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头刚走到前面坐下,转身随意一看,眼角一抽,看到杨墨直接搬着装食物的那个大箱子就走了过来。
杨墨看到老木头不善的眼神,咧了咧嘴,人畜无害的笑了笑,用脚清空了一下地上的杂物,然后嘭的一声,就松手把箱子丢在了地上,顺手拿起几本书放在地上叠起来当成了凳子,坐下就打开箱子随便拿起一包饼干,撕开干了起来。
“哟!老虎?”
“呵!猫!”
“哇!大象!”
“嗯?狗?”
杨墨边吃边看着手中的那一小块一小块的饼干,嘴上还逼逼叨叨个没完,他拿起包装看了看,上面写着,动物全家桶……
“对!狗!”
老木头翻了翻白眼,
“真的是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嘿嘿!”
杨墨也不理会老木头的调侃,咧嘴傻乎乎的一笑,继续消灭手中的各种动物,还时不时拿起罐子喝口凉茶,说不出的舒爽。
老木头看看眼前长大不少的孩子,肉眼可见的沧桑了许多,尤其是那个眼神,明显不再像曾经那般稚嫩,而且他坐下之后,包裹全身的那件风衣里面戳出来两截硬物,左右各一把,像是两把短刀或者匕首,想来这些年,他一个人在外也是不容易,不过好在,他随性洒脱的性格到好像并没变,还是那么没心没肺……
“哎呦,真烦!硌死我了!”
杨墨吃着吃着,有些不爽的念叨了一声,解开风衣,随手将左右两边的武器取下丢到一边。
老木头刚吃了口薯片,又被吸引了过去,定睛一看,好像是两把三棱刺?
“给我看看?”
他伸出手对杨墨说道。
杨墨也没说什么,捡起来就递给老木头。
老木头皱眉看着手中那两把墨黑色的武器,果然是三棱刺,而且明显有好好保养,擦的干干净净,但是他也能闻到,这上面好像还有些淡淡的血腥味,他忽然抬头想问什么,不过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沾过血。”
杨墨突然出声,他正低头在箱子内翻找着,手中那包饼干早就吃完被丢到了一边,他猜的到老木头想说什么,他也不想对老木头隐瞒什么。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耳边只剩下外面呼呼的风声和杨墨翻找各种包装的声音。
“唉……”
老木头沉默一会儿之后,叹了口气。
“不怪我?”
杨墨翻半天不知道吃什么,就随手拿起一小包糖果,笑盈盈的问道。
“怪你?为什么要怪你?你活着就好……”
老木头笑着摇摇头,拿起水壶喝了一口,丝毫不在意的将三棱刺随手放在一边。
杨墨内心有些触动,这就是不管多苦多累,依然将自己从小养大的人……
在他印象里,老木头像是个老好人,不论多难,也从没做过什么坏事,遇到真有困难的人,宁可受点苦,也会尽量去帮助别人,因为这事情,自己没少和他吵架,虽然从不会饿着自己,但是,他就是见不惯老木头饿着肚子还去帮别人的样子,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去照顾别人?
“放心,我不是为了点蝇头小利就滥杀的疯子,只不过有些人,死有余辜。”
杨墨轻声说了一句,拆开手里的糖果就丢了一颗进嘴巴,然后又连忙吐了出来,皱着眉呲牙咧嘴的拿起包装看了看,
“酸死小爷了,啥玩意儿?老……掉……牙?特么的掉牙是酸掉的吗?!老头儿你拿的什么玩意儿?!”他恨恨的将手里整包糖果丢到一边,赶紧低头从箱子里拿起一颗棒棒糖拆开丢到嘴里。
“酸的生津。”
老木头淡定的吃着薯片看着眼前的傻子表演。
“呸!”
刚丢进去一秒,杨墨又把棒棒糖吐了出来,他眉头深深的皱着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捡起丢在一边的包装纸看去,
“这又是什……酸爽棒?我……”
无语了,我还就不信了,那么邪门儿?
他忍着满口的酸爽赶紧又开始翻找,翻出来一个大果冻,这次看清楚了,蜜桃味儿,想都没想,连忙撕开,大口的塞进嘴巴,刚biaji了一口,
“呕……”
杨墨突然又是一阵干呕,连滚带爬的起身开门冲了出去,风沙呼啦一声又飞了进来,老木头连忙抓紧了薯片敞开的袋子口。
他愣愣的看着杨墨一阵演,这小子还发连招?搞什么呢?他奇怪的拿起那个掉在地上的果冻一闻,立马顺手从还开着的门丢了出去,得,过期的,又酸又臭……
门外干呕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儿,杨墨才从外面虚弱的走了回来,默默的关上门,有气无力的坐下,轻轻的喘息着,哀怨的盯着那堆食物。
“喏!”
老木头手上拿着一块儿刚刚找出来的巧克力,向杨墨丢了过去。
“这个我看了,没问题。”
杨墨此时已经完全没有胃口,他只想发呆想静静……木讷的拿起丢在身上的巧克力,放到了一边,嗯,一会儿再吃……
“就你这运气,能活到现在确实很努力了……”
老木头在旁边揶揄说道,
“行了,别耍宝了,跟我说说吧,外面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杨墨还有些气短,往后靠在一堆杂物上,怔怔的盯着还算完整的屋顶,
“外面啊……现在外面,比以前可好多了,毕竟都是朕,打下来的江山呐……”
老木头有些无奈的抠了抠额头,
“还能贫嘴,看来伤害不大,那跟我说说当年你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吧?”
“嗯……”
杨墨有气无力的答应了一声,好像在思考从何说起,
“算了,就从我离开那天说起吧……”
只见他忽然挺直了背脊,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老木头,大声的说道,
“那一年,小爷我年方十八,正是压不住英雄气概的时候,想要外出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奈何家中老头儿虽年岁不大,但已是英雄气短……”
看着老木头越来越不善的眼神,杨墨咧嘴散发纯洁的笑容,
“好了好了,我好好说,那年我离开的时候,说实在的……我在外面的风沙中犹豫了很久……”
…………
屋外风沙依然在猛烈的呼呼刮着,地上的机车已经被掩盖了不少,天空昏黄模糊看不到天,不过这一方小破屋,到像是沙尘中的桃源,别有一番天地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