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主母之争

“乱民贼首文老六作恶多端,十恶不赦,于前日夜晚偷袭文水城未果,事后仍贼心不死…”

菜市口一旁的展台上,文水成郡守戎之峰身着官袍一本正经的坐在早已为他设置好的官椅上,正威风凛凛的看着他面前跪倒一片的乱民俘虏以及周围乌泱泱的人群,心中既是得意也有感慨。其神貌状态简直与昨晚的那个他判若两人…

‘原来打胜仗的感觉这么好…’

戎之峰有些飘飘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心中越发觉得好像打仗也不是那么难。毕竟昨晚少年的那点伎俩他全程都看在眼里,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也没多么深奥。

‘原来打仗这么简单,哼…早知如此老夫自己就做了,唉…现在想想,当初老夫干嘛要低三下四的去求那个吴醒言…’

老人常言;好了伤疤忘了疼。

现如今戎之峰就是这样,此刻的他早已忘记了数日来的那些担惊受怕。其实不只是他,此时城里的许多士兵心中的想法也都跟他差不多。毕竟昨晚那场仗打的实在太容易了,这些难民简直跟纸糊的一样,官兵们仅仅是一次冲锋就把他们给摁到了地上。

经过昨晚的那一战,在见识过那些难民们的实力之后。此刻城里所有人的信心都无比的充足。纷纷觉得在城墙的保护下,即便有再多的难民也攻不进来…

“文老六于今凌晨时分被我军出城一举擒获,现连同其他要犯一同斩首行刑,还天恩于文水郡,还正道于万民…”

此时左鼎终于将他手中那篇冗长的檄文给念到了最后。这篇长篇大论本应该是在战前念的,可因为众人当时紧张过度,结果所有人都忘了提(吴醒言也是觉得麻烦,所以也就没跟他们说),而事到如今,也只好在行刑的时候补上。

“太守大人,所有犯上乱民都已验明正身,此刻时辰已到,请您下令行刑!”左鼎利索地将手中的檄文卷起,转身对着戎之峰喊道。

“行刑!”

戎之峰闻言颤抖的伸出自己的手,从案桌旁抽出了一杆红签,随即便激动的扔了出去…

“斩!”

随着行刑官一声令下,文老六连同十几名乱民的脑袋纷纷被斩了下来,鲜血顿时染红了地上的白雪。

“好,好,好!”

“该,杀的好!”

周围的百姓全都纷纷叫了起来,看着地面上的一颗颗人头,有些胆大的孩童甚至还兴奋着上前去踢了几脚。

…………

“唉~但愿文水城今后能够一直太平下去…”

客栈外,一名少女从刚才起便一直冷眼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此时听闻有人在她身后说话,便将头转了过来…

“先婵瑞,你不去陪那位大少奶奶聊天,这会儿怎么跑出来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伺候一个人有多难了…”

先婵瑞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一股同情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她的手上握着两杯热茶,此时分给了眼前的少女一杯,嘴上同时说道:“知道你喝不惯茶,不过用来暖手也好。”

“你们不是情同姐妹吗?什么时候你又转行当下人了!?”

少女此前一直双手抱怀的站在那,此时见对方手都烫的有些红了。无奈只好伸手把那杯茶给接了过来。

“你跟吴醒言不也是情同兄妹吗?但我看你好像也一直充当着下人的角色。”先婵瑞知道自己跟吴琳莺关系处的并不好,所以说起话来也是十分的敞亮。

“哼,所谓的交朋友也就这么回事…”

吴琳莺将手里的茶水放到鼻前轻嗅了一下,结果发现这杯茶的味道还挺清香的,于是她在喝了一口后,接着说道:“朋友之间如果不是门当户对实力均衡的话,那也只能是弱的那一方迁就强的那一方,否则这朋友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

先婵瑞被对方这句话给噎的不轻,有心想要反驳,但在细想之下,不禁发觉这些年来她好像一直就是这么做的…

刚刚的她是因为嫉妒结果一时间没忍住这才顶撞了对方几句。原先的她在吴芸婉面前一直充当着类似于吴琳莺这个角色。但一想到对方最近的身份又要高出自己一大截,这才忍不住发起了火…

“你家那位‘兄长’现在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先婵瑞把话题强行拉到了少年身上,眼睛看着远处那喧闹的人群,装作满不在乎的问道。

“不清楚…”吴琳莺低头盯着自己那杯茶水,平静的说道。

“唉~我的那位婉儿姐病的可是越来越厉害了…”

先婵瑞与吴琳莺两人说话时谁都不看着对方,只见他语气平静的说道:“药已经撒了,也不知道士们还有没有存货,我看她那样子好像撑不了多久了。”

“……”

吴琳莺依旧低头看着自己的茶杯,沉默了半晌后,继续平静的问道:“你想接替她?”

“女人要想活的好,那嫁人就一定要做主母,当妾是没地位的…”

先婵瑞看着周围的人群依旧鼎沸,她的眼里好像也跟着泛出了光芒。只见她接着说道:“这是我娘告诉我的,想必…你娘也是这么跟你这么说的吧!?”

“先婵瑞,就算是她吴芸婉熬不过去死了,那也不可能是你来当这个主母!”吴琳莺这回总算是将目光转到了对方身上,并且语气里更是带出了几分怒意。

“我不着急,毕竟…”

先婵瑞目光平静的转头看向对方,说话时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笑意,只见她接着说道:“只要她吴芸婉当不上,那你我就都有机会,否则咱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吴琳莺:“……”

…………

就在城里这三个女人为了一个名额而打破头的同时。文水城外,一座崭新的难民营在南边悄悄建立了起来。

“吴醒言这想法也太大胆了…”

醇近长穿着一身难民的破烂衣裳站在营地里仔细观瞧着周围的这一切,随即忍不住对一旁的女人小声说道:“他这么做能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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