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合敢不?”额儿客哈喇一愣,“他来找我做什么?”
亲卫默不作声,他知道额儿客哈喇只是自言自语,并不是在问他的意见。
“罢了,他敢来,本汗难道还不敢去见他?”额儿客哈喇冷笑一声,“来人!给本汗穿甲,本汗且去会会他!”
“是!”亲卫领命。
很快,额儿客哈喇便在亲卫的帮助下穿好全套铠甲,骑马领军去见扎合敢不。
出了部落没走多久,额儿客哈喇便看到了扎合敢不!
额儿客哈喇向着扎合敢不怒吼道:“扎合敢不,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勾结汉人犯我克烈,竟还敢来见本汗?你就不怕本汗直接将你捉回去喂狼?”
扎合敢不闻言大笑几声:“只要你愿意,不用你捉,我现在就能跟你回去!只是不知道你麾下的人是不是都跟你一样,对亦难赤那么忠心!”
额儿客哈喇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扎合敢不说的没错,他还真不敢将扎合敢不绑回去!
绑回去如何处理?
杀了?
有失人心!
毕竟当日克烈部分裂只是意外,他麾下很多贵族对扎合敢不并没有意见。
不杀?
更麻烦!
怕不是绑回去的当晚,就会有人偷偷放了扎合敢不,割下他的头,去送给刘珩做见面礼!
归根结底,额儿客哈喇代乃蛮部统领西边半个克烈部的时日尚短,并没有完成对麾下各贵族的整合掌控。
“扎合敢不,本汗念在过往的情面上,不为难你!”额儿客哈喇装模作样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赶快!说完,速速离去!”
“额儿客哈喇,我此番奉晋王殿下之命前来,就是为了招降你!”扎合敢不笑道,“你要是识相,就尽快投降,尊我为克烈部的大汗,求我在殿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放屁!”额儿客哈喇怒道,“让本汗尊你为大汗?扎合敢不,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额儿客哈喇,迭剌部内附晋王后,日子过的如何,草原上谁不知道?谁又不羡慕?”扎合敢不也怒道,“你不要为了一己之私,拖着半个克烈部的牧民陪你下水!”
“要是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你可以回去了!”额儿客哈喇冷冷的看着扎合敢不。
“哈哈,不答应好啊!有你这句话,我也可以回去向殿下交差了!”扎合敢不轻笑几声,“你要是真降了,我又如何安心当克烈部的大汗?你还是洗干净脖子,等着晋王殿下的大军吧!”
说罢,扎合敢不骑马就要离开。
额儿客哈喇气不过,高声喊道:“扎合敢不,亏你还是草原人!本汗倒要让你看看,这些贼汉人能拿我怎样?”
扎合敢不闻言大喜,额儿客哈喇如此配合,倒是省得他再一个人唱双簧。
札合敢不缓缓调转马头,瞥了额儿客哈喇一眼,大笑道:“额儿客哈喇,你以为晋王殿下不知道你的打算?你放心,别说你躲到乞颜部,就算你躲到蔑儿乞部,晋王殿下也会将你捉回来!”
“那铁木真本就是殿下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俩凑一起,倒也给晋王殿下省事儿了!”
听了札合敢不的话,额儿客哈喇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札合敢不冷笑几声,不再理会额儿客哈喇,领兵离去。
札合敢不走了,额儿客哈喇的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刘珩怎么会知道,他与铁木真之间谈话的内容?
是乞颜部中有刘珩的探子,还是铁木真压根儿已经投降了刘珩?
额儿客哈喇越想心里越没底。
铁木真邀请他去乞颜部也甚是奇怪,他与铁木真素不相识,铁木真为何要邀请他一同去乞颜部?
还是说这是刘珩和铁木真商量好的陷阱?
这么说来,先前耶律大石与铁木真交战也很是奇怪,他们两部的伤亡最少,倒霉的反倒是克烈部!
还有此次刘珩出塞,为何不先去收回乞颜部占领的克烈部领土,而是直接来找他?
按理说,札合敢不在另外半个乞颜部中的威望更高!
不行!
绝对不能去乞颜部!
额儿客哈喇心中的想法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铁木真那儿必有猫腻,还是去乃蛮部暂避锋芒,更为妥当!
好歹他与拜不花关系亲密,乃蛮部的人不会与他耍什么小心思!
……
札合敢不则是一路返回刘珩营地内,向刘珩复命。
“启禀殿下,该说的话,属下都和额儿客哈喇说了!”大帐内,札合敢不向刘珩行礼道。
刘珩笑着点头道:“不错,札合敢不,这次你敢领军深入额儿客哈喇汗帐前,勇气可嘉,真是教孤刮目相看!”
札合敢不大喜:“谢殿下,我克烈部的勇士多如牛毛,如额儿客哈喇这种小人,只是少数!”
刘珩见札合敢不还在偷偷给额儿客哈喇上眼药,愣了一下,又是大笑起来。
札合敢不见刘珩心情不错,眼珠子一转,壮着胆子向刘珩行礼道:“殿下,属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殿下能够应允!”
“何事?”刘珩疑惑道。
“殿下,属下有一女,名唤唆鲁禾帖尼,年龄与王子相仿,生的端庄大气,少而聪敏。属下斗胆,想恳请殿下允许小女,入王府侍奉王子!”札合敢不显然是提前找人请教过,小词儿一套接一套的。
刘珩微微一愣,没想到札合敢不竟是生出这样的心思。
札合敢不知道他女儿不可能和刘珩的独子约定婚约,因此退而求其次,让女儿去王府当个侍女。
只要她女儿能和刘勇培养出感情,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刘珩微微沉吟,随后问道:“札合敢不,孤听闻克烈部中的牧民,大多都信仰景教?”
所谓景教,就是基督教的聂斯托利派,是最早传入汉地周边的基督教派别。
“是!”札合敢不应了声,不知道刘珩问这做什么。
“这么说,你女儿也信仰景教?”刘珩又问道。
札合敢不心中暗道不妙,但是不敢欺瞒刘珩,再次应了声。
刘珩摇摇头道:“你女儿想入王府为侍女,是你的一片忠心,孤没有意见。你们克烈部信什么教,是你们的自由,孤也没意见。”
“但是,大汉境内百姓信教,孤是有严格规定的。不被官府认可之宗教,均为异端邪教,不得在大汉内传播!”
“你女儿既然信景教,就还是在克烈部待着吧!”
“王府之内,只准信道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