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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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她怎么会死?她怎么可能会死?”

裴策珩自顾自的在那喃喃,他只穿了一身月白寝衣,披头散发,指甲里面全都是泥渍。

“人都死了,便让她安息罢,民间传闻被刨了坟的人,是入不了轮回的。”

那跪在地上的身形忽而一顿,面露惊慌,呆滞的双目缓缓转向她,突然又笑得癫狂:“入不了轮回......那意思是她还会还魂对不对?”

孟清窈冷冷地看着他,字字清晰:“裴策珩,她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你胡说!她会回来的,会的,她那么爱我......”裴策珩像是陷入了魔怔,不停地念叨着。

“你害死了她的父母,她不会再爱你,来世也不会。”

“父母?”裴策珩眼底迷茫:“父母有我重要吗?父母会弃子女,可我不会弃她。”

孟清窈忍不住发笑,她头一次觉得精明的裴策珩原来也有愚蠢的一面,蠢到甚至有点可爱:“差点忘了,你是没有父母的可怜虫,你不懂这种感情。”

“都是你!”裴策珩双目猩红:“你为何就是容不下她一人?”

蓦地,她的心口某一处泛起酸涩,孟清窈看着眼前癫狂的裴策珩,神情微动。

就因你如此在乎她,甚至不惜出言伤我。tefu.org 柠檬小说网

孟清窈居高临下地睨他,红唇轻启:“你的意愿已经不重要了,既然敢再来招惹我,那从今往后,便只能选我。”

三个月后,乾和帝的身体犹如朽木枯灯,再也起不来塌。他的身体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垮掉,宫中人皆传,是因他的杀戮太重。

那日孟清窈正要去看看自家儿子,不愿兴师动众,便没叫轿辇,过一道宫门时,听三个老嬷嬷在私语。

“要我说啊,还是圣上造的业障太重,是那些死去的亡魂来索命了。”

“可不是,我听闻在养心殿当差的小合子说啊,这半年来圣上夜夜梦中惊醒,嘴里总喊着不要杀孤。”

一个嬷嬷叹气:“你们是不知那地牢里的刑具哟,吓人着咧!历代先皇哪有像他这么残暴的。”

孟清窈的贴身宫女正要出声训斥,忽而听她们提到一个耳熟的名字。

“那个顾家你们可知?原来的礼部尚书一家。”

“我知道你要说谁,那个顾家的二公子顾辞,哎呦喂,也叫可怜呐。”

孟清窈瞳孔一怔。

“你们在聊些什么?”

老嬷嬷们顿时脊背发寒,看见来人,腿打哆嗦地跪下:“皇后娘娘!翠屏姑姑!”

“顾辞怎么了?”孟清窈指尖微凉。

老嬷嬷们面面相觑。

“皇后娘娘问你们话呢!”

“回娘娘的话,顾二公子自那次入宫后,没多久就遇害了。”

另外一个嬷嬷补充:“在上朝途中被歹徒残害,最终,最终......”

“最终怎么了!”孟清窈情绪激动。

“五马分尸,死的极惨,内脏都被掏了出来。”

孟清窈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太阳穴隐隐作痛,浑身僵硬,犹如坠入了寒窖。

“京城之地,鲜少有官员遇害还查不出真凶的,况且还是尚书之子,案件最后还不了了之了,大伙都心知肚明.......而顾家一脉,在此事后也相继辞了官。”

孟清窈指尖发颤,她强打着镇定:“本宫知晓了。”

然而下一瞬,整个人都栽倒下去。

众人惊叫:“娘娘!”

没过多久,乾和帝便驾崩了。

由于乾和帝子嗣单薄,又有孟清窈暗中“助力”,眼下就只剩下孟清窈之子玉玄一位皇子,依据“遗诏”立玉玄为帝,封丞相裴策珩为摄政王,加以辅佐。

孟清窈那一摔,倒罕见地病了三日,但康健后,立即将顾辞之事抛之脑后,这些年来,她的心早已锤炼的冷硬,断不会被已死之人左右。

然而,另一位却远没有孟清窈这般清醒。

听闻摄政王纳了妃子,孟清窈妒恨极了,她跑去摄政王府质问他。

“裴策珩!你别忘了,北晋还是我赵氏的!皇帝只能是我儿!”

裴策珩气定神闲地坐在高堂之上:“没忘。”

“那你这是做什么?你敢纳妃?”孟清窈怒火中烧。

“她不会怀子嗣。”裴策珩抿了口茶。

孟清窈疑惑:“你什么意思?”

“淑仪,过来。”

闻言,孟清窈的瞳孔骤然紧缩,她猛地回头,恍惚间,她真以为自己活见鬼了。

然而来者只是肖像闻淑仪,并非是她,就比如对方下意识低眉顺眼的奴性,这断不是闻淑仪身上会出现的。

“来,见过太后。”

“太后安。”女子怯怯地福身。

孟清窈淡淡地打量她:“哀家的茶水没了。”

对方两手紧绞着,磕绊道:“妾身给太后斟茶。”

然而那拎起茶壶的手不停地打颤,洒出了些许。

孟清窈半敛眸:“拿稳点。”

此话一出,对方立即慌了神,手中的茶壶“砰”得应声碎裂。

“太后恕罪!”女子抖着肩膀跪下。

轻笑声回荡在主厅内。

“会弹琵琶吗?”

“......不会。”

“会跳舞吗?”

女子摇头。

“可会书法?”

女子头低的更低:“妾只会洗衣做饭。”

孟清窈饮尽碧螺春,黄地绿彩花枝茶碗被她搁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起身,目光瞥向裴策珩:“呵,你何必自欺欺人呢?她不是她。”

裴策珩并未抬头看她,语气不咸不淡:“本王不需要你来提醒。”

“你莫不是要把她的死归咎在哀家头上罢。”孟清窈幽怨地瞪他,心中愈发不是滋味:“倘若不是你贪恋权势,她也不会死。”

说罢,她挥袖而去。

自此之后,二人之间几乎无甚交集,只是每日在朝堂之上隔着珠帘言语。

后来,孟清窈终于理解了裴策珩所说的她不会有子嗣,因为裴策珩从不在那女子的院落入夜,两年自然无出。

听到打探来的消息时,孟清窈正在插花,分明是娇艳斑斓的芍药,瞬间黯然失色。

正如他所言,他不需要她来提醒,他自己很清楚,谁都代替不了她。

眼眶有些湿润,孟清窈抬头望向窗棂外的铃兰,清风拂动青丝,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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