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和新欢说妾的坏话?郑楚儿一脚就把帐篷的门踹开。
帐篷里的王楚楚,正痴痴的看着高长恭,惊喜得不知该说什么,突然被闯进的郑楚儿吓了一跳。
“呵呵,郎情妾意啊。”
在外人面前,一向惜字如金的高长恭,被郑楚儿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来了?这么莽莽撞撞的,哪有半点高门贵女矜持的样子?”
高长恭的话,竟如此的冰冷。
“妾找妾的夫君,来不得吗?还是来错了时间,打扰到你们了?”
停了一下,郑楚儿揶揄道:
“在芜城的山洞里,在水月轩,咋不跟妾讲矜持呢?”
高长恭又是一噎,他没有想到,郑楚儿现在什么事都说得出口。
“夫……夫人。”王楚楚满脸通红,诺诺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来。”
高长恭轻声道,但这话,并不是对着楚儿说的,他是对王楚楚说的。
郑楚儿惊呆了,已经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秀恩爱了?
高长恭没有看郑楚儿一眼,他拍拍自己的腿。
郑楚儿的心一痛,明白了,这是要让那个王楚楚坐在他腿上吗?
郑楚儿一步跨过去,一屁股坐在了高长恭的腿上,先下手为强。
王楚楚看呆了,面前高贵典雅的夫人,竟在她的面前,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高长恭没有动,身子僵直。
也没有再说一句话,高长恭感受到的,不是霸道,而是一个真实的郑楚儿。
他任郑楚儿放肆的坐在他腿上,乱踢乱动。
郑楚儿一把一把的掐着高长恭,脚边的一个小胡凳,被她一脚踢飞。
又猛的转过身去,一把抱住了高长恭的腰。
最后,把脸深深的埋在了高长恭的胸膛。
高长恭冰冷的胸膛,突然让郑楚儿心疼。
这鬼地方,把她的四郎,冻得一身冰冷。
郑楚儿的手,搂得更紧了一些。
高长恭两只垂着的手臂,终于在郑楚儿的低低啜泣声中,抱住了郑楚儿。
郑楚儿放声大哭:“四郎,妾不要你离开,妾要和你在一起。
妾………妾还要再给你生三个孩子,你说过的,你要妾给你生五个孩子。”
高长恭的双臂,再次紧紧地搂住了郑楚儿。
两人和好如初,王楚楚垂下了眼眸,低着头,走出了帐篷。
翌日,当郑楚儿开眼睛时,看到高长恭正深情的望着她。
“四郎。”
郑楚儿伸出了两只手,做了个要抱抱的姿势。
高长恭宠溺的一笑,弯下腰,抱起了她。
然后,为郑楚儿穿好了衣裳,披上披风。
“走,我带你出去看看。”
“妾还没有梳洗呢“
“我来帮你梳头。”
“郑楚儿陶醉的闭上眼睛,感受着高长恭的手指,轻柔的滑过她的发丝。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郑楚儿睁开了眼睛,却看到王楚楚端着一个铜盆,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夫人,你的洁面水。”
郑楚儿的小脸,一下子没了笑容。
她还没有走?
“来,擦把脸。”
兴致正高的高长恭,没有看到郑楚儿的变化,他轻轻的为郑楚儿擦了擦脸。
郑楚儿的余光,瞟着王楚楚,不说一句话。
“我来帮你描眉。”
高长恭说着,拿出眉笔,仔细的帮郑楚儿描着。
郑楚儿突然想到,她自己并没有带着化妆盒出来,这哪来的眉笔?“
“四郎,别人用过的东西,妾不要。”
郑楚儿停了一下,转头对高长恭正色道:
“记住了啊,别人用过的东西,妾不要。”
咬了咬牙,郑楚儿又道:
“你敢对不起妾,妾就不要你了。”
一旁的王楚楚,苍白的小脸,一下子绯红起来。
王楚楚咬着唇,低着头,跑出了帐篷。
高长恭拉着郑楚儿,爬到了山上。
郑楚儿看到整齐的排列的军队,就在山下,好像接受她的四郎检阅一样。
“四郎,高伏他们呢?妾都没有见到他们。”
高长恭拉着郑楚儿的手一动。
“他们在另外一个战场。”
望着郑楚儿不解的眼神,高长恭道:
“我和你说过,战争无处不在。”
“战争无处不在?”郑楚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看,我大齐的河山,多么壮观。”高长恭声音突然激昂起来。
郑楚儿放眼望去,云雾缭绕中,高山雄峰,巍峨耸立,苍松翠柏,一片生机。
“为了大齐的河山,多少男儿前仆后继,保卫着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
郑楚儿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的夫君,前世壮志未酬,今生,他怎会容忍敌人的铁蹄,踏进大齐的土地?
“所以,不管我在哪里,都要肩负起保家卫国的责任。所以………”
高长恭突然停下了话,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郑楚儿。
“所以,你要回去,回到我们的孩子身边去,”
又来了,郑楚儿气哼哼的望着高长恭。
固执道:“不回去,妾要陪着你。”
高长恭的秀眉,蹙了起来。
如玉的脸庞,变得阴冷。
“你的身子,已经渐渐变冷了,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妾不,妾就要跟你在一起。”
停了一下,郑楚儿接着道:
“等夏季来了,等太阳出来了,妾的身子就暖和了。”
“你没有发现,这里就没有太阳?即使夏季,这里也见不到阳光。”
“啊?”
郑楚儿就像被惊醒似的。
这个地方太奇怪了,怎么会没有太阳呢?
“这里不是肆州吗?怎么会没有太阳?”
郑楚儿不解的问。
“是肆州的另外一个地方。”
郑楚儿发现高长恭的脸,变得越来越苍白。
“再不回去,真的就来不及了,我们的孩子,还等着你呢。”
高长恭重复着这句话,郑楚儿突然感到高长恭是如此的陌生。
“你?”
“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高长恭的拉着郑楚儿的手,突然一松,然后手一扬,一掌把郑楚儿拍下了山峰。
“啊…………”
郑楚儿惊叫,猛然醒来。
“女郎,你终于醒了,吓死婢子们了。”
“女郎,你太会吓人了。”
郑楚儿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没有掉下深涧。
她正睡在自己的床榻上,睡在九原城的刺史府里。
四周都是她的婢女,听到的,是她们喜极而泣的哭声。
“女郎,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了四天四夜了。”
“女郎,你的身子,都变冷变硬了。………”
几个婢女相拥在一起,哭得一脸鼻子一脸眼泪。
“孩子在等着妾,我们的孩子,在这里,妾怎么会不来呢。
妾回来了。”
“咕咕喔,咕咕喔…………”
一声公鸡打鸣的声音传来。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