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安杰同萧河、图亮一样莫名其妙就发起了高烧。
不管他有多混蛋大家仍然想尽办法救他,只不过这一次他没能逃过劫数。
好在临死前朵儿送完第十批鸟群,又让光子托了几百斤土豆回来,不早不晚见了他最后一面。
弥留之际他拉住梅朵的手,因为害怕他全然不顾会将病毒传染给眼前这个被她伤得体无完肤的女人,并且还问了些相当搞笑的问题。
“朵儿,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你还会嫁给我吗?”
他的问题像个甩地炮明显把梅朵给震晕了,朵儿盯住那张曾经英俊无敌如今却不怎么耐看的脸,愣怔半天才回:“不会!”
“朵儿,难道你真的有这么恨我吗?”
梅朵又愣怔半天才冷冷的回:“现在我不恨你,以前每次看到新闻里有车摔下悬崖的时候,我都在气恼,那个开车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她凝视着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诀别:“安杰,你松手吧,曾经不想抓牢来生也不必再次遇到,或许我们的相逢本就是个错误。”
“朵儿,对不起,我错啦!”
给完迟来的道歉闻安杰终于松开了手,绝望的,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梅朵的心陡然往下一沉,如失去自己孵化的小鸟一般。之后的日子她迷上了酒,夜夜浓睡却难解深愁。
这夜昏睡中的梅朵隐隐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声音低沉而深情
“梅朵……梅朵……”
她用尽全力慢慢虚开双眼,面前竟站着一个男人,模糊中那张脸好熟习,他是闻安杰。
男人还在痴痴的叫着,那声音又不及安杰有魔力却绵柔得让人心疼,那是一种深爱的感觉,所以,梅朵肯定那人不是闻安杰。
神线越来越清晰,那人全身心的注视着她,没错是闻安杰的脸,可那眼神柔情万种,嘴巴是否也尖细了些。
“安杰,是你吗?”梅朵气虚力弱声如浮丝。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梅朵,你是喜欢这张脸吗?”
这个问题叫她怎么答,只觉口干舌燥更无力气了。
“如果你喜欢这张脸我就天天披着这张人皮,你说这样好吗?”
什么,他说披着人皮,难道他杀了闻安杰,还剥了他的皮?
梅朵已经忘记闻安杰在几天前已经离世,受惊的她想要坐起来,可一点劲也使不上,惊慌问道:“你究竟是谁?”
男人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然后像个陀螺一样高速旋转,黑色的旋风变成白色……淡黄……深黄……淡绿……深绿。
风渐渐歇下来,一只如人高的大绿鸟收紧翅膀立在她的面前,顿时,她泪流满面,也想起了所有的往事。
“光子,怎么是你?”
梅朵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个梦,梦醒时只有床边的大绿鸟陪着她。
光子坚硬的鸟喙正一张一合:“梅朵不要难过了,让我来守护你好吗?”
这只大绿鸟懂人间的感情吗?不过它认真的表情很有趣,梅朵呵呵乐了。
“鸟大哥,你还是去找玄风呀,金钢呀,葵花什么的玩吧,它们都是鹦鹉比较适合你,这里就没你什么事儿了。”光子的话被林俊给听全啦,他手里端一碗豆桨来到床前果断阻止大绿鸟的多情。
后面的日子有林俊陪伴,朵儿的情绪很快好了起来,生活开始步入正轨。
有一天,她将我带到一棵松树下,神神秘秘的掏出张纸条,又羞羞答答的说:“子归,你是我们几个当中最有学问的……”
“我最有学问?”
我的声音很响亮,自己都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的文章写得最好。”
我干咳两声,这个说法很贴切,不过啰里啰嗦可不像梅朵的作风。
我催她:“姑娘有什么话你能不能直说。”
梅朵将纸条塞进我手里,羞答得脸都红啦,她继续羞答道:“子归我这辈子除了安杰没爱过别人,他走的时候我说了些绝情的话,心里好后悔,我写了点东西想埋在葬他的那棵黄角树下,想让你给看看。”
“姑奶奶,情话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还需要参谋吗?”
我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毫不客气的打开了那张纸条:
昨夜春风悄渡
落花满地成冢
回忆过往皆是你我的种种
缘起、缘落
不再追忆已亡的梦
今朝大雨滂沱
前程了望无途
求取未来皆是你我的匆匆
缘起、缘落
擦肩而过终成陌路。
朵儿,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与真正爱你的人长相厮守,我看见林俊正从对面的林子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