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婚协议的最后一页，郑道之已经十分贴心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真不愧是郑道之，连离婚都这么高效。
林子归看着那个无比熟悉的名字，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真丢人。
郑道之也太不是个人了。
离婚可以广而告之，但是也不用这种方式吧。
林子归越想越气，气到头昏。
她颤抖着手，直接给郑道之打了过去。
反正也不会接，她直接骂死他！
“郑道之，你他妈真不是个人，你去死吧你！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喂。”
电话竟然接通。
林子归瞬间顿了下来，气势消失了一半。
“喂。”
对面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林子归更来气了，刚刚消失的气势两倍的回来了。
还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瘪犊子憋着坏水来气她。
林子归突然刚了起来，直接开吼，“你还问我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这么专制？”
她当员工的时候谨小慎微，当郑夫人的时候谨小慎微。
现在被离婚了难道还这么惨？
她反正也分到钱了。
现在她才是老板！
对面不说话了。
“郑道之，你说话！别装死！”
对面沉默很久，重重咳嗽了一声，这才开口，“尽快签字吧。”
一瞬间，林子归哑口无言。
心彻底凉成了急冻室里的咸鱼。
她早已经把郑道之当成了最亲近最信赖的人。
她一直认为郑道之要求离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有人故意为难，他为了保护她。
但.......
现在的郑道之陌生到她完全不认识。
“郑道之你.......”林子归啜泣一声，哽咽到无法说话。
电话那头的人果断挂断了电话。
耳边只有冷漠的嘟嘟嘟的声音。
林子归扶着墙站起身来走到化妆镜前坐下，看着镜子里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
突然觉得自己又可怜又好笑。
像是合同到期了，员工不愿意走一样。
有够厚脸皮的。
“砰砰砰！”
“砰砰砰！”
剧烈的敲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了唐琳焦急得有些刺耳的声音，“林子归！林子归你给我开门！你在里面干什么！”
紧接着，墨渊杀猪的声音响起，“唐姐，子归姐不会想不开吧？我先通知谁啊？”
“你懂个屁，别乱说话。”唐琳呸了一声，“当然先通知120，你在想什么？”
“......”
林子归听着外面不间断的砸门声还有几句零星的不吉利的话，一下子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大哭。
有他们，她是真的服气。
她潦草地擦干眼泪，大步起身在门要坏之前扭动把手。
正准备撞门的墨渊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他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有些委屈的问道，“姐，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唐琳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闭嘴！”
看林子归眼睛红红的，嘴巴倔强的抿成一条直线，唐琳叹气。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咱没必要为了郑道之那个渣男生气难过知道吗？我给你说，娱乐圈里面大把的男明星男艺人喜欢你，要不是我拦着，你现在早就已经绯闻缠身......”
林子归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突然打断了唐琳的话，“我......只是有点想不通而已，没事的。”
墨渊在心底暗自吐槽，我也想不通。
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出轨，郑道之也是不可能出轨的。
离了个大谱。
可能会分开郑道之倒是说过，保护姐的安全嘛。
但没说是这么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
怎么还扯上出轨外加强行离婚的。
而且照目前看起来，姐人倒是安全了，心灵不安全了。
谁能接受结婚一个多月立马被人甩啊。
合同工也是有人权的好吧。
唐琳拉着她在休息室里面坐下，柔声细语规劝道，“你都说了是合约结婚，这么现在突然想不通了？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合同就合同，要和感情分开的。”
林子归下意识反驳，“我不是因为喜欢，还是什么的，我就是觉得他这种做法没考虑过我。”
唐琳沉默。
天塌下来了，还有林子归的嘴撑着。
现在离都离了。
她还是不要引导她感情上面的事情了吧？
林子归活生生把眼泪憋回去，假装释然，“我当然想得通，他是甲方嘛，我就是觉得这个时间不对，我.......”
唐琳叹气，“不管怎么样，都有我和墨渊在。”
墨渊见自己终于能够插上话了，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对对对，姐你别理郑道之了，等这部剧拍完，你肯定能够成为真正的演员，到时候赚个盆满钵满，娱乐圈的什么小鲜肉国民男神魅力大叔还不是任你挑选。”
保佑郑道之这辈子都听不到这句话。
林子归听劝。
娱乐圈的什么小鲜肉国民男神魅力大叔？
听着就被郑道之强一亿倍。
她看上去像是瞬间回血了，大手一挥嚷嚷着要去吃饭。
唐琳看着她的背影连连叹气。
墨渊杵个头问，“咋了？她这不是好了吗？”
“好个屁。”唐琳小声骂道，“之前被网暴也是这模样，她就是越难熬的时候越要装作无所畏惧。”
唐琳说的也没太跑偏。
吃饭的时候林子归像是大脑缺失了一样，不但夹不起菜甚至还打翻了三碗饭。
墨渊忍不了，“姐，不想吃就回房间好不？”
再打翻一碗，他可就没饭吃了。
林子归微笑，点头，客套离场。
她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自己的小窝，把离婚协议摆着床头柜上，看着发呆。
她有稳定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这张纸是金子做的，里面的内容全是钱。
需要供着。
需要无时无刻的看着。
看着看着思绪跑偏，她开始回想自己和郑道之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没有一见钟情。
更谈不上什么情深似海。
两个人单纯就是上下级关系，靠一纸协议的婚姻又捆绑近了些。
郑道之对自己，除了刻薄，压榨，还剩的那么一点，大概是利用？
她为了钱，郑道之为了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现在，她变成了这个不必要的麻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