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驾车来到官道边上,把车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停好,找了个草多的地方拴好马,背包就出发了。
初秋东北的天气已经有些凉意,山下树叶已经尽都黄了,山上却是针叶林居多,在午后的阳光下还是一派绿意。
王乾这和二根、老孙平时久居平原地区,初见到眼前山峦起伏,呼吸着山间清冽的空气都觉心神大畅,看老孙脸上也是阴郁之气尽消,活动下筋骨,众人便跳下国道顺小路往山里行去。
望山跑死马,果然不假,再加上这条路平时似乎少有人走,低处还隐约见到路径,越往山上走就几乎没有了路的踪迹,只能尽量找平坦的地方走,到得险处只能折根粗枝在前面扫开两旁的枝丫,以防划到脸上,艰难向上爬。
等翻过第一座山找到那条小路时天已经黑透了。
二根一手木棍拄地,一手掏出手机看看时间:
“老孙爷,我真是佩服您老这身子骨,我腿都酸得走不动了,您还健步如飞呢。”
说实话,王乾亮这会也是全身酸疼,再加上不小心已经被路两边突出的枝叉划到手和脸上多处了,这会也是生疼,就想坐地上干脆不走了。
“就你小兔崽子这一身懒肉,咋看咋不是个干活能卖力气的料,看来当初你表叔把你从地里赶回来,是赶对了。”老孙爷站定了,从二根背包里拿出火把点亮了往前照了照路,调侃二根道。
二根不服不忿道:
“依我看,卖力气也不是个长法,你看我爸干了一辈子工了,到现在才混个小头头,还不得天天干活,累得跟什么似的,我二根要靠脑子活着。”
说话间,起了一阵山风,紧接着天气就凉了起来,我们几个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也没想到白天还没那么冷,怎么山里这天,一阵风就凉了起来?
正不知如何是好,小乐说道:
“老孙爷,前段时间我跟着护林队到山里来的时候,记得前面不远有个荒废的祠堂,那里能稍微避避风,要不咱到那去生堆火,暖和暖和再走吧?”
老孙点点头,经过这一天的同行,众人也和小乐熟络起来,二根冲小乐道:“有这么个好去处,你咋不早说,你看老孙爷肯定是早就算到前面有歇脚的地方才跑那么快。”
老孙敲了二根一记:“再敢调侃你爷,看我不把你小兔崽子踢到山下去。”
二根嘻嘻笑,也不以为意,看来平时他们爷俩没少斗嘴。边走小乐边说:
“说起这个祠堂还有个故事呢。”
王乾亮和二根顿时来了精神,催促小乐快讲。
小乐边走边讲了起来,那时候,这山里到处也还没修路,村里人也没有往外走出大山到城里生活的想法,附近几个村都还不小,那时候沿袭老传统,大的村都有个祠堂。
刘家甸的祠堂就修在村前面山的背面,由于村子有几百口人,祠堂倒也香火鼎盛,村子里有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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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叫金富贵。
金富贵家里有两个闺女,大闺女叫大丫,二闺女叫二丫,大丫解放前去山里捡蘑菇不小心从山上滚了下来,当场就死了,老两口从此就把二丫当个宝一样的疼。
后来金富贵家的地被官府收了去,就跟着大家伙干活,虽说生活条件大不如前了,倒也平安,这二丫长到十六七后出落地越漂亮,也跟着他爹妈在地里干活,一来二去就跟村里刘姓一家的小伙子叫刘成亮好上了,二人整天是如胶似漆,这金富贵两口子一看闺女心有所属,再加上这刘成亮人长的周正,干活也是一把好手,老两口打心底里也高兴,于是找了个媒人就想撮合这门婚事。
谁成想刘家当家的死活不同意,说是金富贵以前是地主,怕其它人背地里嚼舌根子说他们攀高枝,金富贵两口子也是无奈。
二老无奈之余也只能劝二丫放弃,再找个别人家,但这二丫从小被老两口娇惯惯了,脾气也是倔,死活不同意,整天在家哭。
这天趁金富贵两口子下地干活,二丫一个人偷偷跑到金家祠堂指着祠堂上的排位大骂刘家十八代祖宗,一气之下竟一头撞在祠堂门口的柱子上当场死了。
痛失唯一爱女,金富贵媳妇当天晚上想不开,跳到村前的河里淹死了,金富贵从此也疯疯癫癫地不像个人样。
再说刘家起初也觉得理亏,但二丫和金富贵媳妇的死是他们自己想不开,你非要嫁,还不许我不娶吗?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很快刘家就给刘成亮又找了一门亲事,起初这刘成亮心系着二丫也是不同意,但耐不住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的苦劝,时间一长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结婚当天一切顺利,晚上这刘成亮喝了不少酒,说是出门走走醒醒酒,可是这一去,左等左不回,右等右不回,家里人到处找也找不到,最后在刘家祠堂门口找到了,找到时刘成亮正抱着祠堂门口的大柱子哭,嘴里不住的说:
“二丫,我对不起你。”
家里人不以为意,就以为他是喝多了,就送回去了。
一年后刘成亮媳妇生了个女儿!
说来也奇怪,别的孩子生下来都是先哭,但这个孩子生下来,一不哭,二不闹,只是嘿嘿地阴笑,给接生婆吓得当场就晕过去了。
刘家人也急了,请来村里跳大神的刘蛮子给看看咋回事,刘蛮子看后说这是二丫的阴魂回来找刘家还阴债了,建议把孩子处理掉,不然刘家全家都得遭殃。
听了这话刘家人也犯了难!
说实话,要是因为这事把孩子弄死了,让上面知道了,刘家也就完了,犹豫来犹豫去还是没能处理,索性刘家也没出什么事,时间一长,也就把这事搁下了。
一转眼就过了三年,这天是刘家丫头三岁生日,刘成亮两口子再加上刘家老两口趁这事聚在一起吃饭,喝了点酒。
晚上下起了雨,刘家老两口也就没回去,在刘成亮这里就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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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山上因为雨水大滚下来一块大石头,好巧不巧,一路滚下来也有七八家,偏巧就砸到了刘家房子,一家五口一个没跑了,当场就死了,同天夜里刘家的祠堂也因为风雨塌了,这事后来还是刘蛮子主持处理的,把刘家四口都埋在了刘家祠堂里,而那个孩子就埋在了祠堂的天井里。
因为出了这一档子事,村里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那个祠堂也没人再敢去了,时间一长就荒废了。
故事讲完了,王乾亮三人也在小乐的带领下七拐八拐来到了祠堂前。
这祠堂确实破败的可以,看样子是里外两进的院子,能有三十来米的见方,四周的围墙早都塌得差不多了,只有一点墙根还露在外面还没有边上的草长地高,前面的房子能有三间房的大小,一半已经塌了,另一半用手电照过去只有房梁露在外面,后面的三间房干脆都倒了,只留地基上面的石头还露面外面。
二根道:“小乐,就你讲的那邪乎事,你还敢带我们到这里来?”
“嗐!那就是村里老婆头子们闲嚼舌根子的事,哪有传说的那么邪乎啊,依我看上生活条件好了,村里人都搬到城里去生活,哪还有人管这破祠堂啊,时间久了还不荒废了吗。”小乐说道。
老孙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因为有老孙爷在,王乾亮也没把这个当回事,二根拿手电筒四处打量了一番埋怨道:
“不是我说,就这破地方,也挡不了风雨啊,就前面那一间没塌的,结果还透风撒气的,在这里呆上一宿还不冻死。”
“好歹这里能生堆火暖和暖和啊,衙门有规定,别的地方都不能生火的。”小乐道。
小乐这一说众人才回过神来,也对啊,小乐是在衙门当差,要是在路边生火不是逼人家违反规定犯错误吗。
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拔开杂草来到房前,正房上的房梁早都已经塌下来了,正好砸在一个长条的桌子上,桌子歪在一边,因为年久也朽烂的不成样子,从缝隙里长出一些杂草。
老孙走上前,在荒草堆里扒拉了几下,捡出几块木头片扔在地止,看形状应该就是之前的灵牌了。
二根上前踩了几脚,索性这灵牌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木头做的还算结实,二根笑道:
“看来老天爷不肯冻死咱爷几个,还留了生火的材料。”
老孙还站在外面四处打量,王乾亮三人则来到最边上的那一间没塌的房间里,把地上的石头往旁边搬去,把地上的荒草弄平,刚好柔软可以躲在上面,把中间的草都拔掉生火。
二根走到外面把那几块牌子拿进来,在地上使劲踩了几下,踩成小块,就地生起火来,王乾亮和小乐来到外间,看到老孙正手拿几张黄符嘴里念念有词然后走到房间外围,用几块小石头在地上压住,摆了一个奇怪的造型。
小乐似乎也意会到什么,轻笑起来,问老孙道:
“老孙爷,您还真信我刚讲的故事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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