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两人也不算陌生,只看身形,显然是蔚家三兄弟中年长的两人。
这么晚了,他们出门去做什么?
要说是没点隐秘,成星卓怎么都不肯相信。
「郑宜静,」他眉头紧锁,喃喃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
第二天晚上,赵宝澜吃饱喝足之后,照旧去哄了李氏喝药睡觉,一切都忙活完,便更换夜行衣,带着两个喽啰出了门。
成星卓有心一探究竟,也早早的守在了郑府门外,看今夜能否有所收穫。
出来了!
那一行人提气纵身,往荆州城里的一处院落去,成星卓见他们众人皆是高手,唯恐打草惊蛇,故而不敢近跟,只是远远的坠着,哪知道没过多久,却不小心给跟丢了。
去哪儿了?
成星卓隐藏在阴暗中,叫自己静下心来,就在这时候,却听马蹄声自不远处传来,耳畔也依稀传入几句低语。
在那边!
他放轻动作,寻了过去,却见来人并非郑宜静跟她的两位养兄,却是另一个叫人意想不到的人物。
蒯兴怀!
他怎会在此?!
郑宜静等人深夜来此,是否与他有关?!
成星卓心中满是疑虑,悄悄跟了上去,便见蒯兴怀几人绕了几次路,拐了几个弯,最终经由后门,进入到一所把守严密的宅院里去。
成星卓趁人不备,悄无声息的潜入进去,眼见着后堂灯火通明,隐约有说话声传来,有意往那边去,奈何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控极为严密,只得暂时作罢。
也是在这时候,后院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我们不是内鬼!」
再就是蒯兴怀熟悉中压抑着怒气的声音:龙虾小说网
这声音刚闹起来,周围的岗哨就被吸引过去了小半,剩下的人也将心神挪了过去,成星卓趁机潜伏到了后堂屋顶,蹑手蹑脚的取下两块瓦片,悄然一看,里边的情景令他大吃一惊。
郑宜静穿了一身明红色的突厥服饰,满头青丝都梳成了小辫子,装饰以金片、明珠,妆容华丽而明艷,手提皮鞭,难掩倨傲。
蔚家老大和蔚家老三垂着手站在一边,另有几个精壮男子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侧听她训话。
「你们这群饭桶,都被那个王八蛋给骗了!」
「啪」的一声脆响,她一鞭子抽倒了两个人,怒气沖沖道:「蒯家人早就反水了,名义上说是效忠我突厥,实际上却做了大殷的探子,反过来算计我们!」
站在靠后位置的一个中年男人皱起眉,反驳说:「公主此言差矣。」
「……」成星卓:「????」
公主?
突厥公主?
郑宜静?
难道她真是突厥人派来的细作?
成星卓心里边冒出来一团问号,这时候便听那中年男人道:「哈日朗名义上是蒯家子弟,实际上却是我突厥子民,这些年不知传送过多少情报,您怎么能怀疑他的忠诚?之前青海战场上的胜利,不也多亏了他的襄助吗?」
「那是最开始的时候,可之后呢?」
赵宝澜冷笑一声:「屡战屡败,损兵折将,分明是他为了谋取突厥信任,牺牲小利引诱我们上钩,再伺机一举歼灭!狼子野心,该杀!」
「还有!」她噼手一鞭子过去,那人便跟个陀螺似的,原地转了三个圈:「你在教我做事?!」
说话人:「……」
成星卓:「……」
门外有人恭声回禀:「公主,属下们有事前来回禀。」
赵宝澜喊了声:「进来。」
房门推开,进来四五个年轻男人,成星卓还记得他们的脸,仿佛是蔚家三兄弟从延州带来的蔚家家丁。
「怎么样,」赵宝澜横眉立目道:「我让你们去审蒯兴怀背叛突厥、私通大殷的事情,务必要问出来他走的什么途径、上线是谁,有结果了吗?」
为首的衣衫上还沾着血,摇头说:「水刑用了三遍,还是坚持说不知道,是条汉子。」
第二个摇头说:「老虎凳折了三折,还是坚持说不知道,是条汉子。」
第三个摇头说:「辣椒水灌了十斤,还是坚持说不知道,是条汉子。」
第四个摇头说:「粗盐鞭子抽了两百下,还是坚持说不知道,是条汉子。」
第五个摇头说:「人都要不行了,还是坚持着说不知道,是条汉子。」
赵宝澜猛地一击案,恨声道:「可恶啊,真是死鸭子嘴硬,到现在了,居然都不肯往外吐!」
「……」成星卓:「?????」
「……」突厥人:「?????」
刚才被打过的突厥人捂着腮帮子,小心翼翼的说:「公主,属下觉得……是不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赵宝澜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我这不是想找茬弄死他吗?!」
「……」成星卓:「?????」
「……」突厥人:「?????」
她这么一说,突厥人们即便是傻的也该明白了,仓皇对视一眼之后,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沙罗伽。
沙罗伽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哽咽道:「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他们打得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