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是凶杀案,所以我们学校才这样高度重视。”
刘正年亦是一脸认真的模样。
他低头看住父亲,仿佛要看穿父亲脑袋里的想法。
他继续道,“你知道吗?我们学校里面,已经死了5个学生,重伤两个,现在还在医院里面接受康复治疗。这7个学生,无一例外,都跟你儿子有或深或浅的关系。你知道吗,之前的那些无头绪悬案,我们暂且没有管他们。但是,前天,就在前天,附属医院的女厕里面,又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凶杀案。你说我这个当老师,还能坐定不管吗?不行了,我必须尽快地解决完这些事情。”
“刘老师,我只问你一句话,就凭借这7个学生,跟我儿子有或深或浅的关系,你就认为,他们的死,凶手是我儿子?你不觉得,你的判断太武断了?”
刘老师一愣,继而又偏头看了一眼我。
没办法,从他脸上的神情中可以看出来,他对我已经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家父,感到很意外。
“好吧,我没有十足的证据。你还知道一件事情吗?这件事情,全世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那就是你的儿子,患有夜游症。这可不是一般的疾病。是非常严重的心理疾病。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你儿子在患病的情况下,可能会产生一些额外的影响,甚至会做出一些超出我们常人理解的事情。包括凶手案。”
“呵呵,那更是无稽之谈了。我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他有什么样的本领,我这个当父亲的,心里很清楚。再说了,这些受害者,有7个之多,他们都是傻子或者木头人吗?任由别人的杀戮,难道不知道反抗?总之,你说的这些理由,在我看来,全部都是栽赃陷害,毫无科学根据。”
我愣然地立在身侧,看见父亲这般义愤填膺的公诉,莫名间,心里也对父亲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敬意。
刘老师无奈地靠在了办公椅上,扶住额头,稍作思考。
少许后,他抬头道,“对,你说对了。我们是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些凶杀案,是你儿子一手制造出来的。但我们要有一些预防手段,面对一个嫌疑犯,我们学校采取的最好预防手段是什么,那就是跟这个嫌疑犯划清界限。我希望你能站在我们学校及老师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医学院接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身上,也有较重的压力。”
“我知道你们有压力,不过你是否考虑过没有?如果你们让我儿子退出了学籍,那这种无形的压力,会转移到我儿子的身上。你认为,他能承受住吗?”
“一个人承受压力,总好过一个学校承受压力吧?只要你让霍明在这份协议上签字确认了,我们学校事后,也会照顾他的。你看怎么样?”
我当即站了起来,对父亲道,“爸,千万不要相信他们的承诺。我一旦开除了学籍,不仅失去了读书的机会,更重要的是,我这个嫌疑犯的身份,可能就会永远清洗不掉……”
我还没有说完,父亲就举手劝阻了我。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慈祥的双目中,投来一股无奈的关怀。
而后,他转头看向刘正年,摇头道,“不好意思,刘老师,我跟我儿子一样,对你的承诺,不会相信。”
刘正年听此,这次终于勃然动怒了。
他猛的一拍桌子,豁然站了起来,“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你儿子是嫌疑犯,可能就是制造这些凶杀案的凶手。他一个人有麻烦,你还嫌不够,非得搭上我们整个学校?我倒想问一问,你们想要干什么?”
父亲迎上他的双目,并没有被他的愤怒而吓到。
父亲也站了起来,跟随一起,也拍了一下桌面,“刘老师,不好意思,你的说法,让我不能接受。我不会让我儿子从这里退学的。”
“好,好。你们有种。看来,我是不能收拾你们了。”
刘正年气得呼呼吹气,而后,见到他转身,从怀兜里面掏出了手机。
我与父亲,安静地坐在一边。
我向父亲微笑感谢道,“爸,谢谢你的信任。”
父亲微笑道,“你是我儿子,我当然相信你了。他,依仗自己是老师,想要在这个时候甩包袱,根本不可能。”
我们亲眼看见,刘正年打电话给某个人了,在旁边,一边跺步一边聊天。
一分钟后,他吩咐完毕,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我。
“霍明,你的父亲,果然是一个好父亲啊。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了,我们会通过其他方式,将你的学籍退回去的。”
我怒道,“刘正年,你不可以这样做。”
“我不这样做,我们怎么对得起那7个学生的家长?我天天不能好好休息、不能好好吃饭,还不是为了生活。是你将我的生活逼成这个样子的。所以,休要怪我不客气。”
父亲道,“刘老师,我知道你的困难。不过,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们很失望。你还有什么样的招式,尽管使出来,我们不会害怕你的。”
父亲说完这话后,转头对我道,“霍明,我们现在就
走吧。”
我“嗯”了一声,跟随在父亲身后,一起走出了刘正年的办公室。
当我们出来没向前走多远的时候,几个保安,从楼梯间跑了上来。
为首的人群中,有小王的身影。
他嚷唬道,“这就是霍明,兄弟们,将他抓起来。”
几个保安一听小王这般吩咐,当即一拥而上。
在我根本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他们双手反绑。
而我父亲呢,因为跟我有关系,在这次行动中,也一并受到牵连。
老师们见到这一幕,都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而后,他们一起将视线转移到了刘正年的身上。
刘正年擦拭了一下脸颊,吐了一口痰,怒道,“大家不用看了。这个霍明太嚣张,不配合老师的工作,我就赶他离开而已。”
我与父亲,在两位保安同志的挟持之下,终于被“甩出”了学校教务处的正大门。
我落地之前,连忙上前扶住了父亲。
父亲亦是愤怒道,“岂有此理,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