辰，一双明亮的老眼中带着些许的思索，说道：
“你可知，这句话并不是能随意说出的。”
“尊敬的长者，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元辰抬起头，说道：
“这里是以绪塔尔最具智慧之人才能停留阅览的地方。位于其中，我能够感受到以绪塔尔历代先贤们思辨时的智慧之火。”
“虽然年轻，但很荣幸向各位进行自我介绍。”
“我来自遥远的万灵之地，瓦斯塔亚人口中的初生之土，艾欧尼亚。”
“是一名年轻的……”
“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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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凌晨的六章，今天更了九章！
本来还能有一章的，但是上架前的那段时间因为不确定最终的成绩所以压力有点大，在看到首订后算了一下首订比，然后猛地松了口气。
放松下了喝了点酒，睡了一下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