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迟未晚下楼的时候,路过二楼的书房,书房门没关紧,有声音隐隐的飘了出来。
她本来没打算听的,直到“孩子”两个字飘进了她的耳朵,她的脚不听话的走了过去。
然后……
“我们家是因为国瑞预言,才被上面的人大力扶持,但谁也不知道预言会不会成真,谁也不知道要是预言没有实现,我们家又会是个什么下场?”
“所以老大啊,无论如何我们家都需要一个国瑞,而你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选定的目标。特殊的药剂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孩子生下来了。当舍则舍,不过就是一个孩子,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老头子说着,手里拿着一排颜色奇怪的管式液体,他眼神迷恋地从那些液体上面划过,最后带着震慑的目光看向了司徒顷。
而司徒顷没有任何为自己孩子争取的意思,直接就点了头:“我知道的爸,你放心,司徒家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孩子,总是还会有的。”
门外的迟未晚在听到这种话时,只觉得心像是被丢在了冰天雪地里,冷的刺痛无比。
她怎么都想不到,每天都会跟肚子里孩子说话的丈夫,对孩子是那么的不在意。
老头子很是满意老大的表现,拍了拍老大的肩膀,十分宽慰地说:“你能想通就好,对了,这事不能让你媳妇儿知道,毕竟女人嘛,没有大局观,总是喜欢斤斤计较,我也不想多生事端。”
司徒顷点头:“我知道的,爸。”
“等孩子生下来以后,这些药水,你每隔三天就喂一次,注意,每次喂的时候……还有,这个孩子的寿命注定不长,我们要将它的价值发挥最大,最好是能从上面那些人手里……”
接下来的话,迟未晚已经没敢再继续听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冲进去,她怕自己忍不住想杀了里面那对父子。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的亲孙亲子,他们居然就这么算计,孩子甚至都还没有出生,他们就想着怎么利用孩子的全部价值,多么可怕啊!
那一晚,迟未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然后她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来策划逃出司徒家的掌控,她很庆幸她成功了,她也很庆幸她的女儿被人换走了。
其实迟未晚不是个狠心的人,当初才生下孩子的她,面对自己身旁被换来的孩子,心里也是一片柔软的。
她护过这个孩子,从一岁到四岁,她将司徒顷给这个孩子喝的所有药剂都换了。
可这个孩子,就像天生是司徒家的种。
家里一直都是喂司徒明朗奶粉,可自从他会说话了以后,他就不喝奶粉了,非说着要喝人身上奶,那时候迟未晚早就断奶了,只能去外面给他找奶妈。
可谁也没想到司徒明朗那么狠,每次都把奶妈咬得血肉模糊,但那个奶妈很缺这笔钱,一直都没有提过,只自己一个人默默忍受,直到再也没有奶水才走。
就这样司徒明朗吃奶吃到了将近两岁,期间换了六个奶妈,直到他硬生生把一个奶妈的乳头咬掉,迟未晚才强硬的让他自己吃饭。
那是迟未晚第一次对这个孩子感到害怕,以至于后来那些帮佣断手断脚的事情发生时,她心里竟然意外的没有任何惊讶,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就是这样恶毒。
再后来,她冷眼看着司徒明朗喝下了司徒家准备的药剂,看着他痛苦的在屋里嚎了一天一夜。
她还以为司徒明朗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也许就会生出同理心,就会知道痛的滋味儿不好受,以后就不会再随意害别人。
可她错了,痛苦只会让司徒明朗变得更加扭曲,那一个月,司徒家所有的帮佣都走了。
即便是到了现在,司徒家也依旧保持着两个月换佣人的习惯,因为没人能好好的在司徒家待上两个月。
但司徒家的高薪,依旧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人前来。
迟未晚想帮他们,却无能为力,因为她也是被锁在这座牢笼里的人,她之所以能好好的,是因为司徒顷。
是啊,多么好笑,是因为司徒顷爱她。
这个充满肮脏不堪的家里,居然还有爱。
想到这,迟未晚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
“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小畜生有多歹毒,要是真被他伤了小辛玥,你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迟未期见着姐姐一直在走神,就焦急地推了推她的胳膊。
迟未晚终于醒过神来,依旧是摇头:“阿期,司徒家远比你想象的更可怕,我永远都不想让小辛玥回来。你放心,我已经想好办法了。”
“什么办法?”
“我会和司徒顷离婚。”
迟未晚知道老头子一直想让司徒顷离婚,因为他早就看上了更好的亲家,也早就想抛掉没落的迟家。
正巧,她现在也想离婚,只有离了婚,她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女儿身边,才能不被司徒家的人注意。
可迟未期摇头:“司徒顷不会同意的。”
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姐夫,觉得司徒顷太没有种了,而且还在外面背着姐姐乱搞,但他不得不承认,司徒顷对姐姐是有几分情的,应该不会让姐姐离开。
迟未晚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不需要他同意,只要老头子想就够了。”
毕竟司徒顷一向反抗不了他的父亲,不,他也从来没想过反抗。
就在迟家姐弟沟通离婚的时候,司徒磊确实也提出了让大儿子离婚。
“迟未晚已经没有用了,而且她又是这么不听话的人,她只会拖累你,拖累我们整个司徒家,你必须跟她离婚。”
司徒顷脸色瞬间一片惨白,猛地抬起了头:“爸,阿晚她只是最近心情不好,我会劝她的,她会像以前一样听话……”
但司徒磊发表的是命令,而不是征求意见:“我说了,让你们离婚。”
说着,一份离婚协议已经被司徒磊丢在了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