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蓝莓啊。秦序下意识地去仔细地辨别他在说什么:“有圣女果。”“哦!”奚昭然呛了一下,一边跑卫生间去吐嘴里的牙膏沫,一边喊,“我还是更喜欢吃蓝莓!不过圣女果也还行!我吃圣女果要剥皮!就是挺麻烦!哦对!圣女果热量多少啊!”奚昭然一个说话,发出了两三个人说话的阵势。有点吵。但是……一想到这样的声音会从他身边消失,心里就沉闷得不行。奚昭然发觉秦序有点沉默,没有早上的问候,还不小心把美式咖啡和豆浆端反了。他也没注意,喝了一口美式,差点吐出来。他很想问,美式和中药到底有什么区别啊!他以为秦序反常是在工作上遇见了什么问题:“怎么啦?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说呀。虽然我可能也帮不上忙,但是吧,有问题还是说出来会比较舒服。”“没事。”秦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胸口发酸,“就是没睡好。”“哦。”奚昭然说,“那你今天也要出门吗?如果有时间,可以再睡个回笼觉嘛。”“嗯,要出门。”其实今天没有必须得出门办的工作,但秦序想,也许减少和奚昭然待在同一屋檐下的时间,就能克制住进一步亲近。现在拉开距离还来得及吗?他不知道,也许一切都得等到赵颂来s市才有定论。第33章 可惜都不是在秦序出门后,奚昭然没多久也出门了,他只要有时间就会往舞蹈工作室跑。吴新的工作室场地挺大,有两层楼,总有空出来的练习室,有时候奚昭然也会去正在上课的练习室外面,透过玻璃看他们跳舞,想到自己以前练舞的时候。他在舞蹈上并没有天分,他见过生来就应该跳舞的人,也在一次次的批评和打击里更清楚自己的定位。在选择编舞成为专业之前,虽然也曾为跳舞吃过很多苦,但更多的时候,因为跳舞才没有那么孤独。在杜溪柔和继父、弟弟的家里,他是多余的那一个。在学校,他的成绩也是吊车尾,每次月考结束,老师都会找他谈话“奚昭然,你这个成绩在b市上不了好学校”。青春期有很多烦恼,但当音乐响起,他沉浸于舞蹈中,踮起脚尖,伸展手臂,什么都能忘了。他也曾因为舞蹈交过几个朋友,那时候大家一起排练,为了达成更好的舞台效果,一遍遍地纠正细节,练得全身是汗也不停歇,虽然强度很大,但也很快乐。不过后来,在越来越繁重的学业面前,坚持走舞蹈这条路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出国之后,也和他们渐渐地断了联系。他一直跳舞,一直跳,舞蹈陪伴他太久了,有时候他也分不清自己对于跳舞是怎样的感情。但在没人的练习室里,他投入到《天鹅湖》的故事当中,点地、旋转、跳跃,像天鹅一般展翅,用肢体语言表达出不同层次的情绪,他好像又回到了遥远的童年。他还是喜欢的。因为喜欢,所以想要跳给喜欢的人看。奚昭然计划在十二月中旬,也就是他生日的时候告白。他在练习室待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觉得给吴新添了不少麻烦,吴新不肯收钱,他就请他和工作室的老师吃饭、喝奶茶,一来二往就熟了,有时候他会帮个忙,给工作室的学员指出问题、纠正动作,学员们也会叫他一句“昭然哥”。白天在工作室练舞,晚上去巡航表演,一天过得特别充实,回到家的时候,一切放松下来,躺在沙发上,闻到淡淡的咖啡香,在这座城市有了强烈的归属感。秦序在工作上越来越忙,ins也很久没更新了。但奚昭然每天睡前还是会习惯性地切换到小号,随便看看以前的照片或者短视频。上一条动态下面有很多催他更新的,有一条引起了奚昭然的注意。用户头像是个hellokitty:给你买了两双鞋,下次徒步穿。从奚昭然关注xu以来,就经常在评论区见到这个hellokitty的影子,秦序有时候会回复,两人对话亲昵,像是熟识的关系。奚昭然还曾以为这位hellokitty是秦序的对象,但hellokitty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女孩子,据他所知,秦序交往过的都是男生。买了两双鞋。说明知道秦序的鞋码,还得知道秦序家的地址,或者能够和秦序见面,才能把鞋送出来。但是一般的朋友送鞋也不会直接送两双吧?既然都准备告白了,奚昭然肯定得摸清对方到底是不是潜在的情敌。他想反正成向晚已经知道他喜欢秦序,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在巡航表演结束后,直接问成向晚知不知道那个hellokitty是谁。成向晚笑了笑:“知道啊,我昨天还和她通话了。”奚昭然惊讶:“啊?”“是贝蒂娜,秦序母亲。”成向晚说,“她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今年过年她和阚泉叔叔也会回来,之后打算长期居住在s市,到时候你就能和她见上面了。”奚昭然松了口气:“她资料填的二十几岁。”“嗯,乱填的吧。”成向晚又说,“但你到时候见了她,别叫她阿姨,直接叫贝蒂娜就行了。”吧台的调酒师听到“秦序”的名字,转头问奚昭然:“怎么很久没见秦序来这儿玩了?”奚昭然很认真地说:“他要做正事的。”“哟,你这么清楚啊?”奚昭然有几分得意:“那肯定的啊。”调酒师:“哎,昨天还有两个omega来问我,经常来你们酒吧的那个混血alpha怎么没来了,我指着阚知时说不是在这儿吗,他们说是另外一个。”奚昭然心想秦序不来正好,省得还招别人惦记。秦序说不能再来接他下班的时候,他确实很失望。他俩虽住在一起,也不过早上吃饭和晚上吃饭的时候能见上面。但秦序叮嘱他如果打车,记得和他分享行程,他心里又美滋滋了。不过他发现秦序最近有点疲惫,比如他和秦序说话的时候,秦序偶尔会走神,比如他看了三个小时动画片,秦序也没管他,再比如有次吃饭,汤里竟然没放盐。想来是工作压力比较大。奚昭然很想和他分担,在家的时候,秦序一去拿扫帚,他就抢先道:“我来我来!”虽然他觉得家里很干净了,但还是扫了一遍,还主动让秦序检查卫生:“你得给我颁发流动红旗。”秦序读到学前班就去柏林生活了,这属于他的知识盲区:“那是什么?”“也有你不知道的呀。”奚昭然说,“就是我们以前读书的时候,会轮流做清洁卫生,学生会的会来检查,做得好的就能得流动红旗。”秦序喜欢听奚昭然讲他在国内读书时期的一些事,但他又不想表现得太关心。他不知道,对于他来说,记得太多有关于奚昭然的事情会不会在之后变成一种折磨。秦序去收阳台上晒的衣服,奚昭然也跟着过去:“把晾衣叉给我吧!”秦序:“不用。”奚昭然拍拍胸脯,仿佛“收衣服”是件了不起的家务活:“你去休息!这儿有我!”秦序:“……不是,我收内裤。”“……哦。”奚昭然不自然地抬眸望了一眼,莫名其妙冒出来一句,“内裤……挺大的哈。”秦序:“……”奚昭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闹了个大红脸,憋了几秒钟想说话挽回,一个屁没憋出来,跑了。秦序则在阳台上多站了会,让冷风将脸上的温度降下来。那种想将奚昭然搂进怀里使劲揉搓的冲动又出现了,他捏紧拳头,觉得奚昭然总在给他出难题,让他在道德的边缘徘徊不定。秦序工作忙是真,他以前没接触过这块领域,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刻意回避奚昭然也是真,他想过拉开距离也许就能将感情冷却下来,一切回到原点。但奚昭然似乎没有察觉,仍然和之前一样,有稀奇古怪的想法会告诉他,遇到事儿会大声地嚷嚷,会对他笑得傻乎乎的,这两天还抢着做家务活,到了他要喝水,奚昭然都想帮忙接水的地步。他问怎么了。奚昭然说:“不想让你那么累。”秦序失语,胸腔酸胀到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向来独立,一个人生活也能井井有条,可眼前这个家伙明明什么都做不好,却想要为了他去做更多。如果奚昭然不是赵颂谈了六年的前男友就好了,如果是他先认识奚昭然就好了。这样的念头反复冒出来凌迟着他的神经。可惜都不是。结果奚昭然成了累倒的那一个,月初正值他的特殊期,omega身体本就脆弱,加上奚昭然这段时间为了排舞运动量确实有些超负荷,又也许有天气再次降温的缘故,总之他感冒了。奚昭然提前注射了抑制剂,信息素控制得很好,但整个人像焉了一样,脸蛋苍白,眼圈红红的,说话有气无力,看了怪可怜。秦序送他去医院,陪他输液,很快退烧了,咳嗽却持续了好几天。在奚昭然生日到来的前两天,才算彻底痊愈了。距离生日倒计时还有一天,阮愿特意从b市飞来了s市,和白清淮一起给他庆生。白清淮在电话里没说别的,就是让奚昭然出来一起吃饭。奚昭然还推脱说:“减肥呢。”白清淮:“陪我吃可以吗?”奚昭然:“行行行。”结果一进餐厅包厢,门口立着一个高达一米八的易拉宝,上面印着他的照片:绝世男明星奚昭然出道二十五周年快乐!白清淮和阮愿唱着生日歌,推着一个五层大蛋糕从另一道门走进来。奚昭然一下子泪目了,问阮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阮愿走过来抱了抱他:“刚到没多久,生日快乐。”奚昭然努力想要将涌上眼眶的热流撤回去:“这么大的蛋糕,我们三个人怎么吃得完。”“不是你说的吗?你那个弟弟生日有四层大蛋糕。”白清淮说,“你五层,赢了。”朋友就是这样的,会记得你无意间说过的话,并且让你受伤的心在某一刻得到治愈。奚昭然觉得自己真的快哭了:“今、今天也不是我生日啊。”白清淮“啧”了一声:“我们还能搞错不成?那不是想着明天你要留给秦序一起过嘛。”“你们真好!”奚昭然说着就要凑过去亲白清淮,白清淮将他挡住:“不是一米八五以上的型男alpha不准亲我!”“我就亲!”奚昭然比他脸上贴了一下,转头又去亲阮愿。“其实序不知道明天是我生日。”白清淮诧异:“你竟然没有拿着一个大喇叭在他耳边提醒他?”“我是那种人吗?”奚昭然不承认,“我很低调的好不好!”小时候,离奚昭然生日还有一个月,奚昭然每次在少年宫见到白清淮都会说“我下个月生日,你记住了吗”、“我快要过生日了,你记得给我准备礼物呀”、“我过生日那天,你要来我家玩哦”。然后白清淮听烦了,一见到他,趁他还没开口,就赶紧报他的生日号数:“我知道,你快要过生了。”奚昭然停歇了两分钟,又追在白清淮屁股后面,像个好奇宝宝:“那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啊?”他们三个在一起吃饭聊天,还去楼上ktv高歌了两小时。最后连顶上那一层蛋糕都没有吃完。奚昭然作为寿星,切蛋糕切得歪歪扭扭的,白清淮看不下去:“让我来切。”奚昭然不同意:“不行,我要亲手切蛋糕,打包回去带给序。亲手切的含情量你懂不懂?”白清淮:“……”他连着切了好几块,拉着白清淮、阮愿投票,选出了最漂亮的一块带回给秦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