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她俩肯定有猫腻

孙梅香更窘了,头都垂到胸口了,她紧紧扭着儿子的小手嗫嚅:“我……我找你嫂子玩。”

“玩,这可不是玩的时候,正是给婆婆拜年给长辈拜年的当口,你不去吗?不会是你找我嫂子有什么事吧?”李翠玲咄咄逼人。

孙梅香没心没肺的,男人又不在家,公婆又不待见,她看不起她。

孙梅香正慌的心突突跳,林秋月呵呵笑着越过李翠玲走了过来,抓住孙梅香的手大声说:“呀,梅香你来的还挺早,我正说等拜完年就给你送去呢,你这就来了,真是不好意思了呵呵。进屋进屋。”

孙梅香看见林秋月像看见救星一样,拍拍胸脯就跟着她进屋了。

李翠玲被闪在了原地。

她想了想迈开脚步跟着进了屋,但她们却这么快就出来了。孙梅香儿子手里提着一袋子蛋糕和一包饼干,孙梅香一脸过意不去的推脱着,林秋月却捏捏她的手说:“大过年的,我给孩子拿一包饼干怎么了,我当姨的不应该嘛。”

然后随意的跟刘翠玲说:“昨个我赶集帮她捎了一袋子蛋糕,这不一忙忘给她送去了,真是不好意思还让她领着孩子来拿。”

李翠玲心下疑惑:真是来拿一袋子蛋糕的?qupi.org 龙虾小说网

这时婆婆屋里传出阵阵香气,曹氏点着了香烛,叠好的元宝,屡屡青烟冉冉升上空中。曹氏双手捧着一指香,边跪拜着插到院子当门的老天爷香炉里,边嘴里难念有词。

家里有老人拜神,是不能喧哗的,林秋月就朝李翠玲挥挥手,她俩都领着自己的孩子出门给长辈拜年去了。

孙梅香拉着儿子飞快的往家跑,跑到家里把门一关,抖着手掏出了刚才林秋月塞给她的一沓钱。

天呀,居然十张10块的票子。整整一百块呀,她这辈子手里都没存过这么多钱啊……她对林秋月是感激零涕。

她不但借给了钱,还给了一袋子蛋糕和饼干,说是路上给儿子吃。居然替她娘俩想这么周到。

为了报答她这份好意,她也一定去找丈夫。

孙梅香跟儿子说:“小宝,赶快跟娘一块收拾行李,咱今天晚上就去你姥娘家。”

儿子也懂些事了,就问:“妈妈,不是明天去我姥娘家吗?”

孙梅香抱住儿子的小脸亲了一口,小声说:“咱明天就让你舅舅带咱们去找你爸爸。”

说罢警觉的看看门口,抱紧儿子嘱咐:“小宝,千万千万不要说出去哈,这是咱俩的秘密哦。”

小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忽然,他咬着嘴唇,两眼怯怯的看着母亲,小声问:“妈妈,我能吃一块饼干吗?”

孙梅香眼眶一下子红了,大过年的,她这个当妈的没给孩子买一点吃的……她就心疼的搂住儿子,重重的说:“可以吃,随便吃,吃完了妈再给宝宝买。”

林秋月跟李翠玲一起跟本家老人拜了年,小花跟莲莲都闹着要找青梅家的几个丫头玩,但是青梅因为自卑,过年从不出门,也不让几个丫头出门。

林秋月只能领着俩闺女去青梅嫂子家,就跟李翠玲分开去青梅家。李翠玲心里又泛起了嫉妒:她林秋月拥有一个好男人罢了,还跟谁都关系那么好。她听说上次白玉杰去她家就是青梅帮她把他拿下的。

她这时又想起刚才孙梅香大初一来找林秋月的一幕,越想越可疑,最后认定,她俩肯定有猫腻。

林秋月领着两个丫头到了青梅嫂子家,青梅嫂子娘几个都开心极了,几个丫头正因为大过年的被妈妈困在家里伤心呢,这下有人玩了。青梅也有人说话了。

于是,孩子玩孩子的,大人玩大人的。

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跳绳,踢毽子,玩沙包,两个女人进屋说心里话。

青梅跟林秋月说:“秋月呀,我这几天就想跟你说说话,这不都忙年嘛,也没空找你说,你来了正好。”

林秋月就问她:“什么事呀嫂子,你说就是了。”

青梅说:“是这样的,前天我大姐家闺女来看我了,给我送来几捆她做的香,这不过年家家都得请香嘛。她看我家这日子穷成这样,就跟我说她婆家做香,趁着农闲时候做,居然一年挣不少钱,让我也做。我跟你疙瘩哥商量,他也没个正经话,说这是女人干的活,他不管。我琢磨着呀,做香也不用啥成本,就是找木匠做个压香的木头架子,买些榆树皮搀着锯末就行了,我想试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她说着紧张又羞怯。

毕竟辈辈都是农民,没做过小生意,心里没底气。

林秋月一听就叫:“行呀嫂子,既然你外甥女愿意教你怎么做,又费不了什么本钱,你干嘛不做呢,多少挣个零花钱呀。”

青梅两眼激动的忽闪着,两只手攥在一起,思索好久,一拍腿说:“要不我干!”

下午,反正大过年的闲着也玩,林秋月就跟青梅俩人结伴去了她外甥女的家里。

她外甥女婆家是离王祥寨十几里地的一个村子,村名叫马坊,这个村子做香有好几代的历史了,中间特殊时期断了,这两年又把古老的手艺给续上了。

她们用的压香机子还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老式模式,这做香呢,俩人做最得力。先把榆树皮磨成面和锯末兑水和成面,在把它团成长条放进铁圆筒里,上面加上粗粗的塞子,放到木质的架子上,用脚一蹬,细细的香条下粉条一样出溜溜的就从下面的小眼儿里面滑出来了,在下面用手接着一根根把它整齐的摆在专业的木板上,直到摆满。

另一个人接过去把另一块板搁上去让她接着压。这个人就在一块板上把挤得不够紧的摆在一起像条绒布般的香条用一个小木条片(她们都叫香刀)挑着一排它们顺着板子把它们捋顺了,挤严了,在把它们用手抹平了,使它们粘在了一块,再用香刀在下面捋一遍,然后想筛面一样来回摇晃着就把它轻轻的倒在用白细纱做的罗上晒干,晒干了收起来还要再一层一层的摞起来用砖把它们压直,好封成支,再捆成捆。

尽管这老式的造香技术繁琐粗笨,在当时做香的收入还是很可观的,家里有一个香机子,就够一家人家的零花钱。由于这是个细致活,所以祖辈上这个营业都是由闺女媳妇们做的,家里人帮着封,或者卖。大部分是往村村代销点送。

别看这个年代的农村人穷,但是思想单纯,信仰浓厚,家里有老人的大部分是初一十五都烧香,所以,香是村民们必不可少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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