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被打的懵懵的，苦中作乐的想这次该找老板要多少工伤费和精神损失费，余光就见一道身影直朝他过来。
他吓了一跳：“祁总！”
祁晏白也以很狼狈的姿势撞在墙上，手扶住墙，脸色苍白，薄唇抿紧，像被打到要害彻底打懵了。
最吓人的是，嘴角真的缓缓有鲜血溢出。
量不大，血只是往下了两三厘米，但很明显。
宁冉冉也吓得不轻，这会完全不管脸上同样青紫交错的黎梓霖，担心的直朝祁晏白过去。
“晏白！”
黎梓霖本来还想动手，拳头生生刹住，脸色难看。
效果比祁晏白想象中的还要好。
他对宁冉冉摇了摇头，染了血的薄唇微张。
“没……咳咳！”
祁晏白剧烈咳嗽起来。
杨泽一看心想这情况有点严重，但。
刚才祁总撞墙的姿势，和他有点像啊。
从挨打的反应到身体的旋转、撞墙后的动作，不能说八分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学他的念头越来越清晰，杨泽看见祁晏白咳出来了一点血。
“……”
虽然他很震惊，但是祁总，戏太过了。
宁冉冉的反应却证明祁晏白掐的分寸刚刚好。
她神色比刚才更担心，把手术的事全忘了，抹了把他嘴角的血，确实是真的后急都要站不住。
打个架能吐血，还不得至少是打断肋骨的程度？太阳穴更是个了不得的地方，哪能经得住这么用力一下？
“走，你去找医生检查。”
祁晏白连说话都虚虚弱弱的，没有以前的专治和强横。
“你先答应我，把孩子留下来。”
杨泽眉心一抽。
太着急了。
到底还是当戏精的经验不够丰富。
应该先把人引走，只要黎梓霖不在，舞台都是他的，任他表演。
宁冉冉的脸色果然变了下，但祁晏白适时的身体摇晃和咳嗽又勾起她的同情。
“你先去检查。”
“你先答应我。”
杨泽听不下去了，受不了自家祁总一半机灵一半愚蠢的矛盾体质。
“祁总，让你去就去，万一黎设计师一拳把您人干没了，什么条件就都谈不了了！”
祁晏白再次给他“不会说话就闭嘴”的冷冽眼神。
出乎意料的是，宁冉冉却不打算扶祁晏白过去，把他交给杨泽。
虽然担心祁晏白的情况，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丢下黎梓霖不管。
就算不提她和黎梓霖多年的关系，只说黎梓霖多次帮过她、还是她的上司也做不到。
“师兄，你还好吗？要不要也去检查一下？”
杨泽在一瞬间差点尖叫出来。
因为祁晏白扣在他肩头的手力气大的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
哎……
宁冉冉一碗水端平，最终承受所有的却是他。
祁晏白眼底暗色浓的不可思议，但吐血已经用过了，他冷冷暗示了眼杨泽。
杨泽立刻哎呦了声假装崴脚。
为了戏更逼真，他踉跄几下，被他扶着的祁晏白毫无防备。
明明有机会稳住身体可为了之前的戏不白演，硬生生的任身体失去平衡，砰的摔在地上。
“……”杨泽的眼珠子仿佛都在眼眶里抖了几下。
宁冉冉更是大吃一惊。
祁晏白躺着不动了，杨泽也叫不醒，宁冉冉这下彻底顾不上黎梓霖。
只说了句“师兄你记得去检查一下，医药费什么的我会赔给你的”就陪着杨泽把祁晏白架走了。
边走边喊医生护士帮忙。
黎梓霖望着他们的背影，眼底冷意蔓延。
刚才只有他自己注意到，“死”在地上的祁晏白睁了睁眼看向他。
眸底都是挑衅，得意和占有欲。
杨泽找来帮祁晏白检查的医生都是熟人，在祁晏白检查时，他和宁冉冉坐在外面，思索了几秒主动开始搭话。
“宁小姐，我有几句话一直想说。”
“想说就说，”宁冉冉的视线注视着关着的门，神色强装镇定冷漠，“你替祁晏白说过的好话也不是一句两句了。”
杨泽哽了下。
但没关系，身为特助，为了工作为了钱，脸皮是可以不要的。
“之前祁总的弟弟祁二少不是给你寄了些脏东西吗？”
“最近祁二少和他的朋友都不太好过，祁二少很长一段都在家里，听说已经开始看心理医生，朋友的情况更惨，有点疯了的症状。”
“祁总为了给你出气，连家里人出面调解都不理会，你对祁家的情况应该也了解一些，他越是这样对他越不利。”
宁冉冉默默听着没接话。
杨泽继续：“还有之前宁叔叔的连续三次手术。”
“祁总对你说的很轻松，但医生找他时宁叔叔的病其实很不乐观，一旦这次治不好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为了增加手术成功率，祁总花大价钱从国外进了最新的专业设备，目前为止国内仅这一套，也请了国外的权威专家和国内的专家同时研究如何手术。”
“我计算过数字，起码这个数。”
杨泽举起九根手指。
——他乱举的，不是不想算，主要是零太多，越算越觉得贫富差距大、心里不平衡。
但最少最少也得八位数。
宁冉冉一惊，脸上的神色明显有了变化。
眸底也深邃起来。
杨泽又连续说了请保镖、二叔二婶在国外的花销以及这次火灾原因已经基本排除人为，让宁冉冉越发动容。
她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知道祁晏白的付出。
杨泽见铺垫的差不多，进入正题。
“既然你现在有了孩子，也算是缘分。”
“我不是劝你非要留下来，只是想说无论是留还是打掉，都请你先和祁总商量一下。”
“祁总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只要你好好说，他都能理解，以前很多次他的失控都是因为不会表达，说到底是太在意你了。”
“不想失去。”
检查结束后，宁冉冉立刻进去找祁晏白。
杨泽从端端正正坐着，到悠闲的交叠起双腿，右手把口袋中的手机拿出来。
屏幕显示正在录音，刚才的话都一清二楚录下。
他按了结束，从微信上发给祁晏白。
希望祁总能明白他的努力和暗示。
宁冉冉看到祁晏白醒了，对视几秒，对他温柔笑了下。
祁晏白太久没见她这样，愣了愣。
被扎心太久。
尝到点甜头反而不可置信不知所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