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在约定时间来到了杨达林的宅子。
女管家见来了这么多人,有些诧异。
史亦临给她介绍道:“这位是县令莫大人,其他的是他的下属。”
女管家不解道:“史郎中,咱们今天这是要办案吗?”
史亦临点点头:“实不相瞒,那天说要带舍妹过来,舍妹是莫大人手下的师爷,莫大人听闻此事觉得怪异,大概与一年多前的人口失踪案有关,所以特来贵府探查。”
女管家见过了单莫比,然后施礼道:“单大人莫怪,我这厢里还得去告知夫人一声,才好请各位进门。”
单莫比请她自便。
过了一会儿,年轻的杨夫人有些心惊胆战地在女管家陪同下来到了门口,见过礼后打算请他们到客厅。
单莫比道:“不必,我们人太多,直接去后院看看那新砌的墙壁就好。”
于是两人引领他们走过甬路,穿过抄手游廊,进了后面的院子。
院子里一簇簇的花朵低垂,四周粉墙环护,一条石板路直通一棵大树,旁边正是一堵四方形的围墙。
蒙柔宁和单莫比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墙上的砖头,然后,又走到粉墙,看看了砖的样子,互相点点头。
蒙柔宁对不知所措的杨夫人道:“夫人,我们现在怀疑后院的这个围墙里面的东西与一年前杨府失踪的前夫人和管家有关系,所以现在要拆除这个围墙。”
杨夫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管家,管家为难:“这个老爷不在家,我们怎么敢做主?”
蒙柔宁从怀里掏出一纸公文:“为办案需要,立即拆除此墙,公文在此,请夫人过目。”
管家扶着有些发晕的年轻夫人,接过公文,对杨夫人小声说了几句话,然后道:“夫人同意拆墙。”
单莫比一挥手,几个衙役斧镐锤一起从背后拎了出来,叮叮当当,乒乒乓乓,几下子,就将这四面四方的围墙敲碎。
众人奇怪地看到,倒下的围墙里面,露出一口枯井来。
杨夫人道:“老爷干嘛将这口井费劲巴力地用墙砌起来?”
蒙柔宁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启尸人说:“该你了。”
启尸人是个身材粗壮的中年人,浑身粗布衣服,背着绳索等工具,他麻利地将绳索的一端固定在井口的铁杠子上,然后用汗巾捂住口鼻,一手燃着火烛,一手抓着绳索,慢慢地顺下井去。
不一会儿,井口的两个衙役听到井里传来约定的敲击声,便一起用力地向上拖拽。
蒙柔宁看到井口东西露头,忙告诉管家:“扶夫人到远处石凳上小坐片刻,别惊吓道她。”
那夫人却早已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腐尸的臭气,不觉呕吐起来。
那从井底拽上来的尸体已然面目全非,只是从衣服上判断应该是个女人。
衙役将绳索从尸体上解下,重新扔进井里。
待听到信号之后,又拖拽出了另一具尸体,上面挂着黑漆漆油光光的苔藓,还有井底的污泥,是具男尸。
最后,绳索再次扔下去,将浑身臭气的启尸人拉了上来。
衙门的许仵作马上过来验尸,那边杨夫人已经晕了过去。
史亦临和单双绾帮着管家将杨夫人扶回了卧室。
史亦临道:“夫人应该没什么大碍,身子不适,加上惊吓,一会儿醒转过来喝点枣蜜水就好。”
管家有些惊魂未定道:“史郎中,这井里的死尸是何人?你们又是如何知道在这墙里有这些东西?”
史亦临道:“其实我只是治病救人,这死尸的事儿是县令大人根据一年多前杨府有失踪人口的事儿猜测的,谁想到还真有。”
管家问:“那失踪的人是谁?”
史亦临道:“杨府的前夫人和前管家。”
管家看看躺在床上的年轻夫人,又看看自己,不觉惊叫了一声。
不一会儿,蒙柔宁寻过来向管家道:“管家,烦劳你找两个家丁过去,仵作现在验完尸了,需要找两个常年在杨府干活的老人儿,来辨认尸体。”
管家忙不迭地答应了,便带着蒙柔宁去找人。
经家丁辨认,从脸型、体型、衣着,还有头发上的饰品,衣带上的装饰上看,尸体是前夫人和前管家。
杨夫人醒后,喝了枣蜜汤,面部血色回转过来。
史亦临道:“杨老爷的病心结就在这个砖墙里的枯井中,今日砸了墙,进了井,找到了尸首,以后他应该不会再梦游了。”
杨夫人眼泪落下来:“他的病就算好了,恐怕也无用了。”
单双绾安慰道:“现在还没开始审案子呢,一切还不能定论,夫人先宽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