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美人。”
兰陵长公主说着,转过身来,已是风情万种。
“陛下,四公子雄姿英发,又正值青春年少,陛下不管赏什么,都不能少了赏美人。”
高洋一听,哈哈笑着把兰陵长公主搂在怀里。
兰陵长公主把手里的酒,送到了高洋的嘴里,眼里游离着一丝忧郁。
“婉婉,你是不知,我那侄子,可不像朕好色。”
一阵醉人的笑声,在寢殿里回响。
兰陵长公主笑得娇喘,眼泪竟在眼眶里打转。
”陛下,自古英雄少年,哪个没有美人相伴?英雄爱美人,乃千古风流佳话。”
兰陵长公主说到这,又起来倒了一杯酒,喂到高洋嘴里。
“就看陛下,不也是六宫粉黛尽娇艳?”
高洋听了兰陵长公主的话,刚喝过酒的脸庞,愈发发笑得满面红光。
“知道吗?婉婉,一般的美人,我那侄子,确实看不上。”
“不一般的美人呢?”
“哦,你有人选?说来看看。”
兰陵长公主不露声色的扳开高洋的手,站了起来。
“有两个人选,一个,就是平原王府的嫡女,另一个,就是广阳郡公府的嫡长女元一玉。”
高洋听了,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平原王段韶手握重兵,他那侄子才到九原城不久,就能召集两万兵马和粮草,奔赴雪山剿匪。
俩人的势力合起来,加上平原王的威望,就是一个潜藏的危险。
那广阳郡公府的嫡女,暗卫早已来禀报,那女子,和高长恭的大舅哥是表兄妹关系,两人似乎早已情投意合。
如果不是荥阳的老夫人病逝,需要守孝三年,恐怕那女子,早已成为郑孝行的儿妇了。
“陛下如何?陛下可把妾看好的这两个人选,一起赏给四公子。”
高洋一把捏住兰陵长公主的脸,笑得桀骜。
“要是朕把这两个女子,都赏给朕的侄子,那他的后院,可要鸡犬不宁了。”
“两个不行,一个总行吧?”
兰陵长公主似乎对高长恭事,很是上心。
“当然。”
高洋说着,站起来,径自走到寢殿外。
望着皇宫外的西北方向,高洋声音暗哑。
“朕准备把广阳郡公府的嫡女,赐给高长恭。”
高洋说完,也不理身后的兰陵长公主,一个人大摇大摆的,就向他的御书房走去。
坐在御书房里,高洋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郑孝行在西汾州,已威震四方。
和关中接壤的地方,老百姓纷纷投往西汾州,使西汾州兵资源大增。
西汾州在郑孝行短短两年的治理下,已鸡鸣犬吠,夜不闭户。
“嘿嘿,朕的好君使,郑不能再让你和你的三个儿子,和朕的侄子,团结一心了。”
高洋一想到郑孝行父子,和高长恭,因为一个广阳郡公府的嫡女,从此有了间隙,那暗红的脸上,眼角笑得堆起了皱纹。
事不宜迟,高洋马上道:
“李德忠,拟旨。”
“陛下,有什么好事,看陛下高兴的。”
高洋一笑,对李德忠道:
“朕的侄子,后院空虚,郑想把广阳郡公府的嫡女,赐给他为妾。”
李德忠一惊,跪下道:
“陛下,不可。”
高洋不高兴道:“一个广阳郡公府的嫡女,被我高家看上,是她的福分,有何不可?”
李德忠颤声道:“臣前次奉陛下的谕旨,出使乐城。
回来时,国公夫人就托臣,带了东西给广阳郡公府,说广阳郡公府的元女郎,是她的嫂子。”
高洋一听,气得甩掉了手中的笔。这个李德忠,这话就不应该说出来。
他就是要装着不知情,故意把广阳郡公府的嫡女,赐给高长恭。
现在好了,有人说出来,赐婚的事,就泡汤了。
总不能明知人家已有了婚约,你还把人赐给对方的女婿。
“陛下,本来唐给事中,也想替他的侄子,求娶那位元女郎。
后来可能郑家知道了这件事,郑老先生的夫人,就忙着替两个孩子定下了亲事,元女郎,如今,已算是郑来先生未过门的儿妇。”
李德忠早看出高洋的脸色,忙拽了一个人进来当挡箭牌。
意思是没有唐邕插一脚,郑家也不会忙着为两个孩子定下亲事。
“唐邕?”
“把他给朕叫来。”
“是,陛下。”
李德忠亲自去唐邕,路上不知和唐邕说了些什么。
唐邕一进来,首先打了自己两个嘴巴。
“我这嘴欠,以前就随便那么一说,没有想到会让陛下烦恼。”
“行了,行了,现郑元两家,婚事已定,也是好事。”
高洋的酒劲,现在已过了,唐邕是他最看他们看重的人之一,在朝中,在高洋心目中,堪比正孝行。
他可不会为了一个女子,把唐邕推向对立面。
李德忠临行前,唐邕请求高洋,把石城县令的女儿,赐婚给他的侄子唐七。
“那小子,听说石城县令的女儿,是他多年前见过的,一直没有忘。”
高洋哈哈大笑,满口答应下来。
唐邕趁热替皇帝研磨,高洋大笔一挥,亲自书写的赐婚圣旨,就随李德忠下来了。
此时,贪玩的唐七,还在九原城的刺史府中。
当唐七知道他的大伯,已经求皇帝赐婚了,高兴得就要去石城见王楚楚。高长恭一把把唐七拦了下来。
“不可,陛下赐婚,毕竟不是青梅竹马,你让王姑娘,心情平复几日。”
唐七听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到王楚楚平常对他的态度,就听从了高长恭的话,忍着没有去见他未来的媳妇。
唐七那高兴的劲儿,不言以表。
但高长恭却高兴不起来,郑楚儿心里,也担心得要命。
那王楚楚如此痴情于自己的丈夫,皇帝的赐婚谕旨下来,不知那王楚楚接受得了吗?
而高长恭不高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雪山剿匪大捷,过去不过20日左右,他派人送到京城的捷报,最快也最多到邺城几日。
而皇帝的赏赐和嘉奖,就已经来到了九原城。
这说明,他大破尔朱武略的老巢后,就有人快马加鞭的把这个好消息,送到京城了。
皇帝的眼线,无处不在。
他的这位皇帝二叔,并没有真正放心他。
高长恭默默的喝了一口的御赐的美酒,酒杯轻轻的放在案几上,算了,身为帝王,也有他不得意的事。
高高在上的皇帝,威武的表面下面,哪一个不担心他的臣子有谋反?
三叔和七叔,不就是因威望和功勋,被皇帝忌讳,才落得个惨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