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也是被人推下去的？”
黎梓霖打断，语气冷冽：“据那个时段还在甲板的宾客所说，当时那边只有她们两个人。”
“还是说，她是被冉冉推下去的？”
他眼底如霜：“接着冉冉又自己跳了下去？可惜，冉冉怕水，也不会游泳。”
安总很快猜到黎梓霖的意思。
“你是怀疑孟馨推的小宁？”
他当然偏向自家员工，但也不能说的太直接：“唔，有可能。”
黎梓霖嗤笑：“自然有可能，孟慧和冉冉已经水火不容，孟馨又一向宠她妹妹。”
“不可能。”
祁晏白沉声道：“孟馨不会游泳，她也不会做这种事。”
他印象里的孟馨做事妥帖、进退有度、自有城府，这种粗浅的手段不符合她的智商。
话音刚落，宁冉冉黎梓霖同时看向他。
黎梓霖清澈的眼底都是嘲讽。
“祁总对孟家人总是信赖有加。”
宁冉冉敛眸不语，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像平静又像冷漠。
杨泽觉得不太妙，提高声音强行插进去话。
“她的确说是被人推下去的，但推她的不是宁小姐，是别人。”
“而且那人是先推的宁小姐，才推的她。”
黎梓霖眉心微蹙，看向宁冉冉。
宁冉冉想了想当时情况，她和孟馨说话时中间隔了三四个人的距离，她又看着远方的海面边听边想孟慧这个人，余光根本没注意孟馨的动作。
但她觉得是孟馨的可能不大，因为那人的力气非常大。
她和黎梓霖对视，点了下头。
黎梓霖低低说了声好，目光浅淡看杨泽。
“孟秘书不是醒了吗，把她带来。”
“什么意思？”杨泽不爽，“难不成我能为了帮她撒谎？”
黎梓霖故意放慢语速。
“毕竟你们前科累累。”
“……”杨泽看了眼他家祁总，竟觉得无言以对。
只能去叫人。
孟馨是被杨泽扶着进来的，走的很慢。
见宁冉冉醒了，微微一笑。
杨泽扶她坐下：“孟秘书，请你把跟我说的话再说一遍吧。”
孟馨也不问为什么，态度随和。
“是我心情不好先去的甲板，小慧最近事情多总是闹腾，爸妈因为她整日烦躁，我就难免被波及到。”
“宁设计师是后来过来的，我叫住的她，我和她在说小慧的事。”
“正聊着，她忽然被人从后抱起推落，我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了那人的脸，他还对我说……”
祁晏白和黎梓霖同时抓到重点。
异口同声：“你看到脸了？”
“是。”孟馨点头。
黎梓霖俯身靠近宁冉冉耳边。
从祁晏白的角度，他像是在吻宁冉冉的耳畔。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宁冉冉轻轻颔首，黎梓霖走向墙角放着的行李箱，输入密码直接把箱子打开。
祁晏白眼底晦暗不明，冷光森森。
他们真熟啊。
孟馨没注意到这些细节，继续。
“他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就也被抱起扔进海里了。”
黎梓霖从箱子里拿出一张设计稿纸，一支笔。
“他的脸长什么样？”
孟馨想了想，仔细描述五官特征。
她没想到的是，黎梓霖居然根据她的话在现画人脸。
五官说完后，孟馨补充：“还有，两个眼睛中间应该有个痘痘。”
“好了，”黎梓霖把纸递给她，“看看是这样吗？”
孟馨拿过，一看神色微变，忍不住抬眸多看了几眼黎梓霖。
“是。”
“和我见到的脸至少有九分像了。”
黎梓霖这番操作也引得祁晏白，杨泽和安总惊讶。
安总自然是骄傲，祁晏白脸色不明，压抑着阴郁。
尤其在看到宁冉冉望向黎梓霖视线里无声的赞赏和崇拜时。
杨泽阴阳怪气。
“黎总监不进公安系统当画像师实在屈才。”
黎梓霖轻笑，笑意不达眼底。
“不可惜。”
“毕竟我当服装设计师，年薪至少八位数。”
月薪涨了六千块就认祁晏白当义父的杨泽：“……”
祁晏白和安总都动用人脉联系游轮的负责人开始查船上所有人。
孟馨见他们大动干戈的找人才反应过来甲板上没有监控。
其实也是她们站的位置有些偏，如果靠近甲板内侧，里面的监控是能拍到一些的。
孟馨回去休息，宁冉冉吃了一点饭也继续睡。
等她再次睡醒，已是中午。
人已经找到了。
被绳子结结实实捆在了椅子上。
祁晏白黎梓霖安总要么坐要么站在他身边，正各个严肃的在问话。
杨泽看一眼黎梓霖画的画像，再看一眼男人的脸，越看越觉得……牛逼。
九分像都是谦虚，简直一模一样。
当然，孟馨的记性和描述也很厉害。
宁冉冉手撑着床坐起。
“这么快就找到了？”
“嗯，好找，”杨泽应道，“本来游轮上的人挺多还有点麻烦，可他收拾了东西联系好一艘小船趁着天黑来接他，正好被我们的人撞见了。”
宁冉冉挑眉：“小船？”
“对，那艘船上的人我们也带上来了。”
安总连问几遍男人也什么都不说，黎梓霖眉宇间的耐心尽失，刚想遵从本心先浅浅动动手，一直没怎么开口的祁晏白忽然叫杨泽。
他幽深的眼底闪烁着狠戾和嗜血。
“把他和小船上的人都带出去。”
“清空这一层甲板的人。”
一刻钟左右，杨泽回来了。
细看能发现，他的手在发抖，额角有细细的汗珠。
祁晏白步伐悠然的跟在他身后，手腕的袖子微微卷起，因为侧身的缘故阳光打在他半张脸上，另外半张脸看不真切。
黎梓霖微微眯眼，打量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问出来了？”
“嗯，”杨泽凝重道，“是孟慧。”
安总非常意外：“孟慧？孟馨可是她亲姐姐。”
杨泽摊摊手。
“同父异母的姐姐。”
“孟慧可能不知道她姐姐不会游泳，那人说把宁小姐推下后，按照孟慧的吩咐和孟馨说了句话。”
“大概意思就是甲板上没有监控，是宁冉冉过来找的她，所以让她栽赃给宁冉冉。”
“但是，孟馨也许是惊吓过度，根本没听清。”
宁冉冉咬牙低喃：“孟慧。”
她闭眼忍了忍，看向杨泽。
“你们怎么问的，这么快就让他们交代了？”
杨泽眼皮一跳，心脏依旧砰砰高速跳动。
“多，多亏祁总想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