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澜觉得十分不适应:「郑宜舒你没毛病吧。」
郑宜舒手指紧了一瞬,说:「从前都是宜舒不好,总是惹姐姐生气,只是现在宜舒已经知错了,姐姐能原谅我吗?」
「……」赵宝澜:「你有事就直说吧。」
郑宜舒目露惊喜之色,强行按捺住激动之情,低声道:「先是昌国公世子,再是昌武侯,这可都是顶尖的金龟婿,家世好,相貌也好,姐姐到底是怎么一一将他们俘获吗?」
她神情难掩迫切:「有这种途径的话分享一下啊!」
「……」赵宝澜:「????」
「这很简单啊,」她颇觉无语,翻个白眼,骚里骚气道:「就是要像宜静一样玉雪聪明,乖巧可爱就可以了啦。」
「……」郑宜舒:「????」
说到这儿赵宝澜上下打量她一眼,摇头说:「不过你就算了,还是回花果山去吧,他们品味没那么低的。」
「……」郑宜舒:「????」
这场宴饮进行的非常顺利,宾主尽欢,等到了未时末(下午三点),嵇朗便起身离席:「昌国公世子今日离京,本侯前去相送。」
他站起身的时候,赵宝澜也随之站起,众人想起郑宜静与昌国公世子不得不说二三事,再看看现在站在一起的那两人,脸上表情各异。
嵇朗视若无睹,赵宝澜也不在乎,二人带了一众扈从,骑马往荆州码头去。
成星卓孤身站在岸边远眺连绵无际的江水,远远望去宛如一株笔直的松树。
江面辽阔,不见人影,唯有一艘巨船正扬帆往荆州方向来。
他看得出了神,却听有马蹄声遥遥传来,再一回身,便听下属低声道:「世子,昌武侯来了。」
小心的觑了觑成星卓神色,他又道:「郑姑娘也一起。」
成星卓面色寡淡如江水,不见一丝波澜,往岸边行了几步,便见那两人骑马而来,随从在后,风采昭昭,一时无二。
嵇朗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赵宝澜自然与他一道。
成星卓淡淡一笑,道:「中途离宴相送,君侯有心了。」
嵇朗亦是一笑:「世子奉皇令往荆州来,我却招待不周,只能临水相送,以表敬慕之情。」
成星卓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的道:「荆州是个好地方。」
嵇朗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样觉得。」
成星卓道:「只是不知道君侯能继续保有此地多久。」
嵇朗道:「尽我所能,自然没有拱手于人的道理。」
成星卓便又笑了,不再与他说话,却看向赵宝澜:「郑闹闹,你过来。」
「……」赵宝澜嘀咕道:「我才不叫郑闹闹呢!」但还是主动走过去了。
「我要走了。」成星卓说:「你没什么要同我讲的吗?」
赵宝澜想了想,说:「一路顺风?」
「……」成星卓说:「『你行』跟『你行吗』是一回事吗?」
赵宝澜忍不住嘿嘿笑了出来,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下,由衷道:「一路顺风。还有,多谢你。」
官船上的人都已经整装待发,只等成星卓登船,他站在江水边,低头看着面前的郑闹闹,真有种命该如此的感慨,无声的嘆了口气,又低声嘱咐她说:「蒯兴义跟蒯兴怀的事情自有我去处置,你不必担心,至于霍铎,此人行事向来利益至上,既然已经离开荆州,想来也不会专程折返回来报复你……」
赵宝澜听他说的情真意切,心里边实在不能不觉得动容,罕见的乖巧起来,轻轻「嗯」了一声。
成星卓又说:「你做事也该收敛些,不要总是那么暴躁,当心阴沟里翻船……」
说到这儿,他嘆口气,道:「算了,说这些做什么呢,真要是一板一眼老老实实,那你也就不是郑闹闹了。」
赵宝澜咳嗽一声,说:「我有分寸的。」
成星卓不想对这个「有分寸」发表评论,默然看了她良久,忽的又唤了她一声「闹闹」。
他说:「随我一道往金陵去吧。你是蔚朝云也好,是郑宜静也罢,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也好,在我心里,你都只是郑闹闹,螃蟹一样张牙舞爪、鲜活动人的郑闹闹……」
赵宝澜听得睁大了眼睛:「喂,成星卓——」
成星卓把想说的话讲了,反倒自在起来,两手抱胸,意态闲适道:「郑闹闹,你看不出我很中意你吗?」
赵宝澜:「……」
「120你听见了吗?」她雀跃道:「这条鱼说他喜欢乖崽哎!」
系统120慢腾腾的打了个「66666」出来。
成星卓身量颇高,肩宽腰窄,又生得好相貌,往岸边一站,当真是渊渟岳峙、英气非凡。
赵宝澜看得蠢蠢欲动,双眼冒光,下意识近前一步,衣袖就被人给拉住了。
嵇朗顺势握住她的手,似笑非笑道:「朝云,你要去哪儿啊?」
赵宝澜:「……」
成星卓瞧见之后也笑了,拽住赵宝澜另一只衣袖,把她往旁边拉了拉:「昌武侯,我还在这儿呢,你总不能连话都不叫闹闹说吧?」
嵇朗道:「世子,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已经拜见过朝云的母亲了。」
成星卓道:「我也拜见过了啊。」
赵宝澜:「……」
嵇朗道:「整个荆州都知道我同朝云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