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颂文取了酒,提着冰桶回到大厅,却见雅安神色期盼地半跪在牧宁池面前。
池哥最讨厌女人不知死活地主动靠近,没想到在家里也有蜂蝶。
于是陈颂文快步上前,将红酒和冰桶放至桌面,准备开口让雅安离开。
牧宁池却蓦然笑了声,“你想怎么伺候我?”
陈颂文一愣。
他在家政公司选女佣时还不确定牧宁池对许诺诺的感情,只知道池哥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就按着许诺诺的特点,特意挑了雅安。
池哥现在是……对雅安也感了兴趣?难道他的确喜欢这个类型,不止于许诺诺?
那为什么还要把许诺诺藏起来?
如果是因为许念生,直接丢回去和张曼一起监禁就行了,不至于啊……
陈颂文又不懂了。
这边的雅安偷偷看了眼陈颂文,纠结了半晌才红着脸回应。
“只要牧先生需要,你想让我怎么伺候都行。只是我刚入行不久,很多事都不会,希望牧先生……能教教我。”
一语双关,雅安这是在告诉牧宁池她很干净,没有那方面的经验,她不信哪个正常的男人能拒绝得了这个!
果然,牧宁池敛了眼底冰冷的寒意,将烟头碾碎在烟灰缸里,俯身靠近。
貌似多情的眸光看向果盘里的水蜜桃,这种水果家里最多。
因为许诺诺喜欢。
言语的同时,牧宁池薄唇轻轻凑至雅安耳畔。
“我想吃水蜜桃。”
沁热的吐息似有若无,刺激得雅安脖颈一缩,却并没有闪躲。她不害怕,更多的是激动,试探性地开口道:
“那牧先生,我……我喂你?”
“好啊。”
牧宁池淡笑了声。
雅安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不像那些油头粉面的小生,他的五官精致又透着刚毅。
松垮垮的浴袍下是健硕硬朗的胸肌,身上的荷尔蒙气息霸道孑然。
极致完美的男人。
只是和他这么近距离的对视了一眼,雅安都觉得自己的腿已经软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她努力平复着紊乱的气息,用银叉小心地叉了一块水蜜桃,喂进牧宁池口中。
酸甜的果肉在唇齿间辗转,软糯滑腻。
不知道把许诺诺扒光了吃起来,会不会也是这个味道?
牧宁池莫名有些兴奋。
然后他闻到雅安身上散发出来的清甜微酸的果香,精致的唇线微勾。
“你很香。”
和许诺诺一样香。
这个女佣胆大包天,仗着许诺诺善良心软好说话,穿许诺诺的衣服就算了,就连洗发水、沐浴露用的也都是许诺诺的。
同样的味道,在许诺诺身上,总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换个人……那简直比场子里那些廉价女人身上的劣质香水还要恼人。
东施效颦!
牧宁池敛了眸间欲色,重新靠回沙发。
雅安大着胆子起身,坐在他旁边,局促不安地捏着衣角,想贴近却又不敢。
“我不习惯喷香水,这是我身上自带的体香,牧先生喜欢就好。”
“喜欢,”牧宁池对着雅安笑得好看,“你说你那么香,做女佣怎么伺候我?”
雅安压抑住心头的狂喜,低着头小声,“牧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牧宁池侧倾身主动靠近,搭靠在沙发靠背的手臂微抬,修长的手指轻抚过雅安耳边的碎发。
贴近她耳畔,和她说了句悄悄话。
“意思就是,我想……”
后面的内容陈颂文就听不清了,但他可以明显地看到雅安整只耳朵红得可怕,像被火烧了一样。
这片红以耳根为起点,循着雅安白皙的脖颈、脸颊迅速蔓延。
陈颂文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尽量离眼前这两个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擦枪走火的人远一点。
他发现池哥撩起人来,是真要命!
可他明明这么会撩,居然搞不定一个小小的许诺诺?
还没等陈颂文想出个所以然,牧宁池已收回动作,懒靠着沙发背冲他沉声命令。
“阿文,把雅安小姐送回去,等许诺诺搬走了,就让她住进来,不许亏待!许诺诺有的,一件不落地给她安排上。”
这一刻,陈颂文终于明白了——
池哥哪里是在撩女人,明明就是给许诺诺找了个替死鬼!
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同情雅安,可雅安已迫不及待地起身,俨然一副未来女主人的姿态,神色傲气地看着他。
“走吧!”
陈颂文点头,“好的,雅安小姐。”
客厅安静下来,牧宁池提着红酒和冰桶回了主卧阳台。
路过房内的沙发时,余光瞥到从迷彩服袖袋掉落下来的许诺诺的手机。
被他顺手也一并带了出去。
他慵懒惬意地坐在阳台的沙滩椅上,给自己倒了杯酒。
夹冰块时,陈颂文的电话打了过来。
“池哥,兰贝尔茨发消息说相关文件已经办好,走的都是明路。资料阿肯确认过,没有任何问题。等我把雅安小姐送回家,要不要联系斯贝利,然后过去接你?”
牧宁池抿了口红酒,“不用,后天再出发,你先回去吧。”
“啊?”陈颂文不解,“那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吗?”
“没事。”
牧宁池背靠着沙滩椅,抬着懒散的眸子望向旁边许诺诺的房间。
已经熄了灯,大概是被玛丽哄睡着了。
陈颂文没有挂断电话,牧宁池继续道:“明天给你放个假。”
放假?好奢侈的东西……
以往哪怕是陪牧宁池去度假,陈颂文也得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自从跟了牧宁池,他就再也不知道什么叫放假了。
沉默一秒后,陈颂文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池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牧宁池眉心微挑,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旧社会剥削阶级的老板。
自己天南地北地到处跑,连带着陈颂文也从来都睡不了一个好觉。现在好不容易给他放个假,也能给他吓成这样。
牧宁池轻笑了笑,“就单纯的放假,你要是不乐意,我也可以给你安排安排。”
“不,不用了,池哥,谢谢池哥。”
牧宁池挂了电话,转而拿起许诺诺的手机,小小一个,就和它的主人一样。
他长按着开机键,屏幕刚亮起,就闪出了上百个未接来电。
施文静,还有……伊万。
是那两个和许诺诺一起去看电影,然后把她弄丢了的同学。
牧宁池面无表情地等着手机震完,点开许诺诺的line。
里面只有一个好友——施文静。
手机刚买到手人就丢了,没来得及加其他同学的line很正常。
牧宁池退出通讯软件,转而点开短信,里面除了一些垃圾广告,全都是施文静和伊万焦急的询问,没什么可看的。
然后他打开许诺诺的通讯录,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小猫给自己备注了什么。
眼前只有三个号码——
妈妈,施文静,伊万。
修长的手指不死心地往上划了划,可下面什么都没有。
她只存了三个号码,没有他的。
牧宁池指尖动作蓦然停顿住,阴翳幽暗的眸子略沉,在通讯录最后“伊万”的名字上停留了很久。
逐渐发白的指骨再稍微用一点点力,就能将许诺诺的手机捏爆。
牧宁池却松了力度,将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仔细翻阅了一遍。返回通讯录,对准伊万的名字,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删除。
随即起身,快步往许诺诺房间走。
房内,皎洁明亮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撒了一地,银银徐徐。
玛丽还没睡,坐在床边轻轻拍打着许诺诺的肩膀,像哄个孩子似的。
见牧宁池进门,玛丽的第一反应就是牧宁池憋不住欲火,想和许诺诺睡觉。
她急忙起身。
“牧先生,诺诺小姐已经睡着了,她这几天被人贩子吓得不轻,有点低烧,受不得刺激。今晚……让她好好休息吧?”
牧宁池冷冷淡淡地睨了玛丽一眼。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