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伤心处,赵宝澜潸然泪下。
「你啊,我早说人心险恶,世道艰辛,你偏不信,这下好了,吃到苦头了吧?」
申氏心疼不已,帮她擦了擦眼泪,劝慰说:「好了好了,现在嫂嫂来了,别怕,没人能欺负你了。」
赵宝澜埋头在申氏怀里,哽咽道:「嫂嫂!」
申氏怜惜的抚着她的背:「我们可怜的乖崽喔!」
「……」方长老:「????」
「……」右护法:「????」
「……」左护法:「????」
「等等,」方长老说:「我脑子有点乱。」
右护法茫然道:「难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们的错觉?」
左护法砸一下嘴,总结说:「不能说是实话实说,但起码可以说是颠倒黑白。」
赵宝澜跟申氏哭了一场,然后就抽抽搭搭的坐在那儿说话:「李夫人那边我一直瞒着,她身体不太好,虽然也吃药调养过来了,但我怕万一告知她真相,她接受不了……」
「做得对,」申氏赞许的点了点头,又笑道:「我这里还有个好消息要同你讲——我找到真正的郑宜静了。」
赵宝澜大喜过望:「啊?!」
「荆州是水军重地,此前天魔教在此设有分坛,势力颇大,那时候天魔教又还没解散,查询此事时倒也要简单些。」
申氏徐徐道:「郑宜静没有死,而是被过往的客商带走了,那家人不能生育,见她可怜,便收养了她,也是上天庇佑,许是因为积德行善,第二年她的养母竟怀了一个男胎,觉得是她带来的好运气,待她也格外好。」
一个刚满一月的女婴被丢弃在外边,遭遇不幸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赵宝澜从前一直不敢往那方面想,现在听申氏说起,心中的巨石才算是落了地。
她赶忙问:「那她现在在哪儿?」
「那行商是北方人,郑宜静当然也在北方了,所以也难怪郑源虽然差人去找,却也遥遥无讯,南北相隔,传个消息哪有这么容易?」
申氏道:「那姑娘已经定了亲,明年就要出嫁了,我差人送信过去,那边知道之后着实哭了一场,已经收拾行装,说是不日便要往荆州来了。」
赵宝澜警惕道:「不会再找错了吧?」
「想是不会的,」申氏莞尔:「那行商虽不仕宦,却也薄有家底,收养她的时候看出她出身不凡,便将襁褓留下了,届时带过来一验便知。」
赵宝澜实在是松了口气:「亏得是找到了,不然若是叫李夫人知道,伤心之下再度卧病,我怎么过意的去呢!」
申氏欣慰道:「我们乖崽真是长大了,也懂事了。」
说完,她转向窗外,道:「你们三个进来。」
申氏说话的声音不高,血云宫三人却觉说话人就在耳边,心下齐齐一凛,低着头进去,毕恭毕敬的行个礼,便垂着手噤若寒蝉。
申氏扫了一眼,问赵宝澜说:「都是血云宫的人?」
赵宝澜矜持道:「比较得力的三条狗。」
「算你还有点分寸。」
申氏听她这样评价,淡淡挑一下眉,又道:「汪剑华被你杀了?」
赵宝澜面露茫然。
左护法恭敬的提醒说:「就是恶贯满盈、丧命于您手下的前任宫主。」
赵宝澜骄傲的挺起了小胸脯:「没错,是我杀的。」
申氏点了点头,面露沉思:「这三个人……」
血云宫三人组卑微的抬起头来,目光乞求的看着自己老闆,无声的哀求她帮忙说说话。
赵宝澜便劝道:「嫂嫂,我私底下查过,他们没犯过什么大事,虽然不算是好人,但也罪不至死,该死的那些都被我杀完了,剩下的就留下吧。我都想好了,到时候直接把他们编成一支队伍,我来当头儿,要不然给我哥也行,卧底、刺探敌情、突击、偷袭,用来出奇制胜,咱们能拿到实打实的好处,也给他们一条晋身之路,谋个前程。」
血云宫三人组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当即就呆住了,怔楞一会儿之后,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宫主!呜呜呜呜呜!」
「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我们不值得啊!!!」
「……」系统120说:「斯德哥尔摩重症患者,没救了。」
申氏轻轻舒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欣然道:「我们乖崽真的是长大了。这件事就按你说的办吧。」
赵宝澜欢欣道:「多谢嫂嫂!」
血云宫三人也忙施礼道:「多谢夫人!」
申氏摆摆手示意,那三人便千恩万谢的退出去了,外边侍从却在这时候入内禀告,道是已经接了宝蝉姑娘过来。
申氏站起身,亲自去迎了她进来,又郑重行了一礼,道:「宝蝉姑娘于宝澜有大恩,我在此先行谢过了。」
宝蝉受宠若惊,忙将她扶起,道:「夫人快快请起,我担不起的,若非宝澜相助,我现在还沦落风尘,哪里会有今日?要谢也该是我谢她才对。」
「总是你救她在先,才有她助你在后,」申氏见她容貌美艷,气韵谦和,心下感激喜爱,挽着手一道落座之后,又笑道:「我同聂叔叔往丹州去走了一遭,才知道你的恩情,便同他商量,届时叫他收你为义女,你可愿意?」
宝蝉心知他们必然是知晓自己家中的事情,又有意提一提自己身份,这才有此一说,当下热泪盈眶,感激道:「这如何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