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封芜就被困在了一片水幕之中,圆形水幕将他围的密不透风。
渐渐的,他感觉到自己被水包围着,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许苑见他暂时被困住了,转头就跑去找阿芜。
当务之急,就是带着阿芜走的远远的,玄雨狮困不了封芜太久,等他出来了,必定要找她算账。
许苑一路飞奔,气喘吁吁地找到了阿芜。
“他暂时被困住了,我们快走。”
说完,她拉着阿芜便要走。
但没拉动,阿芜语气凝重,“我们走不了了。”
怎么就走不了了?许苑急得快上火了,她见阿芜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心里一紧,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不是吧,天要亡我。
封芜居然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浑身透露出杀伐冷冽的气息,神情冰冷,狭长而凌厉的凤眸紧盯着阿芜。
明明是在看人,但却让人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没将那人放在眼里。
许苑察觉到他的危险,立马挡在了阿芜的面前。
“前辈,您已经飞升了,身份地位那么高贵,又何苦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封芜目光清冷地看向死死护住阿芜的许苑,声音低沉而又残忍地道:“你要是不让开,你也得死。”
到底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你先说出来行不行,别一上来就直接弄死呀!
许苑真的要崩溃了,好难啊!
“前辈,虽然晚辈不知道您和阿芜之间的仇怨,但我可以保证,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又怎么能招惹到前辈呢?”
封芜微微挑眉,无冤无仇,“要是我就是想让他死呢?”
许苑欲言又止,但还是豁出去了,“那只能恕晚辈无礼了。”
封芜是真的惊讶了一下,原以为她就是个精致漂亮的废物,没想到他竟然看走眼了。
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无礼,她不过是个筑基期的人,又能如何对他无礼?
见他拭目以待的样子,许苑悄悄咽了咽口水,别看她面上这么猛,其实她很是心虚呀。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贵就贵在这里,要是跟封芜硬拼,那就是比以卵击石还夸张。
阿芜看着封芜,觉得他有些莫名的熟悉,但他确实没有见过他,这种气质脱俗的人,他要是见过的话,一定不会忘。
他为什么非要跟自己过不去,自己哪里得罪过他?
他知道许苑定是打不过他,封芜的压迫感实在太强,若不是他一直强忍着,早就倒在地上了。
可能他就是这么倒霉吧,不过没关系了,他早就习惯了。
要死就死他一个行了,那个傻乎乎的大小姐,还是让她继续傻傻地活在这个世上吧。
毕竟傻人有傻福,这样也挺好的。
许苑正在想办法,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住了,是阿芜。
她的眼神有些疑惑,正想问他怎么了,便听见他道:“把我交给他吧。”
许苑以为自己幻听了,她不可思议地道:“说什么了,阿芜,那样你就死了。”
阿芜笑了笑,他发现自己最近真的很喜欢笑。
粉雕玉琢的小正太笑起来可爱的不得了,但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她气得想掐一把他的小脸,但等她的手摸到他的软乎乎的小脸时,又泄了气。
她揉了揉他毛绒绒的小脑袋,“怕什么?我不是说过吗,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更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自己打自己脸的事,我肯定是做不出的。”
阿芜望着许苑,平静地道:“我没开玩笑,我可能就是这么倒霉吧,但霉运冲着我来就好了,我不想连累你。”
许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坚定和认真,她知道阿芜没说假话。
他接着道:“你真的很好,很好,我也是我不好,是我太倒霉了,是我的错。”
许苑没从他嘴里听过几句好话,这孩子本就是个小闷葫芦,话都不说多,好不容易说几句好话,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她一点都不想听。
她轻轻敲了敲他的小脑袋瓜,“这些话留着以后多给我说几次,现在就别说了。”
“你……”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怎么就是不肯放弃呢?
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孩子而已,死了也就死了,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不对,他有一个唯一的朋友,就是她了。
眼前如此抒情的一幕,封芜看在眼里,他也想不通,为什么阿芜还有人护着?他不是应该被人人喊打,霉运缠身,一个人孤苦地修炼,孤独地活在这个世上吗?
许苑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一本正经地开口,正气十足地道:“前辈,您刚打了一场,定会受伤,晚辈不想胜之不武,还请前辈容我为您医治一番。”
“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打打杀杀的太伤感情,虽然打斗不可避免,但为了前辈的身体着想,还请让我为您处理一下伤口。”
封芜看着眼前突然正经起来的许苑,他知道她定有古怪,但他也有些好奇,她到底想干什么,毕竟好几百年都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
“我怎么就跟你是一家人了?”
许苑接着道:“晚辈师从封晚林,我的师尊正是封家嫡系。”
封芜本以为她就是个小弟子,没想到还真跟他有些联系。
“是吗?你师尊没告诉你吗?我可没有孩子,所谓的封家嫡系,是我的弟子一脉。”
竟是如此,许苑管不了这么多了,“那也没关系,我敬仰前辈已久,只可惜我早已对这孩子许诺,不能反悔,不然我定是帮着前辈的。”
这还演上瘾了,封芜有些玩味地道:“那你想如何?”
“我帮前辈处理一下背上的伤就行了。”
封芜也不是没受伤,相反,他的伤还不轻,他背后的衣物都被渗出血了。
许苑都佩服了,他也太能忍了,她就忍不了。
“前辈先把衣服脱了吧。”
许苑语出惊人,封芜有些错愕地道:“脱衣服?”
“不脱衣服怎么上药?”
她还敢反问,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随便让一个男人脱衣服,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见封芜没动静,她知道他有些顾虑,“前辈,脱个衣服而已,现在时代不同了,不像几百年前了。”
“再说,都是一家人,没事。”
许苑眨巴着真诚的大眼睛,她都是为他好。
封芜被噎住了,难道在他飞升的几百年后,凡界变得这么开放了吗?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好忸怩的。
许苑只见他用那双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