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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帆找遍了边城的大街小巷,没找到祁夜。后来又在落脚的客栈等了足足两天,也没能等到他。
回想起昨日他吐血的场景,再一联想他们之间的交谈内容,翁帆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测。
他莫不是又回京都了?
他这样的情况,回去岂不是就是自投罗网?
翁帆急得跺脚,想去找到,但又不敢。
万一她也被捉住,那就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必死无疑。
为他豁出性命,到底值不值得。这个问题再一次将她的大脑纠结成一团乱麻。
失眠了两个晚上,最后她咬紧唇角。
“不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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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洛这边。
祁连殿成了她的囚笼,她无比真实的感受着,当初祁夜被囚在此处时,面对的是怎样的绝望。
呆在这个囚笼里,时间就如同静止了一般的漫长。
没人说话,也没事可做。除了混吃等死,就是胡思乱想。
一开始她还练练功,尽量调整情绪,让时间过得快一些。
但日夜颠倒的日子久了,那种烦躁,就怎么压都压不住了。
她开始摔东西发泄。
那些瓶瓶罐罐地,全都被她砸了个粉碎,房间里的画能撕扯得也被她扯了个粉碎。
挂画后面墙上的秘密被暴露出来。
密密麻麻的如同指甲盖大小的刻字,立即让暴躁的苏星洛安静了下来。
“苏星洛,我恨你。“
“恨你……“
“恨你……“
满墙的恨,像是指甲盖刻上去的,偶尔一个字上面还带着血迹。
是祁夜刻的?
那一刻,她心痛如斯。
痛归痛,她还是挨着将整面墙的每一个字都看了一遍。
看到最后的那个角落,眼泪再也忍不住,崩了下来。
“爱你“
这两个字在满墙的恨里是那么的不起眼,但是却又最让人心疼。
祁夜,经历了那么多,还是爱着她。
苏星洛的手指落在那几个字上,颤抖不已。
这一世,终究是她负了他。
她失去了他。
如果还有来世,哪怕是做牛做马,她也要补偿他。
她艰难地将那些被她撕碎的画全部捡回来,奈何无论怎么拼凑,也没办法再复原到墙上。
他们之间的秘密,她不想被另外任何一个人看到。
所以,那面墙,必须被遮盖起来。
她从地上捡了个瓷瓶碎片,原本打算把那些深刻在墙上的文字都抹去。但当瓷片靠近那些文字的时候,她的手就不自觉地颤抖,根本划不下去。
她崩溃大哭,就蹲在满墙恨的前面。
她也恨,恨自己无能为力,只能任人摆布。
恨自己当初太傻,看不清自己的内心,错过了最爱的人。
更恨天道不公,为什么经历这些的偏偏是她。
时间就在这每日无休止的消耗中过去,春斩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她被人装进一个大的囚笼中,送去午门外的街道。
皇家的丑闻,本该内部解决,为何女帝要将其公之于众,还要斩之于众。苏星洛不得而知,也无心去思。
宫墙外面密密麻麻的人头和仇视的目光,让她觉得恍如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
死亡或许才是最好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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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清泽这边。
因为一直被蒙骗,以为是苏星洛还是不愿意和他生活在一起,心里失望透顶。
从来不饮酒的他,下朝回来之后,日日宿醉。
只有这样,他才能入睡。
直到问斩前几日,街道上谈论的人多了,他才捕捉到蛛丝马迹。
他当即冲入宫里,找女帝对峙。
“皇上,为什么,你为什么说她勾结外敌?为什么说她不是真正的公主?“
女帝神情淡漠,对他的放肆举动也并不动怒。
“朕自有安排。”
“皇上,她是你嫡亲的女儿啊。”
“这是朕自己的事,驸马无需操心。”
追清泽吃瘪,心里火浇火辣的难受。
“皇上……”
女帝侧目,扫了追清泽几眼,缓缓道:“驸马请回吧。“
本以为忠君爱国就会换来女帝的尊贤、爱贤。本以为,她将苏星洛嫁给他,就是信任他。
现在想来,其实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
他沮丧地回到府中,彻夜未眠。
最后,他做了个石破天惊的决定--劫法场!
他的人马,早上很早就化装成噗通百姓,潜伏到了罚场周围。
他自己也是,换了素麻衣,伪装成卖白菜的摊贩。
实际上,那堆得像小山大白菜地下埋的,全是刀和剑。
万事具备,就等苏星洛被送过来。
“来了,来了……细作别押过来了。”
“呸!活该!“
“杀了她,杀了她!“
……
周围的百姓,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午门的方向靠拢。
这些嘈杂的议论及异动提醒着追清泽,苏星洛的囚车就要到了。
他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双手下意识地埋到白菜下。
抽剑就在千钧一发!
“乒乒乓乓……”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接着是百姓慌乱的呼叫声。
“有人劫狱了。“
“同党劫狱了。
“抓住他们!”
追清泽蹙了蹙美,心底微微一惊:还有谁?
顾不上多想,他打了个口哨。
遂,他的那些手下,全都抽出刀剑,也从人群中,杀了出去。
午门前方。
苏星洛的囚车刚刚从马车上吊下来,她被几个武士从车上压解出来。
眼前突然杀出来一帮穿麻衣的蒙面人。
押解她的两个侩子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蒙面人的快剑抹了脖子。
鲜血迸裂,溅了她一身。
她惊悚地抬头。
尽管来人蒙着面,但那个身形,再过一百年、一千年她都能记得。
“王爷……”
她颤颤出声,眼泪刷地落了下来。
“你不该来的。”
女帝的意图,她看得再明显不过。
强加罪名给她,也许并不会杀她,而是想借她为诱饵,诱祁夜回来,重新抓住他。
果不其然,眨眼的功夫,午门周围里三层、外三层排满了士兵。
那些方才围观的群众,撕下外衣就变成了全副武装的军人。
就好比形成了几堵密不透风的城墙。
苏星洛、祁夜,以及祁夜带来一起营救她的那帮人,都变成了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城墙上有人喊话:“放下武器,否则乱箭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