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诺疲倦至极却没有闭目休息。
男人灼热的呼吸丝丝缕缕,在她颈间缠绕,酥麻酥麻的感觉吓得她一动不敢动,生怕牧宁池对她做些什么。
休息室充斥着直升机的轰鸣,许诺诺却依旧能听到两人的心跳。
一快一慢,像一场无声的追逐。
不知过去了多久,牧宁池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许诺诺这才大着胆子将牧宁池的手从她手腕上移开。
男人没有反应。
确定牧宁池已经睡着,许诺诺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打算起身跨过牧宁池,去机舱休息。
余光无意识地瞥了牧宁池一眼,起身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他好像很累,眉心眼角都透隐着一股难掩的疲倦,昏暗的光线打落了半边脸颊,在纯白色枕头上投射下一片阴影。
被拐走的时候,牧宁池还在国外,能够精准地查到赤沙古堡,并一路追过来救她。
许诺诺可以猜到——
牧宁池至少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
她静静地仰着脸,仔仔细细地将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打量了一番。
从他好看的眉眼,到高挺的鼻梁,最后是那张令人讨厌的嘴。
这张嘴精致却薄凉,最喜欢调侃她,还会……占她便宜。
他真的很讨厌!!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男人却倏地睁开了眼睛,一对黑如点漆的眸子盈着浅浅的笑意,正意味深长地低低睨着她。
“好看吗?”
许诺诺“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血迹斑斑的脸颊霎时便抹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没,我没看!”
又不承认!
牧宁池唇线微勾,盯着许诺诺粉嫩嫩的唇瓣,心里起了歹意。
“许诺诺,你还欠我一个吻。”
“什么?”
许诺诺不明白,她什么时候欠他的?她怎么不知道!
可牧宁池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掌心覆着她后脑勺,不由分说地吻上了她的唇。
“唔!”
许诺诺条件反射般地瞪大了双眼,抬起手臂就开始推搡,胸腔内传来一道撕裂般的痛意,疼得她眉心一皱,呻吟了声。
“别乱动!”牧宁池贴合着她的唇瓣轻缓开口,“你身上有伤。”
知道她有伤还占她便宜?许诺诺真恨不得把这个可恶的男人给掀下去!
可手臂还没用力,牧宁池直接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床上。
单手扣住她双手,卸了她掌心的力度,右臂撑着床榻尽量不去触碰到她,随即弯下身子,打算继续刚刚的亲吻。
许诺诺却哭了起来,“疼……”
“哪里疼?”
牧宁池眉心微皱。
他担心小猫胡乱挣扎二次受伤,好心给她翻了个身,根本就没有压到她,捏腕的手也没用力。
何况她还吃了止痛药,怎么会疼?
再看那对大眼睛,哭得是挺惨,却看不出半分痛苦的痕迹。
小东西多半是装的!
见牧宁池不为所动,许诺诺急忙用眼神示意牧宁池往下看。
“这里疼,肋骨。”
牧宁池终于松开了捏腕的手,撑在另一侧,似是打算起身。
呼~居然骗过他了。
许诺诺心下一松,正要舒口气,牧宁池突然笑了声。
“哪根肋骨,我帮你揉揉?”
!!!!
许诺诺几乎在瞬间止住眼泪,双臂交叉挡在胸前,一张小脸全都是警惕和戒备。
“不,不用揉!我不疼了。”
“啊……”
牧宁池闻言,摆出一副“那真是太可惜了”的模样,并饶有兴致地盯着许诺诺挡在胸前的手,侵略十足的眼神实在危险。
“真的不疼了?”
“嗯,”许诺诺点头,“不疼了,一点儿也不疼了!不需要揉,真的!池叔叔,我……唔!!!”
许诺诺哭得鼻头红红的,湿漉漉的眼睫如蝶翼般扑闪扑闪。唯独那张小嘴,着急慌乱时,语速就快得跟个机关枪一样。
沁香的唇瓣开开合合,被牧宁池俯身低头,用一个吻直接堵住。
“不疼,那就再亲一会儿。”
他吻得小心又温柔,努力压抑着鼻息间炙热的吐息,循着许诺诺娇嫩的唇瓣细细辗转,从唇珠到唇角。
浅浅地贴合,轻轻地吸吮。
湿热的舌尖有意无意地触碰到软嫩香甜的唇肉,许诺诺便会微微的战栗,然后偏着脸想要躲开,可他不让。
闷闷的呜咽从小猫唇角溢出,也叫他给堵了回去。
但牧宁池没有索求的更深,没有撬开许诺诺的唇齿攻城掠地。 他始终保持着温和舒服的节奏,和许诺诺轻柔浅吻。
浓密的长睫半掀,捕捉着许诺诺的每一丝反应。
小猫在他的安抚下悄悄然闭上了眼睛,乖乖的不再反抗,一副任他采撷的模样。只可惜眼尾的泪依旧止不住,哗啦啦的。
看上去真是可怜极了。
牧宁池缱绻又缠绵地同许诺诺纠纠缠缠了半晌,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的双唇。
束缚消失,许诺诺猛一睁眼,深深地奋力地吸了口气。
牧宁池低睨着她微张的唇瓣,上面沾染着诱人的水光。他用指尖抵住她的唇,揩去上面的水渍,不轻不重地揉弄。
嘲谑的嗓音有些低沉。
“许诺诺,你怎么这么笨,亲个嘴也能把自己憋死,不会换气吗?”
许诺诺忍着心绪沉默不语,她没有恋爱经验,没有接吻经验,紧张到无法呼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像牧宁池……许诺诺无意识地攥紧了胸前的衣襟。
就在刚刚,有那么一刹那,她被牧宁池吻得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如流水般瘫软,这才忘记了挣扎。
不得不承认,牧宁池真的很会,他很会接吻,酥麻柔软的感觉像是一汪温泉池水,将她的抗拒与恐惧一点点化开。
他那么会接吻,那他一定……有很多女朋友吧?
“吱”一声轻响,休息室的门打开一条缝,开罗探进个脑袋。
“池哥,已经到浅海湾,你要不要带着许……我靠!对不起!你们继续。”
开罗迅速将视线从床上亲密交叠的两人身上收回,“咻”一下就缩了出去。
这还怎么继续?
牧宁池撑着床榻起身,没有注意到许诺诺眼底泛起的涟漪,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大跨步往外走。
“许诺诺,到家了。”
回到别墅时,已过了凌晨两点半。
玛丽焦急地在中庭内的小道走来走去,马克则蹲在锦鲤池旁的墙角,望着面前的水景雕刻发呆,四周是散落一地的烟头。
见牧宁池抱着许诺诺缓步靠近枢轴门,玛丽快速小跑着向前,跟在牧宁池身后,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诺诺,你终于回来了!马克说你被人贩子拐走了,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回来就好……天呐,你怎么伤成这样?脸上都是划痕,疼不疼啊?”
许诺诺冲玛丽笑了笑。
“已经不疼了,玛丽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家里的孩子怎么办?”
“孩子我找人帮忙看着呢,不用担心。你出事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得看到你平安回来才能安心回家。”
许诺诺鼻子一酸,“玛丽姐姐,我已经没事了。”
旁侧的马克将地上的烟头处理干净后,也急匆匆地跟了上来。
“许小姐,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
“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好。”
许诺诺从未想过一个善良的举动也会成为别人刺向自己的尖刀,如果没有牧宁池,她现在还在万丈深渊里找不到出路。
纤弱的五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角。
“以后不会了。”
牧宁池垂眸,深看了许诺诺一眼,小东西天真烂漫的眼眸蒙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厚重的乌云,看得出来是真的被吓坏了。
随即望向马克,“滚去找阿文领罚。”
马克站直了身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