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的夜,很静谧。天地间唯有清风,并无诡异的气息。
天枢院。
这里就更加安全了,此地乃是大周王朝的心脏,每时每刻都在这个东方的巨人提供新鲜而强大的血液。
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中。
身着玄色蟒服的中年人负手而立,虽是一个背影,却令屋中的林语嫣有种极大的压迫感。
屋子里。
四周点着长命灯,并燃着上好的檀香,装潢典雅,屏风优美,可正中央却摆放着一个漆黑的大棺材。
这着实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林语嫣怎么也没想到,大明侯将自己强行招来,居然会是询问这口棺材的事。
而此事明显牵扯到了那个名为“江明”的少年。
她本能地感觉到不妙。
再加上林天宇之前的嘱咐,如果想为了对方好,那就不要说出那个少年的任何事...
因此。
林语嫣一直都说自己不知情。
“你在撒谎。”
忽然间,中年人开口了。
林语嫣俏脸一变,似乎想要辩解,可却不敢轻易开口。
“你知道这个棺材的事。”
中年人背对着林语嫣,声音低沉,像是在审问犯人,“为什么你要知情不报?”
语嫣白嫩的手指都纠缠在了一起,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打开的?”
中年人转过身,就算对方是林家的小公主。
可他的语气却依旧冰冷,“不,这棺材不是你打开的。但你知道这个棺材的事,是其他人动的手脚,谁?”
顿时,林语嫣都快哭了。
父亲说的果然没错,神都有三种人不能靠近:一是宫里的人、二是即将畸变的人、三是大明侯。
屋内,火光飘动了下,就像是自己无法安宁的心境一样。
身着玄色蟒服的中年人,一瞬不瞬地看着林语嫣。
压迫感像是山岳一样...
林语嫣甚至感觉哪怕自己不说,对方都能看出自己心中所想,找到真相。
“飞云号沉没后,不只你一个人活了下来,还有一个人,对不对?”
大明侯或者说上官英看着林语嫣,眉头皱了一下,“而且,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
林语嫣忽然想到了一个借口,连忙道,“是北原荒人打开的,他们将我挟持了一路,我后来找机会逃了出来。”
“来人,送林小姐回府。”上官英却摇头,并挥了挥手。
不知为何。
林语嫣内心一
震,竟有种说不出的恐慌感。
很快,几个修士就走了进来,并带林语嫣离开了此地。
“查!去林家查!”
下一刻,上官英再度开口,“找出那个和林语嫣同行的人!那人照顾了林语嫣一路,林家一定知晓。”
对于林语嫣是三皇子的未婚妻?事情闹大了,传出去不太好?
上官英可没半点考虑这些东西。
天甲金棺里的拓跋渊,三品境的畸变修士,这样的存在,因为那个神秘人消失了...
上官英如刀锋般的眉头一凝,“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有着怎样的手段!”
......
事实上。
那个令大明侯无比重视的人,此刻还只是个小小的九品境修士。
鸡鸣破晓,天际泛白。
宁明缓缓睁开眼,尔后就感到了脑子的疼痛,难受不已。
昨晚躺在地上,吸收一整晚的大地之力,期间那蚊子般的噪音,实在折磨心神。
宁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总之,【地魁】这一神通被污染后,实在是充满了邪性。
不过很快。
宁明就感受到了一些变化。
自身的体魄又壮实了许多,才刚醒来,稍微吸了口气
,浑身就像是充满了气劲一样。
气息也厚重了许多,就像是一头人形的黑熊,全力一掌不知道能造成怎样的破坏力。
“这还只是【地魁】的雏形...我都没敢吸收太多的那股阴秽能量。”
宁明喃喃自语,感受着手臂肌肉中蕴含的力量,不得不称奇。
神通就是神通,龙象功还得每日勤加修炼,【地魁】只需要躺在地上就能成为高手。
“就是有些折磨。”
宁明又叹了口气。
自从修炼了【地魁】,自己只要踩在大地上,每时每刻都听得见那些诡异的低语声。
哪怕黑石已经转化过一次,可还是有些难以忍受,长期以往下去,说不定性情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变化。
“禁忌毕竟是禁忌,还是不能染指太多。要不然迟早得被逼疯。”
宁明摇摇头,随后看了眼正在床上睡觉的宁媱。
见对方睡得正香。
宁明也没打扰,只在桌上留了张纸条,然后就离开了房间。
时间大概为早上五点半左右,街道上还有些黑,不过也已经有了淡淡的白光挥洒在天空中。
行人很少,大多还是倒垃圾的基层人民。不过那些早点铺子倒
是开了,热气腾腾。
宁明在街边买了份早餐,普通的包子,味道还算不错。
“神都果然不愧是神都。”
一边吃着包子,宁明一边感叹。
在这样一个被污染了的世界上,恐怕也就只有这天子脚下,人们才能享受到微末的安宁。
宁明朝着东城的方向走去。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街上逐渐有了生活气息。家家户户都打开了门窗,形形色色的人们涌上了街道,世界逐渐喧沸了起来...
少年身着淡白色绸衣,普普通通,混迹在人群中,就像是红尘中的一部分。
许久过后。
宁明来到了东城,通过一个巨大的牌坊后,四周的场景就有些不同了。
不仅街道宽敞了许多,建筑的风格也发生了鲜明的变化。
原因也很简单:东城乃是天枢院所在的区域,这里的修士数量自然远超出了之前的西城。
而,宁明今天也正是为了天枢院而来。
“进入天枢院就算成功。”
宁明一口吃掉包子,然后看向了前方的一处校场,校场后便是天枢院。
与此同时。
天枢院内,上官英也摩挲着那个棺材,眼神思索,“究竟会是谁干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