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斯蒂万的话语，卡密尔的眼底也是闪过一抹迟疑。
诺克萨斯要加深对皮尔特沃夫的掌控？是因为以绪塔尔的介入让诺克萨斯察觉到了不安，想要废除皮尔特沃夫的中立地位吗？
这么想着，卡密尔也是干脆的询问道：“都发生了什么，详细的说。”
“因为以绪塔尔。”
就像是卡密尔想的那样，斯蒂万有些兴奋的说道：
“以绪塔尔的拜访引起了诺克萨斯的注意！之前那些被米尔达尔家族垄断的人脉关系现在也开始主动的联系我们！”
“有了诺克萨斯的加入，菲罗斯家族也将摆脱米尔达尔家族的桎梏！就以我们对海克斯科技的开发，用不了多久，整个皮尔特沃夫就会成为我们的后花园！”
听到了斯蒂万的话语，卡密尔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就像是斯蒂万说的那样，即便现如今的菲罗斯家族在海克斯水晶上已经失去了绝对垄断的地位，但是依靠着先发优势，菲罗斯家族在海克斯科技方面依旧处于领先地位。
但皮尔特沃夫可不是对外宣传的那样智慧与发明就可以改变人的一生。
为了保证菲罗斯家族的优势，卡密尔干了不知道多少脏活累活。暗杀，威胁，破坏，间谍……菲罗斯家族是如何走到如今这一步的卡密尔比谁都要清楚。
无可否认，因为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菲罗斯家族吃了不少苦头。其中最明显的便是在海克斯科技的工匠雇佣上。
相较于菲罗斯家族，其他四大家族为了压制菲罗斯家族的扩张与成长可以说是下了不知道多少功夫……
而现在，他们真的会坐视自己的优势也将成为菲罗斯家族的一部分吗？
想着，卡密尔眯起了眼睛，干脆的问道：“那么，代价是什么。”
“驱逐以绪塔尔！”
斯蒂万有些兴奋的说道：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本买卖！姐姐！我们不需要继续犹豫了！因为就算是我们不答应，其他三大家族也会为了得到诺克萨斯的支持而选择驱逐！”
“而现在，我们就只要简单的点个头，与他们站在一起。甚至都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诺克萨斯就会帮我们将以绪塔尔人一扫而空！”
闻言，卡密尔并没有与斯蒂万一样陷入沉默。同样的，卡密尔也没有驳斥——
在效忠元辰之前，卡密尔很清楚，自己首先是菲罗斯家族的密探。、
为了家族，卡密尔愿意向任何人效忠。就像是那句话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交易的。但哪怕只是简单的进行对比，卡密尔也并不认为与诺克萨斯合作是一件好事。
至少……卡密尔并不认为诺克萨斯的价值要比元辰更高。
想着，卡密尔望向斯蒂万，平静的说道：“那么家族的立身之本呢？”
“……什么意思？”
听到了卡密尔的话语，斯蒂万也是稍稍一愣。
“海克斯原石矿脉。”卡密尔说道：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海克斯水晶原石都源自于库莽古山脉以北，而根据勘探家的探索，海克斯水晶原石矿脉越靠近“古以绪塔尔”便越多，质量也会越高。
这也是为什么菲罗斯家族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对以绪塔尔密林开发的重要原因。”
“失去了海克斯原石的供给，也失去了家族的立身之本，我们将如何自处？”
卡密尔望着自己的弟弟，眼底带着些许的恨铁不成钢：
“依靠给诺克萨斯当狗？还是捡拾米尔达尔家族的残羹冷炙？”
皮尔特沃夫明面上是各个财阀，家族掌握的城邦。但事实上，四大家族从各个角度瓜分了皮尔特沃夫的一切。
米达尔达家族、凯沃尔德家族、阿比诺家族，菲罗斯家族。这四大家族分别代表了贸易，工业，艺术（文化），以及菲罗斯家族掌握的科技……又或者，“未来”。
“现阶段的人工海克斯水晶无论是大小还是纯度，都远不如提纯工艺下的海克斯原石。
而菲罗斯家族掌握了海克斯水晶原石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矿脉产出，这其中又有百分之九十皆源自于库莽古山脉以北。”
“舍弃了菲罗斯家族赖以生存的优势，换取诺克萨斯人那微不足道的支持？斯蒂万，如果这就是你深思熟虑后的想法，那么我深感失望。”
“不！”闻言，斯蒂万的面色一变，据理力争道：
“得到了来自诺克萨斯的支持！我们将不再受到那三个家族的控制！我们将在同一起跑线上——”
“作为代价我们将失去赖以生存的优势。”
望着面前的斯蒂万，卡密尔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冷漠：
“都有与都没有没什么区别！价值才是最重要的！”
“菲罗斯家族的价值源自于海克斯科技！失去了这一特点，菲罗斯家族和其他的家族又有什么区别？一条随时可以被换掉的狗？”
“你已经老到连这种事情都分不清了吗？我的弟弟？”
听到了卡密尔的话语，斯蒂万最开始的时候还想要据理力争，但是在听到了卡密尔那句“老到这种事情都分不清”的时候，其整个人都不甘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掌抓着自己胸口的衣襟。
目光中充满了愤怒，苍老的脸上生气一根根血管，苍白而松垮的皮肤也随之呈现出病态的潮红。
“是啊！我老了！我当然老了！因为接受了强化改造的人是你！”
斯蒂万愤怒的咬着牙，一双干涸的手落在椅子上紧握着骨节发出吱嘎的声响。
“就因为伱是所谓的密探！我这个家主就要排在你之后！但结果呢？这颗心脏是唯一的一枚！你的强大才不是因为你的精神又或是什么狗屁的东西！是因为爸妈选择了让你来接受增强手术！”
斯蒂万显然是被那句“老了”给逼到了极点。
“我痛恨这一切！为什么当初不是我接受了改造手术！我明明可以做得更好！”
“你知道吗！每当你在我眼前走来走去！每当我看着那些孩童在我眼前走来走去，我都会感受到莫大的嘲讽！仿佛每一个人，都在提醒着我的残疾！”
“而现在，我不会在这样枯等下去了！”
一边说这个，在卡密尔猝然瞪大的目光中，斯蒂万直接丢开了盖在自己膝盖上的羊皮毯子。虽然有些生疏，无力，但斯蒂万依旧顽强的站了起来。
撑着桌子，斯蒂万也是短暂的一愣。片刻后，其目光中闪过一抹兴奋，说道：
“没错！他们没骗人！起作用了！我终于能摆脱这让人生厌的椅子了！”
言语间，斯蒂万没有丝毫作为菲罗斯家族家主应有的优雅，而是转过身便毫不犹豫的举起椅子向一旁摔打。
或许是因为下肢刚刚恢复的缘故，所以斯蒂万的掌控力还不甚良好。只是简单的动作，便险些摔倒在地。
但就算如此，在恢复了重心后，斯蒂万依旧一脚踹开了椅子，双臂撑在桌子上兴奋的两眼发红：
“女爵说的没错！我不用再待在椅子上了！我不用再像是一个废人一样任人摆布！我才是这个家族的家主！诺克萨斯才是菲罗斯的未来！”
听到了斯蒂万的话语，卡密尔的眼底闪过一抹冷峻。紧接着走上前去，二话不说便拽起了斯蒂万的一只手臂。
手掌落在斯蒂万的手腕上，感受其中充斥着活力的脉搏，卡密尔的眼底流露出一抹费解——
明明老人斑都已经爬到了脸上，为什么现在的斯蒂万，在生理特征上反而只有三四十岁？！
虽然三四十岁也不算小，但相较于斯蒂万之前的六七十岁，已然年轻不少！
“发生了什么？你就和诺克萨斯做了什么交易！”
听到了卡密尔的质问，斯蒂万也是发出了一声冷笑，而后毫不犹豫的甩开了卡密尔的手掌，眼眸瞪大，眼底泛起血丝咬着牙说到：
“我不再需要所谓的海克斯心脏了……就算是没有海克斯心脏，我也一样可以迎来新生！”
对此，卡密尔并没有在意，就只是不断的在想着究竟是什么让斯蒂万变成了如今这样的姿态。
片刻后，卡密尔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明悟。
“血魔法……是猩红秘社！！”
听到了卡密尔的话语，斯蒂万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没错！就是猩红秘社！猩红秘社的血腥女爵亲自主持了我的换血仪式！即便是没有海克斯科技，我也一样可以返老还童，拥有年轻的身体，以及不朽的生命！”
闻言，卡密尔也是凝重的眯起了眼睛。
血腥女爵，法莉丝·诺拉迪。诺克萨斯远近闻名的军团统帅，其麾下的灰暗军团以无孔不入的渗透作战能力以及堪称残暴无情的作战方式令瓦罗兰诸国闻风丧胆。
而其本人的能力也就像是她的封号一样，是源自于古典时代的血魔法——传说源自于暗裔的强大力量。
但比起这个……
望向斯蒂万，看着对方那已经恢复壮年的生理水平，卡密尔知道，这是斯蒂万以家族效忠为代价换来的奖励——
“你背叛了家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